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书画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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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马士英，贵州贵阳人，字瑶草。史称擅长绘事，工山水，《画征录》有“画法倪(瓒)、黄(黄公望)，颇足与思翁(董其昌)、龙友(杨文骢)肩随”之语。时至今日，作品已颇罕见，原因当然也是颇为复杂的。

其书画见于著录的有《中国古代书画目录》中的两幅：一幅为青岛市博物馆所藏之山水绢画，另一幅为南京市博物馆所藏之山水扇面。又南京市文物商店藏马士英题赠其妹婿杨文骢的山水扇面。弘光元年(1645年)四月，杨文骢将此画转赠给万寿祺，并题识云：“衣自与瑶草皆传大痴一灯。衣白以古胜，瑶草以秀胜，皆是上座。此扇于文渊阁中赠余东行，年少见而悦之，因以相赠。乙酉四月，杨文骢识。”虽寥寥，却事涉南明人物之间的关系。

安徽省博物馆藏马士英《仿沈周山水图》画轴(图1)，纸本墨笔，纵138厘米，横57厘米，右下钤“绸庵经眼金石书画记”鉴藏方印。画置景远山近水，山下矶渚，坡壑横陈，呈现江天辽阔之景。近景为疏林、水榭散落江渚之间，风情别具。上有题跋：“白石翁为曹庭画，学倪迂笔而古健过之。雨后临此，形神俱似奇绝。丁丑秋日题，士英。”该画作于崇祯十年(1637年)，时马士英正落魄于南京。马士英自诩为“形神俱似”的“奇绝”之作，尤可见自负之态。另有一幅马士英早年所作之《寒山图》，上诗而下图，诗后识语云：“辛酉冬为太瀛先生作，马士英。”钤“马士英”、“士英”、“伊众之印”。图为天启元年(1621年)赠包见捷而作。包见捷(约1558～1621年)，字汝钝，号太瀛，云南人，万历十七年(1589年)进士，庶吉士，后任礼科给事中、户科都给事中等职，官至吏部侍郎。为官以清正闻名朝野。这也是研究马士英交往的一个例证。

明朝国变前后，马士英书画见于记载的有甲申崇祯十七年(1644年)的《松溪山居图》立轴(图2)，为水墨绫本。款识：“甲申春，画于寿春署，半邡。”后钤：“马士英印”。又弘光元年(1645年)作山水立轴，以其题识“弘光建元中夏，马士英写。”

黄裳先生《马瑶草小记》述及友人藏品有马士英“失去一行”的扇面，上书狂草书五言诗一首，称“这是马士英仅存的佚诗，于题《咏怀堂丙子诗》前序中所存一联断句‘深机相接处，一叶落僧前’之外，只见有此”。笔者则于中国嘉德国际2002年4Jq拍卖的马士英行草书立轴，见上书五言诗一首：“欲向江东去，定将谁举杯。稽山无贺老，却棹酒船回。”

前人对于马士英的书画多有题咏，黄裳先生《马瑶草小记》曾有辑说。笔者另于近人黄协埙(式叔)《鹤窠村人诗稿》卷四见《马士英画》诗云：“烟云苍古笔纵横，秽史流传世共轻。徼幸江南冯玉英，千秋红粉著才名。”感叹马士英的画名淹没于他的政治恶名之中。诗有注语：“士英为世所鄙，骨董家得其画幅，改题秦淮女郎冯玉英，人遂以兼金购之，见《图绘宝鉴》。”又有姚茫父(华)《抚马瑶草山水扇因题》诗云：“艺苑人人说贵阳，功名文采两郎当。只今淡墨残山里，不及桃花压扇香。”既称赏其才，复惜其人，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时世变迁，马士英的画作在书画拍卖场上的价格一路走高，这当然是取决于古代书画升值的趋向。中国嘉德2005秋季拍卖会上拍的马士英《松溪山居图》立轴，成交价为88，000X民币，到了上海朵云轩2007年春季拍卖会时成交价就猛涨到156800元。还有中贸圣佳2005春季艺术品拍卖会的水墨金笺《秋林野屋》扇面，成交价为55000元，而嘉德2007春季拍卖会再次拍出时，成交价为69000元。倒是传说将马士英之名改为“冯玉英”而后“人遂以兼金购之”的书画，并未见于拍卖场上，可为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