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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之殇,风月过后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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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锦鲤说,这世道好男人都哪去了?我打着望远镜也找不到。她的话有点的意味,偏说着,还瞟了我一眼,于是我的心就像被一片鹅毛轻轻掠过。

锦鲤已是二十九岁的剩斗士级别的女人了。想必这年纪的女人看见单身的男人都会捉磨一下,所以我明显感觉到了锦鲤在问询我的情况后,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道流星。

彼时,是一场无聊的同学会。时隔十年再聚,无非就是来参观一下男同学的啤酒肚和女同学的游泳圈。每进来的一个人都令人感叹时光不堪回首。直至锦鲤摇摇曳曳地踩着高跟鞋扭进来时,全场惊艳。这个女人,像是刚从冷冻室拿出来的一样,眉眼不见岁月痕迹,胸反倒更挺,腰更细。浑身上下流淌着一股蜜一样的气息。

而我一直紧紧盯着锦鲤的唇。她的唇极丰满,像一种我曾经吃过的意大利香肠,我记得那是种辣辣的甜味。因此,这一刻,我很想扑上去尝尝她的嘴唇是什么味道。

显然,锦鲤深谙我眼底流淌的欲望。她几乎是借酒勾引,脚从桌底无数次有意无意敲着我的小腿。所以我在这场无聊的聚会解散后,打着送她回去的名号,将她的那辆红色迷你库柏飙如赛车。

下车时,锦鲤的高跟凉拖叭地落了地,她一弯腰拎在手上。光着脚和男人飞奔在夜色的这个画面,像一抹浓烈的颜料泼洒,夜色无端鲜亮香艳起来。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我们用力亲吻,并发狂地撕着彼此的衣服。在漆黑的客厅,就着窗外迷蒙夜景,上演着一场盛大的欲望之戏。

汗水混合着荷尔蒙的气息,如一缕奇异的迷香慢慢荡漾在空气中,在高潮时,我听到了锦鲤喉间潮水涌动一般的声音,直至她无法抑制发出绵延的。

2、

灯打开时,锦鲤触电一般弹起的身体,她盯着客厅墙壁上的彩照愕然惊叫,这是谁?是我的妻子夏希。

锦鲤一跳而起,毫不留情使出一招九阴白骨爪,我来不及躲,被她精致的水晶指甲狠狠在脸上划过。锦鲤尖叫,你结婚了你居然说你单身。

我狼狈地捂住脸滚到一边。我的确是单身,因为夏希去了美国。据说她要去继承她某个终身未嫁的老姑母在那边留下的一个中国饭馆。那个老姑母两年前就说她病的要死了,临死前一定要教会夏希如何打理自己的心血结晶,可是两年后,老姑母病歪歪地在床上还能吃一大盆地道的扬州炒饭。

夏希在国内是个语文教师,她临走时读的是“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现在她抱怨的是Hermes的限量版为什么总会被人抢先购走。所以我早有准备,她不会再回来了,当然她也不会接我出去。就算她的中国饭馆再缺洗碗工她也不会考虑我。

我现在的日子就是等待,等她随时寄来一张离婚通知书。

锦鲤似乎消了点气,她扁扁嘴,看不出来原来看似光鲜的你背地里过的是这么一段灰暗的日子。锦鲤又说,你为什么不主动向她提出离婚,离了你的日子重新开始,还有更好的女人爱你。

不,我说,分手,离婚,再见这些词语在我的字典里,永远是让女人先提出来。锦鲤似乎有所触动,她的眼睛泛起水一般的光泽,她看我时,是否会想到从前。可是我想的却是,其实,我还是爱着夏希,因为爱而留着一丝丝的希望吧。

3、

锦鲤是在一个黄昏拖着一个硕大的皮箱搬进我家。二十九岁的女人恨嫁的心情我是理解,但我也头痛她这种强硬挤进我生活的方式。锦鲤没有变,她和十年前是一样的。因此,我心生一丝怜悯。

十年前,锦鲤和我是典型的校园情侣。我们在学校的小树林里慌张地接吻,我的手哆哆嗦嗦地企图伸进她的衣领。可是锦鲤一把推开我。她说她最好的筹码要用在匹配的男人身上。

然后她就那么看着我,她的眼神流露的那种光芒像一枚刀锋,刷地划在我的心上。我虽长相很讨女生喜欢,但谁都知道学校门口支了油锅炸油条的老头是我的父亲。

是锦鲤,开启了我懵懂认知世间情感的另一种凌厉的一面。

我不知道她这些年的筹码都用在哪些男人身上,可是明显的,她下过一次又一次的赌注,但是看来并无收获。

当然,夏希没有锦鲤漂亮,可是她坐在我家吃着我父亲炸的油条,开心地对我说很香很好吃时,我就决定,无论任何女人,她们会变成什么样,我都在原地等着她们对我宣判。

同学聚会上,我算事业小成。锦鲤迫不及待挤进了我的床。她以为会有一种男人一直在原地为她等待,而我却懒得追究她曾经对我的轻视,当然,我也很享受她此刻的殷勤。

但是锦鲤在努力,我看着她束着绣花围裙,在厨房兜兜转转,煲一锅喷香的猪骨汤。她甚至还会做复杂的珍珠鸡排,酥烤鲫鱼。她跪在地上擦地板,在水池里手搓我的衬衫,在某一天她换下了墙上夏希微笑的彩照。我默默看着她假装打扫卫生将那照片塞进壁橱。

这一年,夏希音信近无。我想,她也是在等待,或者等我先提出再见?

