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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腾讯的经济学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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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进行经济学解释,是一个难题。腾讯不是在书本上写出来的,是马化腾用脚,在没有路的地方,一个人走出来的。所以需要打破常规才能解释。

我曾说马化腾以一人之力,发明一个玩意,创造一个行当,撑起一个产业。现在可能还要补充一句:重写一个法则。一个企业家赚一点钱,几乎人人能达到;当一回首富,也有许多人能达到;但是,重写一个法则,这个高度几乎穷尽一生也难有企业家达到。

在腾讯的成功背后,是否能总结出“马化腾法则”呢,这决定腾讯最终在历史上的高度。我们不妨仔细推敲一下。

新古典经济学是现在的“标准”经济学,它不能解释腾讯的发展。我们需要再看新增长理论。新增长理论,又叫新经济增长理论。与新古典经济学相比,最大不同,是把技术进步,当作了内生变量纳入解释。有了技术进步,经济学的解释范围马上出现扩展,从原来的报酬递减和报酬不变假设,变成了报酬递增。腾讯一路以来的发展,一直是报酬递增的。报酬递增揭示的法则是:在技术进步条件下,采用同一技术的市场容量范围内,初始投入大,边际投入低,边际成本递减,边际收益递增。

这可以很好地解释腾讯QQ早期的发展。他的初始投入,用现金衡量并不大,但用股份衡量却大得惊人。腾讯付出了40%的股份给IDG(后来是MIH),折成2006年的股价,相当于20亿美元。但一旦形成上亿的用户,每形成一项新的业务,腾讯不需要再从头投入,而只需要在边际上投入。马化腾给这个法则增添的,只有一点,那就是,用户也是基础设施。用马化腾的话说,是通过社区建设,“把用户价值最大化”。

进一步分析,这个法则,并没有把腾讯与一般网络经济区分开来。因为象铁路、电信这样的传统网络经济,同样适用这个法则,更不用说新浪等三大门户。腾讯的特殊性在哪里呢?我们在新增长理论中,可以进一步分出两个分支,一个支持规模报酬递增,一个支持范围报酬递增。腾讯属于后一种情况。范围可以替换为品种。范围报酬递增(这概念是我提出的)是指,当共享基础设施时,品种越多,成本越低。对应“马化腾法则”就是以下内容:当共享的社区用户达到一定规模后,提供的增值业务的种类越多,企业平均成本越低。

“马化腾法则”完整的内容是:以信息技术进步为内在动力,共享用户基础设施,以平台形式提供开放的基础服务,通过品种多样化的增值服务,获取递增的报酬。我认为这个法则,是中国互联网服务业的一条普遍法则,也重写了国际竞争法则。它突破了AOL模式、雅虎模式和微软互联网模式。

这一法则的秘密在于,它把服务区分为两层――基础业务和增值业务,要求基础业务开放,而增值业务多样化。史玉柱是这样,盛大是这样,阿里巴巴也是这样。

基础业务的开放,要求平台免费。腾讯并不是一开始就有区分两层业务的意识,也不是一开始就有明确的基础业务开放的意识。他是在试错中发现这条规律的。马化腾一直在琢磨用户多到底有什么用。2002年,腾讯在免费注册的同时一度尝试为用户提供了付费注册的选项。实践证明,平台封闭之路是行不通的。朗玛UC等群雄蜂起,抢食腾讯收费留下的空白,给了腾讯深刻的教训。创始团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及时放开了对QQ号码注册数量的限制。否则,淘宝攻破eBay的一幕就会在即时通讯平台上发生。

正是通过这个机缘,马化腾的境界得到升华。他意识到,QQ不是“摇钱树”,充其量是种植“摇钱树”的土壤;QQ也不是金银矿,最多只是充满商机的“聚宝盆”。这就把服务层次第一次区分来,分成了两层:基础业务的定位是“土壤”、“聚宝盆”;增值业务是“摇钱树”,“金银矿”。如果不开放前者,就不能得到后者。显然,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达到这个境界。例如李彦宏至今都没有意识到,竞价排名不是成熟商业模式,需要进行“摇钱树”与种植土壤的分离(例如,报刊软文要标注广告版,不能将收费的宣传,混到正式版面中)。不能直接把基础服务当“摇钱树”,否则必有混乱。

马化腾接下来的一个关键判断,形成了范围经济的一个完美注脚。他选择了增值业务多样化之路。“腾讯进入相关多元化服务”,“向互联网相关多元化方向发展”。2005年后,腾讯多点开花的转型轮廓明晰起来。其新的三色标识,寓意的正是多样化。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在腾讯三大平台上,令人眼花缭乱的多样化增值业务。

我们回到理论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范围经济的出发点,是怎么让产品多样化赚钱。在规模经济中,多样化是赔钱的,因为多样化要求定制。而定制的成本非常高,不具有经济性。什么成本低呢?大规模制造的成本低。派恩发现,如果把大规模与定制结合起来,让平台大规模开放,增值环节再定制,矛盾就可以解决。

运用到互联网上,腾讯的三大平台,作用就是通过大规模共享,降低多样化增值业务的成本;而多样化增值业务,相当于定制,又弥补了平台开放免费附加值的不足。

对腾讯的竞争者来说,他们可能在各自的增值业务上有所专长,但他们要为每一样增值业务,分别地积累象腾讯那样多的客户,在成本上是不经济的,他们不成功是因为没有共享平台。反过来,如果一个基础服务商,有腾讯那么多的客户,却不开发增值业务,成本固然是低了,但又会陷入价格战,难以获得资本方所要求的附加值。他们不成功,是因为没有分离出多样化应用。

更坏的情况是,基础业务与增值业务不分。或者基础业务萎缩为超级应用,从一个行业缩小为一个应用,如电子邮件业务,或者将应用混入基础服务中,导致行业失序,如竞价排名。

有人认为,中国互联网企业在中国市场上战胜国外互联网企业,是由于他们更懂得中国市场。但中国传统企业难道不比外商更了解市场――从饮料市场、服装市场到化妆品市场等等――吗,但他们为什么仍被外商打得落花流水呢?可见,熟悉市场只是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条件。从印度到中国,要战胜美国企业,只有一条是他怕的,就是美国人自己说的“重写国际竞争法则”。一旦陷入了美国的游戏规则,再熟悉市场也很难获得主动。

马化腾法则,就是一个重写国际竞争法则的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