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石的艺术界定与市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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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石的艺术鉴定和价值评估是一个新课题。相比于工艺、美术作品的价值评估，雨花石艺术品的鉴定有其特殊性，必须抓住雨花石艺术品所应有的美学五要素加以综合考察，即：质、色、形、纹、象五要素。

质为石之本。雨花石大多为玛瑙质，所谓“雨花玛瑙”。此外还有水晶、玉髓、蛋白石和化石质地的等。优质玛瑙石应具有透、细、润、老的特点。蛋白石虽不透，然光、色美丽如虹，浑然交融，令人百看不厌。

色为石之神。雨花石上无色不显，红、黄、白为普色，绿、紫、蓝为稀色。有一石一色或双色，有一石备众色，五色石者诚为稀少，即使不成景，亦不失为美石。艳色或多种色彩能巧妙、神奇地糅合，便能引人入胜，如“海底世界”(图1)、“御花园”(图2)。

形为石之体。一握适掌，端、圆、扁、薄，此为雨花石之正统规范。此外还有多种形状，如球形、圆柱形、马鞍形等。在奇纹异彩成景成像前提下，形体大者更见珍贵。

纹为石之奇。雨花石分无纹之石与有纹之石，有纹者多见于玛瑙雨花。民国时期藏石家王猩酋论述石纹之美云：“曲折变更，参差错落，方圆相衬。或三棱六角，龟背锦文。或花瓣缤纷，星斗的历。”张轮远将雨花石纹分为四大类：木质纹，内透纹，花色纹，深刻纹。今人池澄则将之区分为点缀纹、密织纹、混杂纹、抽象纹。雨花纹之奇妙，人工不及，如同明人孙国敉所论：“天成幻出，思议不及”，纹是内容深邃的“天书”，是变幻无穷的“魔方”。

“象”为石之魂。一枚雨花石，若质好、色美、形端、纹奇，就堪称难得美石了，但若未形成理想的图像，还不能入围艺术品行列，只能是一枚美石而已。决定雨花石价值的关键在于是否构成具有艺术感染力的图像。雨花石的美学五要素中，前四要素是为第五要素“象”服务的，但并不是说前四要素理想，第五要素“象”也一定理想。

这样就引出了鉴定雨花石的两个原则。第一个原则，综合考察雨花石的“质、色、形、纹”四质料要素。并不要求四要素都达到完美状态，有的雨花石只呈两色，但不妨碍它成为艺术佳作，“东方红”(图3)、“龙凤呈祥”(图4)就属此例；纹则在其巧，如“长城内外”(图5)；而形，一握适掌，端圆饱满为基本要求。第二个原则，图像的成像度是否理想。鉴定成像度首先要对雨花石的内容加以科学地分类，对象不同，评定标准应有区别。笔者将内容浩瀚的雨花石分为三大类：艺术类，奇巧类，美石类。艺术类内容最丰富，也最为重要，可具体划分为四个属：人物、动物、花卉、风景。风景又须分三大主题：日月之光，大地万象，四时景色。在此分类基础上，方可对雨花石分别作出一、二、三等的价值评定。这三大类雨花石，其艺术性的区别是相对而言，只是后两类的艺术性在总体上不及第一类罢了。

对各类对象作出价值评定是颇为复杂的事。以人物为例，属于一等者应具备：1．图像命名不疑不易，即命名无可取代，为公众一致认可；2．造像、结构、色彩、线条等富于艺术感染力，石质优者更佳；3．石品端庄、饱满，石体最好不小于5×4厘米，否则视觉效果较差。达不到以上标准者可列为二或三等。

鉴定雨花石的艺术水准还不能忽略以下两点：第一，艺术类四属其价值评估不应等量齐观，其中应视人物属最具艺术价值。芸芸雨花石中，呈现人物图像的很稀少，有完美人物形象者更难一见。徐悲鸿在南京中央大学任职十年中搜集雨花石数百枚，令他最心爱的有三枚：“太极图”“松鼠葡萄图”“松鹤图”，却未能有一枚人物的。例如这枚“希腊女神”(图6)，其面部侧面线条惟妙惟肖，出神入化，图像的结构、色彩以及石形也颇为理想，可算人物石的上品了。第二，雨花石的成像情况又分为具象与抽象两类。对于抽象类作品，需借助观者的想象去体味图像中若是若非的景象和意象。如“舞”(图7)，石中舞者达六七人之多，舞姿各异，舞蹈内容就凭观者的想象了。这枚石相当于绘画作品中的抽象派、写意派，其可贵之处在于它提供了丰富的想象空间。因此，给抽象而有艺术性的雨花石以一席之地，也是必要的。

