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言与社会之辩证统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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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语言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在学界都受到普遍关注,各种观点层出不穷,本文主要从两个方面分析了语言的产生和发展来源于社会,以及语言对社会的反馈作用,得出语言与社会的关系是辩证统一的,语言来源于社会又服务于社会,语言离不开社会,社会也离不开语言的结论,认为对现实语言的研究不应该脱离社会因素。

关键词: 语言 社会 辩证统一

一、 导言

一个人离开了社会人群,穴居山野,就会失去语言能力。一些狼孩或由其它动物抚育的野孩,在回归人类社会后,也很难像正常孩子那样真正学会讲话、熟练地掌握一门语言,甚至要改变四肢行走的习惯也是非常的困难。对于狼孩的研究表明,言语并非天生的本能。在孩童时期,言语的发展有一个关键期(发音系统逐渐形成比较稳定的神经通路,以后要重新改变,非常困难),错过这个关键期,会给人的心理发展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因此长期脱离人类社会环境的幼童,也就失去了掌握语言的良好时机和必要条件。语言离不开社会,语言的习得和发展都脱离不了人类所处的社会大环境。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些狼孩、猪孩难以成长为真正的社会人,就是由于他们失去了学习语言的最佳时机,无法通过相互的思想交流而发展思维和认知现实的能力。语言是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联系纽带,处在社会中的人通过语言进行思想感情的交流,从而认识现实,改造现实,推动人类社会的发展。狼孩没有语言能力,所以对其进行教育的过程非常艰难,一些简单的指令可以通过手势和动作完成,但要使其逐渐适应人类社会的生活方式,没有语言的交流,就很难办到,更不用说与之交流思想、谈论世间万象。人类社会需要不同社会分工的人之间相互协作才能进步,相互协作的第一步首先是交流,而语言是交流最重要的工具,因此我们说,语言是推动社会发展的一个必要条件。

当然,语言与社会的关系长久以来也是学术界关注的论题之一,本文试从二者的辩证统一角度出发,对其相互关系进行简要分析。

二、语言的产生和社会发展对语言的影响

首先,我们需要讨论“语言是什么?”这个问题。胡壮麟(2001:3)在《语言学教程》中援引《韦氏新世界字典》(Webster’s New World Dictionary)对“语言”的几种最常见的定义后指出,对语言的一个最简单的定义就是:语言是言语交流的一种方式。因为说和写的交流方式是一种有目的的行为,所以语言是实用性的;因为语言是社会符号,语言的交流只能在所有参与者广泛理解了人类的那些非语言的暗示、动机、社会文化角色等互相关联的因素之后才能有效进行,所以语言又是社会的,约定俗成的。语言的学习和使用取决于生物学的、认知的、心理的和环境的各种因素。

那么,语言又是怎样产生的呢?唯物主义认为,劳动创造了人,同时也创造了人类社会。为了维系这个群体社会的发展,人们需要相互之间的协作,集体劳动的发展,使大家互相帮助和共同协作的场合增多了,就产生了交流思想的需要,而简单的手势、眼神等肢体语言已经无法满足这种需要。正像恩格斯(1896:511)所说的:“一句话,这些正在形成中的人,已经到了彼此间有些什么非说不可的地步了。”因此,人类社会的生产劳动使语言的产生成为必要。另外,劳动改造了类人猿的器官,使语言的产生成为可能。类人猿在劳动中直立行走,使肺部和喉得到解放,在劳动中,类人猿不发达的喉头,由于音调的抑扬顿挫的不断加多,缓慢但肯定地得到了改造,而口部的器官也逐渐学会了发出一个个清晰的声音。随着劳动对语言需要的不断增长,发音器官逐步得到改造,使人类有可能发出一个一个清晰的音节,并表达一定的意义,这样就产生了人类的语言。

人类语言形成之初,无论从语音、词汇和句法各个层面讲,都处于雏形阶段,只能表达有限的一些即时意义,并且只有声音形式,还没有产生其书面记录形式――文字。而今,人类语言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庞大而又复杂的、可以用无穷变化的形式来表示变化无穷的意义的语言体系,这显然是一个漫长、缓慢又极其复杂的过程。可以肯定的是,语言的发展必定是与人类彼此需要交流的生存环境相关的,例如,当人类创造了农业,出现了谷、粟、麦、稻等农作物时,就需要创造与之对应的谷、粟、麦、稻等词汇;17世纪初,由于蒸汽机、内燃机、航海技术的出现,自然也就产生了蒸汽机、内燃机、轮船、火车等词汇,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又出现了如电脑、软件、地球村、光盘等一系列新的词汇。总体来说,社会发展对语言的影响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社会的分化和统一推动语言的发展。不同的人类共同体都有自己的语言,从远古时代语言产生的时候起,世界上就不止一种语言。后来,语言随着社会的分化而分化,又随着社会的统一而统一。例如,拉丁语最初只是罗马城的方言。由于罗马帝国的扩张,它同化了高卢人、伊伯利安人等的民族语言,发展成为罗马帝国的通用语言。后来,由于罗马帝国的接替,古拉丁语死亡。从六世纪到九世纪,在民间拉丁语的基础上,逐步形成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等现代罗曼语言。

第二,社会的进步推动了语言的发展。语言词汇的发展受社会发展的影响最大,上古时期社会生活很简单,词汇也极贫乏。随着社会生活的日益复杂,词汇也逐渐完备丰富起来了。一般来说,社会发展比较缓慢时,语言发展也缓慢。社会急剧变动时,语言的发展就迅速。例如在法国革命,俄国十月革命,我国新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革命期间,都出现了大批新词,同时也有一些旧词改变了意义或消亡。

