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音乐之声》的言外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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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H.P.Grice创立的合作原则以及会话含义理论给语言事实提供了重要的语言功能解释，有助于我们推导言外之意，这种理论同样适用于电影对话的分析。通过电影中三个对话片断，运用会话含义理论来分析其中的语言和人物性格特征，我们可以更清楚地认识电影《音乐之声》的语言魅力。

[关键词]合作原则；会话含义；音乐之声

一、引言

从来没有一部电影如此深入人心，不但里面的角色、情节、人物经历家喻户晓，主题歌曲也被广为传唱，由它带来的影响面之广、覆盖面之大、被感染的人之多可谓空前绝后、独一无二。有人曾这样形容它：“电影史上传颂最广的一部活泼、温馨的音乐电影，好莱坞音乐歌舞片，经典中的经典。艺术与娱乐最成功的平衡之作，人类最珍贵的永恒佳品。”它就是来自著名的阿尔卑斯山脉的《音乐之声》。天性自由、善良的美丽修女玛丽亚，奥地利美丽的阿尔卑斯山的山坡、清澈的湖泊、雅致的别墅，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以及反纳粹、追求自由的勇气，这一切都深深地打动着世界各地人们的心。《音乐之声》使人们感受到人世间那种最淳朴、最简单的友爱和挚爱之情。其中，电影里上校和孩子们幽默的对话使得人们捧腹大笑，男爵夫人和上校告别的场面令人过目难忘。人物对话是电影中表现人物性格特征的重要因素，而语用学的会话含义理论为我们提供了一种理解电影人物性格的新角度。本文利用格莱斯的会话含义理论对《音乐之声》的三个片断对话进行分析，尝试揭示故事中人物的性格特点。

二、会话含义理论

会话含义理论是语用学中一个重要的理论，它是由牛津大学的美国语言哲学家格莱斯于1967年在哈佛大学的演讲中提出的。格莱斯注意到，在人际交往当中，人们通过语言进行交流时并不总是直白地告诉对方某事，而是常常含蓄地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意思。因此听话人要完全明白说话人的意思，就必须理解说话人的话语字面意义，并在此基础上结合语境和双方共有的背景知识，做出合理的推断，从而得出说话人的含蓄意义。这种含蓄语义被格莱斯称之为会话含义。

在人们日常会话中，为了保证会话的顺利进行，谈话双方必须共同遵守一些基本原则，他将这些原则概括为合作原则，即尽量使你的话在发出时能符合当时你所参与的交流的共同目的或方面。合作原则包括四个准则，每个准则又包括一些次准则：质量准则、量的准则、关系准则、方式准则。

合作原则的严格遵守是一种理想的、效率最高的语言交际准则。事实上，在实际交谈过程中，说话人并非总是一如既往地遵守准则，常会出现违反准则的不同情况，以传达出不同于语义内容的含蓄意义，即所谓的“会话含义”。

三、《音乐之声》对话会话含义分析

本文列举三个电影对话片断，通过运用会话含义理论来分析其中的语言和人物性格特征。

片断一：

玛丽亚和上校以及他的七个孩子第一次共进晚餐的时候，她没注意到座位上放了一个松果，就坐了下去，但即刻痛得大叫一声并弹了起来。

上校很幽默地问她是不是在修道院学的，玛丽亚说不是，而且还编了一个理由说自己是风湿病。玛丽亚的回答违反了数量准则和质量准则。她可以只是回答不是，但是她还说了一个理由，违反了数量准则，而且这个理由还是不真实的。一般是老年人患风湿病，玛丽亚才二十几岁，加上她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明她没有讲真话。观众看到这里都会忍不住笑起来，因为对话充满了幽默感。

接着，玛丽亚提到了早上孩子们放在她口袋里的礼物。

上校问到是什么，玛丽亚没有正面回答，她说这是她和孩子们之间的礼物。这个对话里，玛丽亚的回答违反了关系准则。她没有回答上校是什么礼物，而是说了不是很相关的话。

听到玛丽亚的一段肺腑之言，最小的孩子Marta第一个开始哭起来。

上校问她为什么哭，她说没事。Marta的回答显然违反了质量原则。她说谎了，明明很伤心地在哭，又说没事。

最后，孩子们都忍不住了，接二连三地哭起来。

上校又问玛丽亚，玛丽亚说他们只是高兴而已。玛丽亚的回答也明显地违反了质量原则，高兴怎么可能哭得那么伤心。

在这个片断里，几乎所有回答的人都没有说实话，究竟是为什么呢?编剧想暗示什么吗?经过我们仔细的分析，所有的问句都是上校提出的，可见上校在家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所有人，包括他的七个孩子都很怕他。但从他的话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充满幽默感的人，也是一个很包容的人。