4、

锦鲤已经逼我三次寄离婚通知书给夏希。

锦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告诉我,与其被女人甩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这样脸面还先保得住,她说我这样当望“妇”石,不见得是痴心,反是愚蠢可笑。

我知道锦鲤想的是什么,她想结婚。据说在濒临三十岁的女人恨嫁的几乎达到疯狂的地步,可是一旦迈过三十大关,反而一切风轻云淡。我希望锦鲤其实能达到风轻云淡的地步看清楚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锦鲤的心情使我不得不去考虑现实,夏希,到底要不要离婚?

我是不是也得做点娶锦鲤的可能性?

但我找不到夏希,没有她的电话,没有地址。我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追到夏希的父母家里,翻了近半天的时间,岳父才从一个泛黄的本子上找到老姑母某个朋友的电话号码。

那个朋友是拿着电话去老姑母家找她接,然后我在电话里听若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太太却连绵不断地骂了我近半个小时。

然后,她才告诉我一个令人肝肠寸断的事情。夏希没有过任何一种意气风发的生活。她在一年半前就出了车祸,失去了双腿。自此,她每天坐在小房间的轮椅上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她说她残缺了,配不上我。

老姑母说,夏希接受了她所有的遗产,但立即写了另一份遗书。她将中国饭馆和她的一切,继承人写的是我的名字。

原来,她真的一直在等待。等待命运或是我的决定,她只是不忍心亲手了断这份感情。所以只有躲避。我捂着电话,泪流满面。

5、

我对锦鲤说你走吧,我要去美国接回我的妻子夏希。

锦鲤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极圆,她声嘶力竭地喊,刘东升凭什么你说开始就开始你宣布结束就结束?其实锦鲤说的不对,从来都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这两年我过着昏天倒地的日子,和不下十个女人上过床。我质疑了感情,从没有信心。可是现在我再不需要证明和解释,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去接回我的妻子夏希。

锦鲤绝不同意,她执拗地认为我玩弄了她欺骗了她。但她又不接受道歉和补偿。她说解决的办法只有结婚。我实在不知道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我们成天关在屋子里就这个问题,车轱辘一样转来转去,讲的喉咙发干,不明白锦鲤这会子为什么拼了命地都要嫁给我。

她不肯搬走,一直喊,你的字典里不是说一直都是你等女人提出分手吗,那凭什么我要当第一个被你甩开的抹布?

我只好说,锦鲤你的字典里只有你向男人提分手。如果纠结的只是这张所谓的面子,那么我都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感情。锦鲤,你其实只是想嫁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号。

我终于联系上了夏希,我们在电话里痛哭流涕,我一遍遍说我要去接她回来。我说我爱她,很想念她。锦鲤像个幽灵一样浮现在门口,她冷冷地盯着我流的泪水,在我挂电话的那一刻,锦鲤说,你接她回来试试,我杀了她。

这真是个偏执的令人越来越厌恶的女人。我甚至连话都懒得跟她讲。我不明白锦鲤为何拼死地纠缠上我,这应该与她的风格截然不同。于是我想到,难不成锦鲤心理扭益。名利就这样重要。她杀夏希,我会在她下手之前杀了她。

这个念头冲入脑海吓我一大跳。我怎么会想的这么极端,可是我便着了魔。

我盯着厨房的餐刀,时时刻刻想起它抹在锦鲤脖子上的情景,似一朵娇艳的大丽菊傲然怒放。但是锦鲤忽然端着两杯红酒走了过来。

锦鲤说我们很久没有聊天了。我接过红酒默默地喝一口,心里叹了口气,那个车轱辘话题又将开始。锦鲤的脸似乎分外悲伤,她慢慢将一张飞机票推到我眼前,是我订好下周去美国的。

锦鲤盯着我的眼睛,她说,你从来都不会相信我这样的女人会有爱的对不对?我默然。

她又说,我不是非你不嫁,只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我舍不得。

我一下子呆住了,锦鲤这样失态的大吵大闹根由突然暴露,我的天空像炸地一道闪电,然后眼前一片雪盲。

紧接着腹部一阵剧痛,我从椅子上跌倒在地,可是我却看锦鲤的嘴边流下一丝鲜艳的血迹,她跪倒在我身边时说,你为什么从不相信我也会爱你?

红酒有毒,她与我同归于尽,连同腹中的孩子。我徒劳地挣扎一下,在黑暗侵袭的那一刻,我仿若看到了夏希忧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