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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何欣儿是在一次老乡聚会时见面并认识的。那是在一个老乡的住处,我们自己买了菜做饭。在场的十多人中差不多都是出双入对,只有我和欣儿是单身贵族。当时有老乡开玩笑说:“我看阿远和欣儿挺般配的,我给你们当媒人吧。”说得欣儿羞红了脸。
后来我和欣儿单独开始联系,大部分是打电话。我在东莞一家电子厂,她也在东莞,在一家玩具厂,周末我们经常聚到一块儿,看电影或者沿着街灯逛马路,数天上的星星。
在我们相识的第三个月,一次我外出回来淋了雨,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后来我发了高烧,一连几天都没退,我只好住进医院。不知欣儿从谁那儿得知我病了,她请假从厂里过来照看我,夜晚我躺在床上,她就只披件衣服坐着陪我,不断地为我更换湿毛巾降温,白天欣儿则忙前忙后为我拿药喂我喝水,每天中午她还到外面的饭馆,为我特别要了一份鸡汤给我补身子。我在医院一连躺了一个星期,七天下来她憔悴了许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后来我才得知,刚巧我生病的这几天欣儿她们厂里的订单正多,工人们都在加班赶货。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给她钱她肯定不会要,于是我就在她生日那天请她在麦当劳吃一顿快餐,我还买了一条裙子送给了她。我对她说感谢她在我生病时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才得以康复。我在心里说,如果能娶欣儿为妻,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分。
以后的日子我们保持着亲密的来往,相处的时间长了我渐渐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她从小便失去了双亲,稍大些后便在流浪,她只有初中学历,所以不可能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看着欣儿对我如此坦诚相告,我也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她,我对她更加依恋和爱怜起来。我对欣儿一遍一遍地说:“走出过去的阴影吧,我们还年轻,实实在在的今天和辉煌的明天一定属于我们!”欣儿非常感动,她一次一次地对我以身相许。
在欣儿租住的小屋里,有两类截然不同的衣服。一类是新潮时髦的,广州街头年轻少女的流行服饰;另一类是过时的旧廉价衣服。“你看我穿这怀旧服装好看吗?”欣儿有时穿上那种好像扶贫救灾捐出的旧衣物似的服装站在我的面前。“很好看!因为你长的漂亮嘛!不过呢,有点像祥林嫂,太落伍了!”我开玩笑地说。我几次劝她把那些衣服扔掉,她都不肯。
当我又一次到欣儿的出租屋时,恰好是周末,欣儿不知是神经错乱还是发了疯,非要坚持穿着那类丢死人的衣服和我照合影,并且她还素面朝天不施脂粉。没办法我只好陪她照了。
两天后,欣儿急忙跑来找我,她说她急需要一些钱,我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忙去银行给她取了我的全部财产――5000元。她高兴地说:“太好了,这下什么都好办了。真的谢谢你!”然后她急急忙忙地走了。可从此她却像水蒸气蒸发了一般,再也没了消息。我打电话没人接,我去厂里找她别人都不知道她到什么地方去了。半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她的任何消息。这时工友们都纷纷劝我,说现在什么人都有,专门有人打着谈恋爱的幌子,实际上是婚托,专门骗钱,我应该死了这条心,以后也多点心眼。“可我们是老乡呀!”我说。“现在骗人什么招儿没有?再说了,骗钱就是身边人熟识的才好骗。”工友的话使我仿佛掉进了冰窖里面,5000元,这可是我半年多的血汗钱呀!
没想到没过多久,欣儿便来找我了。
“这快一个月的时间你都去哪儿了?怎么找也找不着你?”我一见面就问她。
“去一个朋友那里了。”
“你的朋友是男是女,在哪儿呢?我怎么不知道?”我问。
“你是不是怀疑我什么?”她说。
“你一下子就消失了近一个月,无影无踪,毫无讯息,你让我怎么想呢?我们没认识之前,你做过什么我都不计较,但现在作为你男明友,我总该知道你的行踪吧?”我十分生气。
欣儿说:“两个人之间要互相信任,如果你相信我,我就不用解释什么;如果你不相信我,我无论怎么解释你也不会相信。”最后她说:“你的钱我会尽快想法还你的。”然后她扭头就走了。
我怄了一肚子气悻悻地回到宿舍,我想不通欣儿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如此不通情理。后来的几天我没有去找她,周末时有老乡过来玩,我把这事儿给他讲了,他睁大了眼睛:“怎么你还不知道?她惟一的亲人病了,她回家去了,我也借了她两千块钱呢?”