第三,社会间的接触交流推动了语言的发展。随着社会体系的发展,社会间的交流与合作也日趋频繁,在历史的进程中,这些不同社会不同文化的交流合作在语言中留下了许多痕迹,语言在相互的接触中都会或多或少吸收一些其他语言的成分,外来语就是这些语言交叉现象的见证,世界上各种语言都同样受外来语的影响。一门语言之所以从其他语言吸收成分,是因为其自身在某些词汇或领域的缺陷,因此外来语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语言的进步。

综上所述,语言离不开社会,语言是人类社会的产物,它的产生、存在和发展无时无刻不依赖于人类社会。

这里不得不提到Noam Chomsky著名的“先天语言能力学说”(linguistic competence)(1957),Chomsky认为儿童生下来就具有一种普遍语法,他强调天赋观念,强调先天性,低估了环境和教育在言语获得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忽略了语言的社会性,因此我们不得不说Chomscky的理论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片面性。1970―1977年吉妮对新发现的13岁“人工野孩”所进行的珍贵研究证实,错过0到13、14岁这一语言发展关键期以后,人类个体可以掌握一定数量的言语,但却不能学会语法规则,也即他将不具备那种普通语法结构。这一发现使Chomscky不得不进一步补充他的理论,从而提出,作为言语获得基础的这种天生机制在后天必须及时地暴露于语言的刺激下而被激活,而这里的外界刺激恰恰来自个体之间相互交流与沟通的人类社会这个环境。

三、社会离不开语言

关于语言对社会的作用和影响的论述,将从以下三方面展开。

1.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

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语言的统一和语言的无阻碍发展,是保证贸易能够适应现代资本主义而真正自由广泛发展的最重要条件之一,是使居民自由地广泛地按各个阶级组合的最重要条件之一,最后,是使市场同一切大大小小的业主、卖主和买主密切联系起来的条件。

(列宁,1914)

从社会功能的角度来认识语言的基本属性,是马克思主义对语言学研究的一个重大贡献,这对于语言社会本质的揭示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马克思主义认为语言是一种社会现象,但它既不是经济基础,又不是上层建筑,而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它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和思维工具。与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不同,语言的活动范围要广得多,语言与人的生产行为及其它一切行为有直接的联系,它可以在人类活动的一切范围内为社会服务,社会要生存与发展,就不能没有语言。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和思维工具,它只能和社会共命运。

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并且是人类社会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之一。胡壮麟(2001)在《语言学教程》中指出,语言使人类区别于动物,因为语言比其他任何动物的交流系统都要复杂得多,语言是人类特有的交际工具。

F.de Saussure(2001)认为:“语言不是用来表征现实的,语言的功能是作为社会代码而用于人类对现实的理解的……没有语言,思想就是一片混沌。”这里也体现的是语言的交际功能,也就是说人类用语言来交流各自的思想和情感,人的思想如果没有了语言这个表达工具,将呈现一片模糊不清的状态,人们无法分清黑夜和白天,也无法对其他人表达内心的喜怒哀乐,更不用提进行各种抽象的科学研究。

因此,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也是人类社会特有的交际工具,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重要特征之一,没有语言,人类无法进行交流,人类社会也无法延续和发展。

2.语言对社会的表征作用

语言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化,语言的每一次变化无不是见证了社会的发展进程,这一点其实和第一部分里面所提到的社会发展对语言产生的影响相对应。每一次社会大变革都会在其语言中留下深刻的烙印,而这些烙印正是社会发展阶段的重要见证。如果对社会各个时期的语言加以深入研究,该时期很多历史社会问题都会一一得以呈现,这也是语言对人类历史研究所作的重大贡献。

前文提到过,语言是没有阶级性的,语言为全民所有,任何社会都不存在阶级语言。然而,在人类社会发展的各个阶段,不同的阶级却真真切切存在,而语言本身尽管没有阶级性,但我们却可以从中找到其使用者的阶级痕迹。在George Bernard Shaw的著名剧作《皮格马利翁》(Pygmalion)中,语音学家Henry Higgins通过对一个操伦敦方言、粗俗的卖花女的反复训练,使之学会了说标准英语,而且变得谈吐得体、举止优雅。当她参加外国大使夫人的茶会时,竟被以为是公主。从中我们可以发现,一个人的语言往往会反映出其所处的阶级地位,而一个人的阶级地位又会影响到社会中的他人对其的交往态度,因此说,说话人的语言在很大程度上反应其社会角色。当然,除了阶级性,一个人的生活环境、职业、讲话的场合等都会在语言中有所体现。

3.语言对维持社会秩序的作用

既然说话人所使用的语言会影响到他人对其的看法,那么一个人要想获得良好的社会地位,就一定会注意其言行方式,避免与自己身份不符的言语和行为,在一定意义上说,语言对社会中的每一个人又有一定的制约作用。一个人要想和他人顺利进行交流,就必须尊重一定的准则,比如,见面要打招呼,接受别人帮助要说“谢谢”,对长辈要使用尊称,等等。正是由于长期形成的语言规则,社会才能保证正常的秩序。

四、结语

一方面,语言来自社会,由社会中产生和发展,并且以社会为载体,没有人类社会这个复杂体系,语言不可能产生也没有了用武之地。另一方面,语言服务于社会,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没有语言,人类无法进行理性思维和交流,也不会有今天的人类社会。语言和社会的关系是辩证统一的,语言来源于社会又服务于社会,语言离不开社会,社会同样离不开语言。因此我们说,社会是语言存在的基本条件和重要的影响因素,对语言的研究不应该脱离社会,如今新兴的学科社会语言学也正是基于这一点发展起来的,它从语言的社会属性出发,用社会学的方法研究语言,从社会的角度解释语言变体和语言演变,这种侧重与语言现实社会属性的研究必将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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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兰州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