雨花石混杂于鹅卵石与沙石之中，出现的概率几乎是万分之一，要能得到一枚具有艺术内涵的雨花石，概率又是万分之一。精品雨花石奇妙绝伦，有个性，无类同，太稀罕，很难求，故历来昂贵。据史料记载，明清时期南京便出现雨花石市场，有“五色石子出售”(即彩色玛瑙雨花小石子)，“索价甚高”，“每件两许”(即以一两银子计价)；王猩酋记述，雨花台一售石者“每一枚定价一金，不二价”(一金即一块银元)。民国时期，收藏、赏玩雨花石的仍是有经济实力与闲情逸致的少数文人雅士。20世纪80年代以来，藏石、玩石的人群扩大，南京雨花石市场逐渐火爆。现在，南京的周边城市以及国内一些大城市，甚至港台地区的一些赏石人也都加入了这一队伍，雨花石的价格也因此不断上扬，月月看涨。

雨花石的价格主要取决于质量。那些精品、绝品，出口天价也不足为奇。近十余年来，成交额最大的当推“宝石斋”主人，他在1993年7月售出的一枚蛋白石，成交价为3000美金，合人民币3．21万元；1998年，他又售出8l枚收藏多年的精品，成交价达17万美元，合人民币170万元，其中仅“金瓶梅”一品，售价就达20万元。

如果眼力好，又遇上好运，花小钱也能淘到宝贝。在产地、或经销人那里，他们可能会把很珍贵的雨花石当作普通的石子售出，因为他们看不出其中的“秘密”。例如，《收藏))2006年7期刊出的“金发女郎”一石，产地农民开价仅100元，五六个人因悟不出其内涵都一一放弃了。后来一经销商以60元买下，反复品味，终于发现了外国贵妇人的半身图像，图片展出后引起震动，现有人出价10万元主人也不愿转让。再如“长城内外”一石，当初只是作为普通风景石买得，卖家只是说画面上有太阳，回家几经琢磨，感觉画面很有气势，似雄伟壮丽的长城，同道赏之，均认为有此景象。

雨花石的价格还有其偶然性、灵活性。这主要受两个因素影响。一是买石人的经济实力与心态。遇上大款，求石心切，又要显示其富有，卖石人自然开高价。2004年，一外地商人与随从到南京清凉山雨花石市场买石，见到一枚半方半圆的奇形玛瑙雨花石，石头呈褚色，约六七厘米见方，应当说是一块常品石。他问店主此石价格，店主答日：此石乃自己心爱之物，不想卖，而且价格太高，你也不会买；又说，此石含“天方地圆”之意，看你像是做大生意的人，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样的石头只要摆放在桌子上，大家就明白了――企业要办好，哪能没有规矩!经他这样一说，此商人非买不可。店主说，你诚心要买，我只能让给你了。结果，百元左右的异形石卖出了2万元的好价钱。另一个因素是买石人的审美情趣和人文修养。能否花较少的钱淘到有价值的雨花石，关键在于藏石人的美学鉴赏力。要觅得价廉质优的美石，需具备四个条件：眼力、财力、精力加上机遇。其中财力是基础，眼力是关键。

但从常规看，雨花石价格的高低与石之优劣还是相对应的。我们曾于2004年末以2万元购得一枚精品雨花石“御花园”(图2)，此石石质美，色彩更美，而且每种色彩组合和谐、妩媚，营造出皇家花园的华丽、富贵气氛，还有双鸾在上空一高一低、一左一右相对飞舞，出神入化。虽然2万元在当时算是高价，但物有所值。

雨花石价格的上涨势头将会持续下去。据一位经销雨花石长达20多年的石商说，雨花石的小品(指3厘米以下的小彩石)，20世纪80年代仅卖5角1斤，90年代涨到几十元1斤，时下已是几百元1斤了。的确，一枚小石子3年前3～5元就能买到，2006年已涨到10多元，甚至30～50元一枚。成景的大品雨花石，价格涨得更快，2005年我们曾看上一枚“龙腾盛世”的雨花石，卖家开价1．8万元，感觉不能承受就放弃了。今年得知此石已售出，成交价2．8万元，为此后悔至今。所以对于极其稀少的精品石，雨花石界有一句流行话：“卖不如守”，好的石头卖掉很难再得到了。

导致雨花石价格不断攀升的原因主要在于三个方面：一是矿产资源日见减少；二是玩石、藏石者队伍不断扩大；三是雨花石的艺术价值正为越来越多的海内外人士所认识。雨花石在日本、美国、澳大利亚等国展出后，每每引起轰动，其艺术价值一旦为国际权威人士与权威机构所认同，经济价值将呈几何级数增长。南京雨花石投资市场狭窄，有的还不景气，如果在赏玩的同时又将其作为投资，可称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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