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的旅程,纯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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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孙佳欢，（1992.2-），性别：女，籍贯：山西太原，学历：本科，职务：山西大学文学院本科第三党支部组织委员，研究方向：戏剧影视文学。

摘 要：西班牙文艺复兴时期最杰出的小说家塞万提斯，是最早使喜剧主体具有悲剧特征的欧洲作家。其代表作《堂吉诃德》是一部风格独特，内涵丰富的长篇小说。小说主人公堂吉诃德是拉曼却村的一个穷乡绅，因读骑士小说着迷，从而开始了一段疯癫滑稽的骑士游侠。这个人物集喜剧和悲剧，滑稽和崇高，可笑和可爱存在于一身。他所引发观众一种“含泪的笑”，一种发人深省的笑。人们常把“含泪的笑”看做近现代戏剧的审美特征。

关键词：堂吉诃德;骑士;戏剧

塞万提斯创作《堂吉诃德》是“把骑士文学的地盘完全摧毁”，他虽然沿用骑士作为主角的写作形式，但作品已是一种畸形的骑士文学。与其说堂吉诃德是一个骑士，我更愿意称之为“游侠学者”。虽然他自称自己是游侠骑士，进行着一番骑士冒险，口口声声说要把“早被忘却的骑士制度恢复起来”，甚至在作品中也有人称他为“英勇的骑士”。但是他缺少了作为一个骑士的必要条件――出身贵族。骑士是低级贵族，但堂吉诃德只是一个穷乡绅，甚至这个贵族名字都是自己偷偷改来的，最终落下不守绅士本分的名声。其次，关于封爵仪式，当堂吉诃德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受封，匆忙中将旅店当成堡寨，把店主当成堡主，请求他为自己受封，这样的所谓的受封仪式，不过是场玩笑罢了。至于堂吉诃德的骑士活动，则更是一系列荒唐滑稽的故事：同风车搏斗，把羊群视作军队，抢理发师的铜盆，刺杀木偶，坎破酒袋……真正的骑士是要与其他骑士厮杀搏斗的，堂吉诃德没有进行骑士活动的环境条件，就完全凭借自己的想象力进行所谓的骑士活动。最重要的是，堂吉诃德的基本思想并不是骑士精神。骑士精神的核心是忠君护教，忠于领主，保护现存秩序，维护封建制度。而堂吉诃德的基本思想，也就是他游侠的目的，“因为他想到自己该去扫除的暴行、伸雪的冤屈、补救的错失、改革的弊端以及履行的义务，觉得迟迟不行对不起世人。”其思想核心是要改变现状，改变目前社会上的贫穷与罪恶，回到以前的骑士时期，这样违背历史发展规律的做法，想要历史倒退的做法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切实际。

“游侠学者”可以全面概括堂吉诃德复杂矛盾的人物形象。堂吉诃德与游侠骑士相近的地方就是他的游侠狂想。他狂热地赞美骑士精神和骑士制度，并以自称为游侠骑士而自豪。只要一提到骑士的事情，他就狂想不已。他一系列的荒唐行为正是从这种游侠狂想中产生的。之所以称之为学者，是因为堂吉诃德具有崇高的理想和渊博的知识，只要不触及骑士这个题目，他的思想和谈吐都很清醒深刻。他谈到不分你我，人人和睦相处的古代社会理想，谈到自由的可贵，奴役的可恨，谈到清廉公正、爱护百姓的政治理想，还谈到文治武功、贵贱等级、教育文艺等，广泛地涉及了当时的人文主义者关心的各种问题。由此可见，塞万提斯将堂吉诃德渊博的知识、精明的见解和糊涂的思想、荒唐的行为结合在一起，成功的塑造了一个不朽的艺术形象，既有对堂吉诃德的讽刺，又对其寄予深切的同情;既无情地讽刺了骑士文学，又巧妙地体现了人文主义思想。

堂吉诃德的整个游侠经历，是一种自我的认知、自我的展示、自我的宣言。疯癫的表象之下，是堂吉诃德心灵的自我欣赏与心灵的自由歌唱，不需要历史认识的指引，不需要文明知识的参与。这些甚至是一种羁绊，因为一个人拥有的知识越多，其大脑顾虑的越多，心灵所受到的局限也就越大，自由的枷锁就越沉重。这样的人总是在寻找与社会文明保持一致的平衡点，从而丢失了真正自我。看似不可理喻的堂吉诃德的疯狂所显示的正是人类的原始情怀：自由、奔放、烂漫、激情的本真释放。堂吉诃德的疯狂放射出生命个体存在的意义与价值，是对现存文明知识与社会信仰的否定，是对远古童真趣味的深情呼唤，堂吉诃德的疯狂实现了真善美的完美融合。这样的真善美，是自我的真实表达，是完全不受外界规定的约束仅凭自己的思想所构建出的理想王国。在堂吉诃德敢想敢为的灵魂世界中，没有外在认识对自我心灵的束缚，没有知识界限的因果关系，只有简单的故事本身，不需要别人的赞同，自我就是一切。就象塞万提斯在他的小说前言中所说：“我只想讲个简单的故事”，“我这个故事干燥得象芦苇，没一点生发，文笔枯涩，思想贫薄，毫无学识，也不象别的书上那样书页的边上有引证，书尾有注释。别的书尽管满纸荒唐，却处处引证亚里士多德、柏拉图等大哲学家”塞万提斯在其小说中，讲述着一个关于心灵自我言说的故事，一个纯真之人的纯粹的人生。

如果说堂吉诃德的疯癫是追求纯粹理想的方向。那么，塞万提斯塑造的桑丘・潘沙则是现实世界中芸芸众生的一个代表。从外在的形态而言，桑丘・潘沙的言语评判被放置在堂吉诃德的疯癫的对立面。桑丘・潘沙的存在符合了文明生存的价值观念，这种文明的价值观念是对自我个性价值的一种否定，是对生命本真的残酷毁灭。正如堂吉诃德的外孙女、管家妈、神父、理发师以及其他很多人对堂吉诃德的评判，堂吉诃德是一个疯狂的、非理性的、畸形的存在。他们无法理解堂吉诃德的世界，是因为他们的世界被现实的模型刻画成相同的样子，如果文明知识与社会现实完全符合堂吉诃德的价值观，那么畸形的人就应该换位了吧。小说的精彩之处在于，堂吉诃德并不是一个人在癫狂，还有一个明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是不切实际的，却始终跟随在他的左右，不离不弃的桑丘・潘沙。在整个旅行中，桑丘・潘沙不但是见证者，更是在行动中体验着生命的浪漫与自由，在行动中感悟着善美真的生命色彩。

堂吉诃德最终的临终时对骑士游侠的反思，并不是对他所信奉的自由精神的否定，而是对整个社会制度的讽刺，对其他人话语评判的反抗，对个体生命的存在方式深层次的解读：如果没有心灵的自由呼吸，生命将会窒息而亡。疯癫既是自我表现的精神本质，也是个体生命的本真特权。（作者单位：山西大学文学院）

参考文献：

[1] 塞万提斯.堂吉诃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