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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冯小刚,在冯小刚这部有血有肉的战争戏中就是死两回也值了!”
结缘《集结号》
张涵予第一次听说《集结号》是在导演冯小刚车里。冯小刚对张涵予说:“无论如何要把今年十月份的档期留出来,我要拍一个有诚意的戏。”张涵予疑惑:“什么戏?”冯小刚:“打仗的戏。”现在张涵予回忆起当时的感觉是:后背嗖地凉了起来。因为他20年里一直就有这种战争戏的情结。张涵予声音激动:“什么名字?”冯小刚:“《集结号》。”“一个战火纷飞的火热的战场,背景音乐就是嘀嘀嗒嗒嘹亮的军号声。”张涵予脑子立刻闪现出场景。
等冯小刚再找张涵予是让他到工作室看编剧刘恒的剧本。张涵予就像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捧着圣经一样把剧本拿到一个小屋子里……
剧本中战争场面的描写比张涵予想象中的还要惨烈。而最让张涵予动情的是之后的和平年代谷子地有些疯魔地为47个弟兄讨回荣誉的过程。等张涵予把剧本全看完了,一头扎进沙发里,号啕大哭。张涵予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一个谷子地,他活下来的任务就是为死去的九连弟兄找回属于他们的500斤小米,带他们的英灵回家。
等冯小刚一进来,张涵予就急切地问:“那谷子地谁演?”冯小刚答:“葛大爷。你演赵二斗。”葛优饰演谷子地张涵予心里一万个服气,可是还是莫名地失落。他和冯小刚在一起拍了四部电影,无论客串还是配角,张涵予演得都很安心,从来没有提过什么要求,但是这次张涵予却非常有饰演男一号谷子地的冲动。
由于电影在12月份的丹东宽甸拍摄,天气异常寒冷。加之谷子地的戏都特别艰苦,其中一场戏仅爬望塔就上上下下20多次,葛优本来就心脏不大好,抗不住这么折腾,所以不得不退出。张涵予恍然有希望了。可冯小刚却从大陆香港选出了众多明星试演谷子地,张涵予的任务就是都陪着这些谷子地们试戏。来来回回试了十多次之后,张涵予知道自己演不上谷子地了,可是他很知足,他记得片中狙击手的饰演者王宝强说过:“《集结号》,能参与就是一辈子的荣幸。”
变成谷子地
有一天,冯小刚和张涵予一起去给动画片《丛林大反攻》配音。在休息时间里冯小刚接了个电话:“那好,咱们这个角色就定下来了啊,张涵予谷子地,邓超赵二斗。”张涵予当时就愣住了,他的第一反应是冯小刚口误说错了。等冯小刚放下电话才郑重地和张涵予说:“我和华谊的两位老总都定下来了,就让你演谷子地了。”张涵予一下子把冯小刚抱住了。张涵予说,当时真要喜极而泣了,不是因为第一次在冯小刚电影中出演男一号,而是能演那个把他感动的无数次落泪的谷子地了。
张涵予是表演系科班出身,可他在1998年之前却一直从事配音工作,是给无数名片献过声的专业配音演员。在当年红极一时的译制片《阿信》《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中我们都能听到张涵予的声音。张涵予16岁那年被电影《追捕》中邱岳峰先生的声音迷住了,这让还是孩子的他突发奇想:“我要是能拥有这个声音就太牛了。”从此张涵予爱上了幕后配音,他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译制片厂的录音棚中度过。到了90年代末,北京已经有了无数录音棚,在张涵予再也不用为录音设备发愁的时候他却突然退出配音圈。他和很多朋友都笑着解释说:“干累了。”其实那时的张涵予异常苦闷,他把自己最年轻的十年都献给了配音事业,可是他却越来越感觉配音工作不能满足他的创作欲望。这时候他想到了操起自己的老本行――表演。
