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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巴县汉语方言研究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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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四川省甘孜州丹巴县地处四川西部,是甘孜州的东大门。被誉为“深藏在横断山脉中世外桃源”,是嘉绒藏族风情文化的中心,文化底蕴厚重,民族风情浓郁。丹巴县是一个以藏族为主,多民族杂居的地方。现在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基本使用双语交流。因此,丹巴汉语方言里不仅有西南方言的大部分特征以外还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地方特色。本文将通过对丹巴汉语方言语音、方言词汇以及语法三个方面做静态描写与分析,并通过动态比较来展示其所承载的特色文化。

关键词:丹巴 ;方言;语音

中图分类号:H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992(2010)11-0000-01

甘孜州丹巴县地处四川西部,是一个民族多、语言杂的地区,也是甘孜州境内语言文化极为复杂的地区之一。丹巴县是嘉绒藏族风情文化的中心,文化底蕴厚重。据调查,丹巴语言主要由汉语、藏语、羌语、尔龚语、嘉绒语构成。其中藏语又有安多方言和康方言两个藏语方言系统,这些不同的语言既有相对的独立性,又互相影响,呈现融合发展的趋势。在这样的环境中发展的汉语也有着自己独有的特点。

探讨方言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分析,其中包括语言的特点,也包括非语言的特点。本文讨论丹巴汉语方言的特点仅以语言的特点来进行详尽分析。至于历史上的行政区划,人口迁徙,自然地理等非语言因素,可能会对方言形成做出合理的解释,但是并不作为本文论述的重点。

一、汉语的传入和发展

方言的分布地域和形成问题与该地区历史人口结构的变动、历史行政区划的变化、自然地理环境、地区经济和文化的发展都有着密切的关系。

丹巴地区使用汉语的民族主要有汉族与回族,羌族和藏族在使用本民族语言的同时兼用汉语。汉语已成为当地各民族相互交流的通用语言。丹巴汉语方言的各种特点都是外来人口与本地人语言交流融合的结果。

在清乾隆年间汉语传入了丹巴。根据《章谷屯志略》中的记载,乾隆皇帝平定金川以后,在金川等地“陆续安插兵民番练”,由此大量汉族从川北各县调入。他们被安插在今天的半扇门、太平桥乡、岳扎三地的河谷和半山区,以及东谷、格宗、水子等乡的部分村寨。随着汉族人口逐步迁入及其不断增加,汉语也慢慢流传开来。

二、丹巴汉语方言的语言特点

对于丹巴汉语方言特点的分析,主要从语音、词汇、语法方面进行分析讨论。由于丹巴汉族长期居于回、藏、羌各民族中,受到其他民族语言的影响,丹巴汉话在很多方面都被深深打上了藏文化的烙印,形成了具有鲜明特点的“土汉话”。

(一) 从语音方面来分析

1、声母

丹巴方言中有23个声母,其中包括22个辅音声母和一个零声母。与普通话声母相比,丹巴方言声母中增加了舌面前鼻音[ȵ],舌根鼻音[ŋ];方言中边音 [l]和鼻音 [n]是一对自由变体,不具有区别意义的作用,记为[l];在小部分地区舌根清擦音:MxM与唇齿清擦音:MfM时常混读。例如:花[fua] 欢[fuan] 忽[fu]。

2、韵母

丹巴话一共有38个韵母。说明:

①in韵无鼻韵尾,普通话中读鼻韵母的字均读in;

②见系二等开口保持古音认读开口呼,如“街”“咸”;

③方言中MueM韵只与MkM母和零声母相拼,如“国”;

④跟普通话相比,丹巴话缺少一下元音:[ɛ],[ɤ];缺少复元音韵母[uo];以及鼻音韵母[iŋ],[uəŋ],[əŋ];

⑤丹巴话韵母多出了复元音韵母[iai];

⑥以相近的复元音韵母[əu]代替了[ou],以[iəu]代替了[iou],以[ie]代替了[iɛ];鼻音韵尾以[iuŋ]代替了[yŋ],以[oŋ]代替了[uŋ]。

3、声调

从调类数目来说,丹巴话有四个调类,与成都话的调类数目一样且调值大致相同。古入声的分派情况几乎全归阳平。

丹巴话的调值:阴平高平、阳平和上声分别为低降和高降,去声低降升调。与西南区成渝片的调值和调类基本一致,即阴平33、阳平21、上声53、去声213。

4、声母和韵母的配合关系

从声母看,能够与四呼都配合的只有零声母和舌尖前音[l];从韵母看,开口呼的配和能力最强,除四个舌面音声母外,跟其他声母都能配合;舌面前鼻音[n]只能和齐齿呼和撮口呼[y]相拼。

