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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沙·麦斯基当代大提琴界的凯撒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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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台下听见一头银色卷发的他,如痴如醉演奏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一大提琴协奏曲》,忽然觉得他那样的演奏过程,是他在重温自己的传奇人生――压抑、苦楚、濒临崩溃的嘶叫,锒铛入狱、逃离前苏联、转投以色列的一幕幕跃然眼前。

他是已年过七十,仍然活跃在世界舞台上的米沙・麦斯基

他是傲然不群屹立乐坛的“大提琴神话”,初次登台即赢得“未来罗斯特罗波维奇”的美名。他十八岁赢得莫斯科国际柴可夫斯基大赛冠军,弓弦之间倾泻出辗转迂回的人生际遇,而传奇经历铸造深刻悸动的音乐,点亮所有人的心扉。

其实你不知道,他演奏大提琴时,总爱穿一些鲜艳的服装,有时候居然会是胸前开叉的鲜黄衬衫,或是星际大战中黑武士的盔甲。这与他拉出大提琴深沉的音色,演奏大提琴时那份独有优雅姿态,反差巨大。以至于他合作过的指挥泰尔杰・米盖尔森开玩笑说他更像一个女高音,花样这么多。

而其实那些打折卷的蓬乱银发,有的时候三宅一生的褶皱衣裳,倒是缩短了他和年轻人之间的差距。尤其是他演奏到激情勃发时,哪怕指挥示意停止,他都在禁不住激动地直跺脚,这和他雕塑般的外表,银发的深沉,形成强烈的反差,再加之素有硬汉之称,要不获得年轻一辈热爱才怪。

他已经袒露心扉,对于着装这件事情,很早以前就从几个方面思考过,燕尾服拘束了他拉琴的动作,古典音乐本身就和大家有相当远的心理距离,若再穿上古装,就更遥远。可是,他乐于受到年轻人的接受。

人人都在说,他是当今世界最好的大提琴家之一,并且他的个性和慑人风范,也不可模仿。作为皮亚蒂戈斯基和罗斯特罗波维奇两位巨匠的接班人,他可谓以DG为首的欧系当家台柱。

他始终宣称自己是最幸运的大提琴演奏家。如果你不曾翻看他的履历,你会认为他是幸福浇灌下成长出来的艺术家。可是你错了。

他一九四八年出生在拉托维亚首都里加的一个犹太裔家庭,受热爱音乐的母亲及哥哥姐姐的影响,他八岁时迷上大提琴。十七岁的麦斯基赢得全苏大提琴比赛头奖,第二年获柴科夫斯基音乐比赛大提琴项目的金牌,遂被比赛评委、当时任教于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大提琴家罗斯特罗波维奇相中,收为入室弟子。

可以说,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位有幸随当代两位大提琴巨匠罗斯特罗波维奇和皮雅蒂戈尔斯基研习琴艺的大提琴家。罗斯特罗波维奇称赞米沙・麦斯基为:“年轻一代大提琴家中最杰出的天才之一。他的演奏融诗意、优雅的精致与高贵的气质和辉煌的技巧于一体。”

但是,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转折。谁也不曾知道,一切看似顺遂的音乐演奏生涯,却在麦斯基的姐姐投奔自由后戛然而止。他被送进劳改营,历经近十八个月后释放。

不能触碰大提琴的那些日子,其实音乐在他脑海里。他讲巴赫一直在那里,在他心目中有着特殊的位置。巴赫的音乐具有普世性,不受任何时空局限,它是坚不可摧的。还有比如法国作曲家奥利维埃・梅西安,在他艰难的时候也会想念梅西安的作品。他时常梦到音乐。音乐是上天给他的厚礼。

“那十八个月如同十八年”,然而音乐家的性情并没有因此受到抑制,变得沉郁不开,他像是被打开一扇天窗,天性中放达开朗的一面得到释放,将坎坷与不平化为弦下的深沉。

出狱后,他的家人移民到以色列,政府猜测他在莫斯科完成学业后也会移民,于是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关押入狱一年半,并提出一笔数额惊人的培养费作为赔偿。后来一位美国商人赞助了他,一九七二年他离开了苏联,成为世界公民,开始了“第二次人生”。

谈到这段历史,他坦言:“大提琴家皮亚蒂戈尔斯基是我第二次人生中的父亲。近两年没有音乐的牢狱生活,让我更加成熟,我的第二次人生完全是崭新的,新的语言,新的环境。那时候,我遇到了生命濒临尾声的皮亚蒂戈尔斯基,他的日子所剩无几,碰到我这样如饥似渴地吸取力量的年轻人,当然要把一生积累的丰富精神内涵与我分享。 ”

他在搬离苏联后短暂定居以色列,转往美国追随同样投奔自由的大提琴宗师皮亚弟戈斯基,成为史上唯一一位同时接受皮氏与罗氏指导的大提琴家,精湛技法集两家之大成,且过去流放的经历更让他学到人生的功课,麦斯基更不讳言承认其对自己职业演奏家的巨大影响。

时至今日,那些传奇的过往,都化成另外一种福祉,他忘记那些痛苦,而发酵成他艺术里独有的养分,他通过琴声把情感喷涌出来。黑暗的确可怕,但是他知道,黎明正在前面。不远处。

任何艺术,到了后来,是艺术家自己的独特的生命体验,他通过艺术的载体,让体验化成艺术,缓缓地流淌出来。

过去二十五年中一直他是德意志唱片公司专属签约艺术家,和维也纳及柏林爱乐、伦敦交响乐团、以色列爱乐、巴黎管弦乐团、欧洲室内乐团等世界一流乐团合作,相继发行了超过三十张唱片。

他的唱片在全世界都备受好评,并五度荣获声望卓著的东京Record Academy Prize奖,三度获得德国“经典回声唱片奖”、巴黎“唱片大赏”、“年度金音叉大奖”及葛莱美奖提名。

他在伦敦、巴黎、柏林、维也纳、纽约、东京以及世界其他音乐中心均受到热烈欢迎。

他一直将自己看作一位世界公民:“我演奏的是意大利大提琴,用法国的弓子,琴弦是奥地利和德国的,我的女儿生在巴黎,大儿子生在布鲁塞尔,小儿子生在意大利,我开着日本汽车,戴瑞士手表和印度项链,我在任何地方都如同在家一样,只要哪里的人们欣赏和喜欢古典音乐。”

他在告别青春年少之后,形象迅速地老去,老得如此英俊和有个性,使人觉得音乐家走向成熟是一件极其有吸引力的事情。

在他眼中,音乐只分两种:好和不够好。另一个原因是,当你演奏巴赫、莫扎特、贝多芬的音乐,如果表现不好,没人会说是他们的音乐不好。现代音乐则不同,当你是有点名气的演奏家,演得不好,人家会说这可是知名演奏家,那一定是音乐不够好。现代音乐有自己的音乐语言,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追求音乐的品质,竭尽所能做到完美。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天赋和局限。最好的天赋就是能认清自己的特质与局限。

他讲:“这就像硬币的两面,过分渲染任何一面都是不正常的。”他不愿意夸张对于音乐、对于不同于常人的人生波折,麦斯基说自己的感悟是要“求同存异”。“这样一个多元的世界,一定是异大于同的。音乐的乐趣就在于体会微妙的异。

他讲:“每天叫醒我的闹铃,是第五交响曲当中的一段慢乐章,我每天清晨都从这个温柔的音乐中醒来。音乐帮助我度过了人生中很多个艰难时刻,让我心怀希望。”

伟大的音乐是不朽的,让人满怀希望,伟大的艺术家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