1998年叶京执导、冯小刚监制的电视剧《梦开始的地方》偶然成了张涵予演员梦开始的地方。《梦开始的地方》是一部带有浓烈的北京色彩的电视剧。戏里的男主角必须有在大院里成长起来的生活经历。当时叶京费尽周折,几经试镜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后来片中已经定下来的演员傅彪向剧组推荐了在北京大院里长大的张涵予,“我看他要是还不行,就没人能演了!”傅彪信心十足。果然,张涵予演得特别好,他的本色出演很适合大院孩子的气质,这一部戏让张涵予“演美了”,也让他开始了和冯小刚不解的戏缘。紧接着在叶京的电视剧《贻笑大方》中张涵予变身成一个北京小混混,同样京腔十足。张涵予说从那时候起他喜欢上了表演。张涵予的很多角色都带有大院孩子气息,而这种“大院感觉”却完全不能在谷子地身上有一丝一毫的体现。
“前面打仗的戏还好办,我最担心后面和平年代的戏份。那时候的谷子地不同阶段有不同心态,你得多费点心想想。”冯小刚对张涵予饰演谷子地有过担心。张涵予很明白冯小刚的顾虑。《集结号》是冯小刚的第一个战争戏,又是贺岁大片,投资很大,演员的选择至关重要。可是张涵予心里有底,他相信有谷子地这样的人就一定能让自己变成谷子地。“可是当时不能玩命表示决心,嘴上说的东西别人是不会相信的。只能把这股劲儿咽在肚子里。”
最信冯小刚
在剧组转战江西外景拍戏的一次,张涵予飞驰着从战马上掉下来,飞出去几十米远后重重摔在地上。张涵予的腿上立刻划开一个大口子,大家眼见着血汩汩地往外流,可他竟然硬是站了起来,说没事。为了把人物塑造好,张涵予演戏特别卖命,在片场无数次受伤,而那一次是最严重的。拍摄到最后他已经在冰天雪地的东北宽甸待了三个月,双手都已经冻烂了。他说:“我相信冯小刚,在冯小刚这部有血有肉的战争戏中就是死两回也值了!”
开机之前,张涵予和冯小刚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哪场戏我拍的还不错,你一定要在监视器后面及时表扬我。”冯小刚一拍手特别爽快地说:“没问题!”张涵予和冯小刚已经合作四回,他信任冯小刚。“他说好就是好,决不会安慰你,所以他的肯定会给我很大信心。”
有一场戏:谷子地看到很多兄弟因为自己不准撤退的命令而纷纷倒下,心如刀割。这场戏谷子地言语不多,眼泪的把握异常重要。张涵予的情绪很到位,满眼泪水。如果演员的心里没有东西是很难有这种效果的。这一场还没拍完,冯小刚就疯狂地冲到张涵予面前:“你刚才演得相当好,咱有这一条保着呢,什么都不用怕。但是现在你的眼泪只能在眼眶里,千万别掉下来。”这个要求对于张涵予来说特别难,他不得不赶紧把马上要流下来的眼泪往回憋,“那滋味太难受了,比哭不出来难受多了。”他这样形容自己的感觉:如果这件事情不能感动我,就是打死我我也哭不出来,可是一旦感动了我,按也按不住。
到现在张涵予也不知道冯小刚为什么在那么多明星大腕中最后选择他饰演谷子地,但是他能感觉到在拍摄过程中冯小刚对他越来越信任。快杀青的时候,冯小刚对张涵予很认真地说:你演得我非常满意,非常非常满意。这是对张涵予最大的肯定。后来张涵予把饰演谷子地归为一种缘分:和冯小刚的缘分,和华谊的缘分,和谷子地在天之灵的缘分。“这些缘分少一个我也不是谷子地。”
通过冯小刚,张涵予开始接触电影。从《没完没了》里傅彪身边的朋友甲,到《大腕》里的精神病患者,再到《手机》里葛优打电话的同事,张涵予在银幕上露脸不超过三分钟,也从没有过名字,一直被看作冯小刚的御用龙套。直到《天下无贼》里张涵予饰演了一个戏份稍多的警察才让人们记住了他。
从幕后配音到男一号谷子地,张涵予的这段路走得异常漫长。他不讳言曾经很着急,但他明白,作为演员,有时候是需要忍耐和等待的。他始终相信有一个谷子地在等他。而20年的心血正是为了今天出演《集结号》见到谷子地。
电影《集结号》中九连的战士一直等待集结号的吹响。时隔八年,集结号才终于吹响在九连战士的墓前。死者得到了迟到的追认,生者谷子地对于集结号的记忆却纠缠一生。
张涵予则在拍完戏一年多还常常梦见自己在给那47个兄弟讨名分,可是有人横拦着,他委屈,在梦里哭醒了。导演冯小刚劝他调整一下状态,可是张涵予有时真的走不出来,有时是不愿走出来。对于《集结号》的记忆张涵予无尽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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