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孽子》中龙凤爱情修辞幻象的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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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孽子》是台湾小说家白先勇的唯一一部长篇小说，描述了一群同性恋少年从被放逐到自我救赎的过程。本文从王夔龙和阿凤的文本叙事入手，阐述作者是如何通过人物的修辞化命名来建构龙凤爱情修辞幻象的。
关键词：修辞幻象；命名符号
中图分类号：I0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05-0006-01
一、引言
“修辞幻象”这一概念最早由美国教授欧内斯特・鲍曼提出。他把修辞幻象界定为“能够将一大群人带入一个象征性现实的综合戏剧”。谭学纯在 《广义修辞学》中把修辞幻象重新表述为：语言制造的幻觉。
白先勇在《孽子》中构建了一则爱情神话，修辞化的语言表达为读者制造了一个幻象世界。藉由“龙”“凤”的符号化命名，作者激发了潜藏在人们心中的经验认知或集体无意识，最终在作为接受者的读者这里，在完成了修辞幻象审美功能的同时，实现了作者与读者间的最佳交际效果。
二、“龙”、“凤”的修辞化命名
爱情幻象的主人公，一位叫王夔龙，小名龙子；另一位叫阿凤。两人的符号化命名包含着作者特殊的修辞目的。身为同性恋的白先勇对这份禁忌之恋抱以深深的同情和理解。如何让读者接受这段世人眼中的畸恋？作者首先就将二人的姓名定位于人们早已烂熟于心，甚至已经成为集体无意识的一部分的“龙”“凤”概念中，为修辞幻象的形成预设心理基础。
人们对于“龙”“凤”的经验认知，可以从词典的注释中窥见一斑。《汉语大词典》中关于“龙”的解释主要有：1.传说中的一种神异动物；2.喻指人君；3.喻才俊之士。对于“龙子”的注释是：1.传说中龙王之子；2.旧时称帝王的后代；3.古贤人名。关于“凤”的解释是：1.传说中的神鸟。雄的叫凤，雌的叫凰；2.古代比喻有圣德的人；3.借喻帝王。
综合上述注解可以看到，在人们的概念认知中，“龙”“凤”是一种神异的动物并用来借喻古圣贤。经过几千年封建文化的历史演变，它们更是成为皇权的代表，化身为帝王、妃嫔，是地位与荣耀的象征。因由指代帝王和妃子，龙凤配、龙凤恋也成为了中华民族婚恋传统中男女结合的典型。龙凤文化经过几千年的衍变，沉淀于今人的意识之中。龙凤呈祥，龙飞凤舞，游龙戏凤……寓意着美好幸福的生活，是吉祥喜庆的象征。总之，作为先民图腾崇拜的产物，神话的组成部分，民族的象征，“龙” 与“凤”的形象和概念早已植根于中华民族儿女的心中，成为人们经验认知的一部分。作者对主人公的符号命名，产生了一种心理效应，激活了读者关于龙子和阿凤的想象。在集体无意识的支配下，带着修辞原型进入作者构筑的幻象世界。
唤醒读者的概念认知只是修辞幻象形成的起始，作者在文本中建构的龙凤形象，通过语言的修辞化包装，让人们将它与龙凤的原型进行某种程度上的重合，使得龙凤的爱情神话更具真实性和可信度。
人们常用“人中之龙”来比喻才能出众的人，王夔龙“长得体面”、“大学毕业”、“在一家外国公司做事”、“预备要出国留学”这些特征无疑符合人们传统认识中的龙的属性，也符合字典中对于龙的注解，如上文中“龙”在《汉语大词典》的义项之一：喻才俊之士。另一方面，对于王夔龙的父亲王尚德丧礼的描写从侧面揭示了王夔龙出身的尊贵和显赫，这些又和“龙”的帝王义以及“龙子“作为”龙王之子”和“帝王的后代”这些义项相吻合。
与此同时，白先勇笔下的另一个人物――阿凤，作为龙凤爱情神话的主角之一，“凤”的符号象征，却被作者赋予了和王夔龙有天壤之别的身世背景。
比照“凤”的字典注解可以发现，文本中的阿凤不符合人们概念认知中的凤凰形象，出生卑贱，但是作者却用语言为我们包装了一个另类的“凤凰”。其次，出生的奇异性。“这些孩子里，他的身世，最是离奇，最是凄凉了……”故事没开始，作者就借郭老之口送给了阿凤两个“最”字，程度副词的连续使用，无疑会在读者心中产生相关的联想反映，加深对修辞幻象的印象。哑巴又痴傻的母亲，遭遇，偏偏在最恶劣的天气中，阴沟里，满身污秽地受孕。这个本不该来到世间的婴儿即使在母亲乱服草药，大吐大泻，差点毒死之后也存活下来。而且仿佛在对命运的嘲弄般，还怀足了十个月，难产两天多，生下的男婴结结实实，哭声宏亮。第三，他“禀赋灵异，聪敏过人，什么事一学便会。”综上，阿凤虽然出生低下，但作者赋予他各方面的“奇特”属性，依然能够弥补他作为“凤”所应有的地位。
三、结语
修辞话语既是主体对现实世界的反映，又是对现实世界的偏离，后者在主体的心理层面幻化，并定型为修辞话语。白先勇用修辞化的言语为读者构造了一个幻象的世界，龙凤的修辞化命名通过利用人们的概念认知启动人们的集体无意识，并在阅读文本的过程中接受作者制造的象征性现实，即龙凤爱情辞幻象。
参考文献：
[1]谭学纯、朱玲通. 广义修辞学[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
[2]白先勇.孽子[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