(二) 从词汇部分来分析:

首先,丹巴话中应用重叠法构成大量的名词,第二音节往往读同阴平并儿化,大致相当于北京的单音“儿”尾名词。例如:“堆堆”(堆儿)、“盘盘”(盘儿)、“罐罐”(罐儿)、“眼眼”(眼儿)、“根根”(根儿)、“卷卷”(卷儿)、“口口”。

除了名词以外,方言中也运用重叠法构成了一些形容词。由一个形容词加上一个描写状态的叠音词组成的全新的形容词,在普通话中并不存在。如:“q噜噜”(形容很软)、“光溜溜”(指或花光所有)、“棉扯扯”(指身体等软弱无力)。

其次,词头和词尾的附加式汉语很普遍的一种构词法。北京话最常见的是“儿”“子”,且可以含有大小、爱憎、褒贬等意味。但是丹巴话没有“儿”词尾;“子”尾名词与叠音名词相比较,叠音名词有时带有褒义色彩。例如“娃娃”、“私娃子”、“贼娃子”。有些词尾在普通话中可能并不带有“子”尾。例如“树子”“羊子”。

另一个特点是词头的附加。在亲属称呼前面冠以“阿”,例如“阿爸”、“阿哥”。除了亲属外,在一般人际关系上也常在称呼前冠以“阿”字,表示对长辈的尊重和亲昵。

序数词的词头“第”:丹巴话的“第一”“第二”在量词前面,常说成是“头一回”“二一回”。

(三) 从语法部分来分析

丹巴汉语方言在语言上大致有几个特点:首先,最为突出的就是藏语的倒装句在汉语中非常流行。例如“东西我买不会。”“汉话我说不会。”其次,在汉语的使用中形成了一些独特的量词。如:用“块”表示“个”;用“些”表示“多数”。

(四)语言文化中的双语、多语、混合语现象:

丹巴由于多民族长期杂居,彼此间互相影响,因而,语言文化中的双语、多语、混合语现象非常普遍。下面将语言的使用情况分类:

1.交流中仅使用一种语言的。这部分居民主要为分布在章谷镇等8个乡镇和各乡高山牧场上的藏族居民,他们基本上只使用藏语。

2.除使用本民族语言外,还兼用其他语言的。如金川区巴旺乡等地的藏族居民常说尔龚语的,他们除使用尔龚语外,大多数都能兼用嘉绒语或者康方言。他们在村寨里使用民族语,外出时则因对象、场合等的不同,或选择使用另一种民族语言,或选择使用汉语。

3、 拥有自己的民族语,但已基本上转用汉语或当地其他少数民族语言的。如小金区大多数羌族居民,他们虽有自己的民族语,但相当大一部分人现在都已转用汉语或嘉绒语。

从上面的调查中我们不难发现,丹巴除了双语、多语的情况外,各种语言的融合趋势非常明显。特别是在小金河流域的汉、藏、羌杂居区,当地的居民不仅能使用这三种语言进行交流,而且在他们的语言中,往往是这三种语言夹杂着使用,即一句话中往往既有藏语和羌语的单词,也有汉语词语,形成了一种典型的混合语现象。

三、结语

丹巴汉语方言的发展轨迹也是符合汉语总体发展规律的,如语音简化、词汇由单音词向复音词的转化、语法方面容易构词法的丰富及句法的严密性等等。当然正如吕叔湘先生所说:“静态研究很重要,是根本但是不应该到此为止,用一堵墙把自己圈起来。语言不存在于真空。”在丹巴复杂的语言环境中,丹巴语言方言的特点在人们相互交流的过程中渐渐形成并固定了下来。

参考文献:

(1)侯精一主编,《现代汉语方言概要》,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年。

(2) 袁家骅等著,《汉语方言概要》(第二版),北京:语文出版社,2001年1月。

(3)李荣,《音韵存稿》,商务出版社,198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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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方言调查字表》(修订本),商务印书馆,2007年。

(6)陈章太、李行健主编,《普通话基础方言基本词汇集》,北京:语文出版社,1996年。

(7)李如龙,《汉语方言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

(8)王福堂,《二十世纪的汉语方言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

(9)粱德曼,《四川方言与普通话》,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

(10)林俊华,《丹巴县语言文化资源调查》,《康定民族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6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