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音响在影视语言中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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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如今电影中的声音在影视艺术作品中已经有着和画面同等重要的地位了，音响也从最开始的默片时代的无声发展成了与画面一样直接诉诸人的视听觉的影视元素，并且在影视艺术中，它不仅是还原现实存在方式、对人感知愿望的满足的手段，而且作为一种艺术元素纳入影片，对于提升作品的艺术性。刻画人物性格、推动情节、渲染气氛、表达主题等已成为不可或缺的语言符号。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关键词]音响；影视作品；作用

在影视语言中，声音的运用丰富并扩大了电影的时空，使电影艺术作品中的场景、气氛得到无尽延伸。经过长期的理论研究，语言、音响和音乐组成了声音的基本艺术构成。而其中的音响作为一切自然界和外部环境中的声音，在影视艺术中，它不仅是还原现实存在方式、对人感知愿望的满足的手段，而且作为一种艺术元素纳入影片，对于提升作品的艺术性，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这里我们将音响的作用从不同的角度分别加以阐述。

一、还原真实感

音响，是烘托环境氛围真实感的有力手段。自然界万事万物都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发出声音，鸟叫虫鸣、电闪雷鸣每种声音都被惟妙惟肖的刻画出来，而人正是通过视觉和听觉来接触和了解世界。一个完全无声的空间，在我们的感觉上永远不会是很具体、很真实。只有当声音存在时我们才能把这种看得见的空间作为一个真实的空间，感受体味到画面视像的空间纵深感与真实感。

电影《霸王别姬》开场，嬉闹的市井喧嚣声首先进入听觉，然后是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入画，主人公出场。戏班的锣鼓声、鞭炮声、小贩的叫卖声等各种市井嗜杂声音与画面配合，一幅老北平二三十年代街市场景跃然眼前。我们一下被拉回到百年前的那个时代，仿佛我们置身其中，这为以后剧情的发展奠定了很好的观众心理基础。再如《色香味》的开场，阴暗的灯光、烟雾缭绕的画面、间或的狗吠、争执的人声，立即将观众带入到一种阴暗、繁杂的电影格调中。但对于影视作品创作来说，倘若不加以选择，一味“体现现实性”，将生活当中各种声音全部放入影片，不但体现不了主体和重点，甚至产生不真实的感觉。所以对于音响，我们要秉承艺术选择性的使用原则。

二、刻画人物性格，表现内心世界

音响在影视作品中具有积极的造型能力，能够反映人物行为方式和性格特征，表现人物的心理状态，是塑造人物、刻画人物心理的一种重要手段。其中传递这种信息的“中间媒介”正是动作行为方式以及其发出声响的力度、节奏。创作者往往恰到好处地采用音响来揭示配合人的言词、行为和心理活动，从而认识人物的内心状态和性格特征。

动画片《美丽城三重奏》中，老太太吹的哨子声成为表现其性格特征的重要手段，在片中哨声成为老人的符号性的声音。在平时的训练中，老人的哨声机械、清脆、响亮，表现出其内心的坚毅、耐力和信心；在比赛现场，由于修不好车胎，老太太的哨声变成长音，表现了其内心很失望泄气的情绪。在本片中，不同的情绪会有不同的哨声，哨声成为刻画老人内心的中间媒介。

三、烘托气氛，推动剧情

作为人类，最高级区别于其他动物的能力就在于“因事而有感，闻声而知情”。音响不仅是对生活声音的还原，而且其表现和安排的大多是在创造一种环境，营造一种气氛，辅助影片内容的表达。我们常看到的悬疑片中经常用古怪、阴冷、诡异的音效来激发人们的想象，从而产生恐惧感和不确定感，即便画面是风和日丽，配上这种声音也会给观众制造一种恐怖的心理，可见声音在塑造气氛时的重要性。

有些影视艺术作品中声音除了帮助画面渲染主题外，还会起到推动剧情的作用。在影片《古墓丽影1》中，女主人公凭绳由天而降，静谧的洞穴，一束亮光引导其走进洞穴。幽暗、僻静、独自一人，空气中有种悠远绵长的声音丝丝传来，令人毛骨悚然，我们感到不知道危险从何方何时会突然而来，观众的心被悬了起来。突然墙边的土有细碎的坠落，战斗的紧张气氛弥漫开来，这预示着战斗即将拉开序幕。紧接着一声轰鸣，机器人出现，激烈的音乐配合响起，激战开始。纵观这一系列情节，声音像导演的发号令，有力地推动了剧情的演进。

四、参与情节，表现画面蕴含的哲理与风格

可识的自然声就是某种物体的声音象征，而有目的地运用这类含义将它们交叉、并列在一起，就有可能把自然声这一现实的物质存在，转化为组成思想过程的因素，使其具有语言式的表意功能，从而产生对比、象征、隐喻等意蕴，产生超出音响本身内容的各种不同的特殊含义，强化影片所要表达的内涵和意图，最终得到观众心理过程的共鸣，正所谓“声在意，听于心”。音响这种功用的发挥离不开和画面、剧情的联系，只有当听觉形象和视觉形象处于一种可以为人所理解的关系时，观众经过联想、鉴赏，才能收到象征和隐喻的效果。