“真的?”我这才知道我原来误会了欣儿,忙去找她。出租屋内,她正对着我们的合影发呆。见我去了她忙收起照片,我看见她的眼角有依稀的泪痕。我向欣儿道歉,说我错怪了她,请她原谅。欣儿流着泪对我说她也有错,她应对我讲实话,但她怕我为她担心而影响工作,所以她没有告诉我。
经过这件事后我们的感情又增进了许多。
五一厂里放假七天,我给家里说好要回去,并且告诉父母我给他们找了个好儿媳,父母急着让我带回家看看。我把这事对欣儿说了,她羞红了脸,然后欣儿换上了新潮的广东夏装。这是一款前露胸后露背下面露出大腿的“淑女装”,而且她还戴着墨镜,挎着“小坤包”。这是时下最为流行的款式,欣儿穿上既合身又得体,衬得她美好的身材曲线毕露,性感迷人。我万分高兴,心想家人一定会替我高兴的。
可到家后母亲明显不高兴,她背地里对我说怎么看着像电视里歌厅的“小姐”呀?原来身处家乡偏僻的小山村,母亲的思想还比较保守封建。恰好此时欣儿从我身边走过,不知她有没有听见我妈的话。
欣儿在我家住了一天就先回去了,她给我留了地址,要我过几天去找她,我们一起返回广东。
欣儿的家在我们县城西北角的村子里,好不容易找到她家时我愣住了:一间破烂的土坯房屋呈现在我的眼前,推开虚掩的门,昏暗潮湿的屋子里,飘来一股股发霉的味道,一位头发胡须全白了的老人躺在木板床上,身边还有一张木轮椅。
“你找欣儿是吧?”老人见我进去,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出去买菜了,说你可能来!”我坐在吱吱乱响的矮椅上,惊愕万分。
“这次多亏了你借欣儿那么多钱,我这身老骨头没有必要再花冤枉钱了,可欣儿非要让我去医院看。”老人戴上老花镜,看着我,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嗯,小伙子真不错,有你照顾欣儿我算放心了。”他说。
“我没见过您呀,老人家,你怎么会认识我?”我越来越迷惑。
老人颤颤巍巍地从床单上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欣儿穿的是“祥林嫂”的衣服,没有施脂粉,她身边站的是我。这是那次我们在广东照的。
“欣儿这孩子命苦,老早就没了爹娘,是随我长大的,现在我不中用了,还要连累她。我知道在外打工不容易,欣儿又只念了初中,别人的风凉话很多,她也从没带过男朋友回家。这段日子她说有了男朋友,还拿了这张相片给我看,他说你在广东经常照顾她帮助她,还主动给钱让她回来给我看医生……我也就放心了。”
老人说完,浑浊的老泪顺着脸庞滑落。那泪水好似落在我的心上,我的心隐隐作痛。
这时欣儿回来了,站在屋外的她一身朴素的衣服,就是在广东我劝她扔掉而她没扔的那件。
我鼻子发酸,泪要涌出。原来,一直我都误会了她。
我和欣儿来到屋外,欣儿对我说:“我有两类衣服,一类是面对你和广东打工朋友的,必须符合时代潮流;另一类是面对我自己和我姥爷时才穿的,我得符合他老人家的眼光,不能出格。你说我穿哪一类衣服好看?”
“都好看!”我流着泪说。
“穿前一类衣服,你妈说我像电视里歌厅的小姐;穿现在这种,你说我像祥林嫂,还要我扔掉。那我下次再去你家该穿什么衣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