从玛丽亚的话语可以看出，玛丽亚十分的善良。她为了不揭穿孩子们捣蛋的行为，编了一个谎，让上校误解自己。虽然提到了早上孩子们放在她口袋的癞蛤蟆，但她说是孩子们给她的礼物。她知道孩子们天性调皮，越是镇压他们就越不服，所以她用自己的爱心去温暖孩子，并最终赢得了孩子们的信任和喜爱。

不能不提的是那群可爱的孩子们，他们虽然童心未泯，偶尔有调皮捣蛋的行为，但是他们都是十分善良的，听到玛丽亚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们辩护，感到十分惭愧。

片断二：

玛丽亚在舞会结束后不辞而别，孩子们十分挂念，所以偷偷跑到修道院找玛丽亚，结果错过了吃饭时间，上校询问他们的去处。

孩子们一开始说他们忘了时间，但是上校不相信。大女儿反问爸爸，他认为他们会去哪了。大女儿的回答违反了关联准则。她很聪敏，怕爸爸越问越多，就先反问爸爸。

紧接着，电影最令人捧腹的一幕出现了。孩子们骗上校说他们去采浆果了，上校问是真的吗?他们以为自己的谎言能骗过爸爸，就兴奋过头了，不但回答上校说是真的，而且还说浆果到处都是，违反了数量准则和质量准则。然后上校又问他们是哪种浆果，大儿子先说是越橘，但被上校说穿现在还没到季节。然后他改口说是草莓，上校重复一次，他怕又被上校看穿就赶紧加了一句，说是冻到变了色。他在这里违反了数量准则，多说了一些话，反而更加显得他的话不可信。

这个片断是上校和他的七个孩子的对话，充满幽默色彩，显示出上校严厉中带有慈爱的一面，以及孩子们调皮可爱的一面。在剧中孩子们千方百计想骗上校，让他不再怀疑他们的行踪。虽然他们撒了谎，但是他们是为了不让爸爸担心，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片断三：

男爵夫人看到上校在阳台看着玛丽亚，于是和上校讨论结婚的问题。

首先，男爵夫人提了第一个问题，上校显然心不在焉，但是始终回答了问题，符合了合作原则。

男爵夫人在接下来的对话中占了主导，她说了将近十句话，最后问了两个问题，然而上校只是叫了她的名字，违反了数量准则。男爵夫人预测到上校可能会说一些她不想听到的话，所以她抢着继续说下去。

尽管男爵夫人仍然在说他们结婚的事情，但是上校还是打断了她的话，他说他不诚实，在欺骗她。男爵夫人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所以让上校别再说下去。她自己提出了分手。在本段对话里，男爵夫人和上校都违反了数量准则，一个说得很多，一个说得很少。

在本片断中，主要讲述了上校和男爵夫人之间的对话，从中可以窥探出他们的性格。男爵夫人出身高贵，很在意自己的身份，不想就这么失去上校，所以东拉西扯地谈了很多，企图做最后一搏，但最终都是徒劳无功。她不想由上校说出要和自己分手的事实，而是由自己说出。一方面说明了她是一个女人，要面子；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认为她很识大体，该放手时就放手。

而从上校的三言两语里也可以看出他是一位绅士，不忍心向男爵夫人提出分手的同时，却又无法再继续欺骗她和自己。他先回答了男爵夫人的第一个问题，到了第二、第三个问题他再也无法欺骗下去，叫了男爵夫人的名字，企图引起男爵夫人的注意，让她领悟。

四、结语

在电影《音乐之声》里，每一个人物都是有血有肉。虽然他们有时会说谎，会发脾气，但是他们的出发点都是善意的。作为一部轻喜剧，电影台词幽默、生动，符合剧中人物特色。电影除了以上三个片断以外，还有很多地方违反合作原则而产生了会话含义，值得我们去研究，去思考，从中挖掘出故事人物各自的性格特征。

“合作原则”不仅适合于语言现象，也同样适合于具有合作性质的一切活动。电影是一门艺术，电影台词是虚拟世界人类的语言，它也要遵循合作原则。“会话含义”理论，为我们提供了一条分析电影剧本人物对话的语言特征的新途径。分析对话中的话语含义，能使我们加深对作品的内涵和艺术魅力的理解，加深对人物心理状态、情绪变化的认识。

[作者简介]陈倩(1982－)，女，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大英部助教，主要从事大学英语的教学研究、系统功能语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