影片《黑店狂想曲》中就有这样一处很典型地运用：屠夫和情人在弹簧床上折腾的“嘎吱”作响，竟带动一栋楼内所有不同的人群发出的声音都默契而有节奏的随着床的声音或起或落，愈行愈快直至戛然而止。这些本来毫无联系的音响在这里形成一种看似错乱实则巧妙的配合，从而具有深刻的表意功能：楼内形形不同的住户就屠夫杀人卖肉一事都沆瀣一气。这里音响所达到的效果既节省了用语言解释的麻烦，甚至还形成了一种黑色幽默的效果。其中包括本片中的开门声、磨刀声、空灵怪异的锯子音乐，无论从创意还是审美的效果上看，都突出了影片的夸张、幽默、刁怪的风格。音响在此片中可谓独具一格，增加不少看点。

又如影片《勇敢的心》中一声又一声的闷雷，它绝不仅是一种自然的雷声而那分明是主人公的心灵一次次受到亲情、爱情、生离死别的重创而发出的心灵的愤懑与宣泄。由于它这种含蓄隐约的方式，其效果很可能会比明白无误地告诉观众来得更深刻和难忘。

此外还有一种属于影片整体性、结构性的象征和隐喻，要随着影片的进程才能逐渐发现和感受它的含义，有的则要在看完影片后才能意识和理解。

五、拓展影视时空

人们通过视觉和听觉感知世界，但听觉并不只是对视觉形象的说明或者仅仅是视觉形象的附属，音响往往能够补充视觉形象的不足，表达视觉形象无法表达的生活内含。我们现实世界中的声音是割不断的，有着无限连续的空间感和空间延续性。正是这种特征使银幕的空间向画框四方和纵深延伸成为可能，从而扩展了影视画面的容量，增强银幕空间的造型力量。

影片《黄河绝恋》中女主人公宁静脚踩黄土站在滚滚的黄河岸边，奔腾咆哮的母亲河一泻千里。黄河那伟岸宽广的胸怀和不容侵犯的磅礴气势顿时将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血融化其中，让我们同之一起沸腾。于是宁静选择了闭上双眼，张开双臂，静静地专注于用耳朵聆听母亲河的轰鸣气势，用心感受她的生命力。此时此刻黄河那气势磅礴的声音成为博大、力量、母亲的象征，此时此刻我们每一个中国人唯一的礼拜方式就是以灵魂投入她的怀 抱。很难想象如果此画面没有声音，我们如何感受黄河母亲的生命与包容。

另外声音还可以与视觉画面不同步，将那些不便诉诸视觉形象的或难以拍摄的镜头画面，通过声音加以间接表现从而来扩展影视时空，达到叙事的目的。雷诺主演的《这个杀手不太冷》，在片头杀手开始执行任务时，杀手没有出镜，只听到用绳子勒死敌人脖子断掉时咯咯的声音，表现出里昂杀人手法干净利落、敏捷快速。声音间接表现画面一方面可以使画面语言极为精简、经济，另一方面可以拓展画外空间，引发观众想象。

六、连接镜头

用音响连接时，往往表现为反前一个镜头的效果声向后延伸或把后一个镜头的效果声向前一个镜头延伸。在画面与画面的衔接上，以持续连贯的声音作为线索或背景，将不同的时间、地点的短镜头贯穿起来，由于声音的连贯性，可使观众感到过渡流畅自然，察觉不出剪接的痕迹，节省画面，从而强化主题，给观众造成完整统一的印象和感受。影片《霸王别姬》中一个雪花纷飞的冬日，孩子们穿着棉袄站成一排在河边练唱，镜头逐渐渐进到夏天，仍然是这群孩子光着膀子在练唱，但他们已经由懵懂的小孩儿成长为十六七岁的青少年。练唱的声音是连续的，但它却跨越了孩子五六年的成长历程，观众却觉得衔接自然而不生硬，并且这种处理方式深化了孩子们寒来暑往从不间断练功的艰苦成长历程。

七、沉默――声音最有力的表现手段

有声片初期的影片是有音必录，后来艺术家开始对声音有所选择、有意进行无声的声音造型。在表现死亡、危险、痛苦、不安的段落中，利用沉默有力地渲染戏剧的紧张性，产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艺术魅力。这种神秘使它包容了丰富的内涵，具有直指人心的力量。面对人类复杂的情感，再出色的台词也显得苍白无力，唯有沉默是明智的选择。

总之，历史上声音加入电影给电影带来的变化是巨大的，正如阿巴斯所说的，“声音产生了画面的纵深向度，也就是画面的第三维。”在这门综合所有门类艺术的沃土上，无论是音响、语言、音乐或是其他，所有有关的艺术元素都将会在此绽放多彩的奇葩!

[作者简介]司海超(1973―)，女，河北唐山人，河北科技大学唐山分院动画系讲师，现主要从事动画和影视广告专业教学和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