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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难学,这是不争的事实。几十年来,为了提高识字教学效率,风起云涌的教学改革,催生了几十种识字教学方法,到目前为止,已有20多种识字教学方法自成体系。其中随文识字被广泛运用,已经成为识字教学的主流。随文识字,也叫“随文分散识字”,最早由斯霞老师于20世纪60年代提出。这种方法根据“字不离词、词不离句、句不离文”的原则,利用人的记忆规律,让学生在语境中识字、在情境中理解、表达和运用,将识字任务自始至终贯穿于课文的学习中。
一、随文识字的优点
随文识字是把生字放在特定语言环境中感知、理解、掌握,使每节课的教学内容多样化,学生动脑、动耳、动眼、动口、动手,全方位参与,有利于充分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有利于听、说、读、写等语文能力的培养,体现了学生的主体意识,符合儿童学习语文的规律。相对于孤立识字,其明显的优点是:生字新词的出现和理解都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进行,有利于借助语境来记忆;将识字与读文紧密结合,有利于实现汉字识别自动化,大大缩短了从识字到阅读的转换过程,有利于学生尽早阅读,借助规范优美的书面语材料,培养学生良好的语感。总之,运用随文识字方法,能够将汉字的音形义结合起来,能够将学与用结合起来,有利于学生语言的发展。
二、随文识字的“漏洞”
施茂枝先生说:“一个成功的识字教学体系必须遵循汉字的规律、汉字识记的规律与书面语言学习互相促进的规律, 并努力使三者形成合力。”[2]从这个层面看,随文识字在汉字的规律、汉字识记的规律方面存在着明显的“漏洞”。
1.生字编排违背规律性
随文识字以课文为载体编排生字。从现行教材来看,生字的编排基本上是“打乱仗”,没有(或者说较少)考虑汉字本身的系统性。如人教版《语文》(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后文简称“教材”)一年级上册第1课的课文是《画》,要求认识的生字有“远、色、近、听、无、声、春、还、人、来、惊”,会写的是“人、火、文、六”,其中“火、文、六”是在拼音教学、集中识字等内容中学过的,前面认,后面写,这个符合认知规律。但是本课的生字中,除了“远、近、还”有共同的意符“辶”,“远”、“近”意思相反(反义词)外,其他的几个生字之间并无任何联系,无论字音、字形、字义都各自独立,不成系统,没有什么规律可循。这样,学生就得逐个学习、逐个记忆。这无形增加了学习负担,影响了识字效率。
还有,教材中生字的编排很多都不符合从易到难、循序渐进的规律,而是先“难”后“易”的。比如教材还没安排学生学习“元、斤(一年级下册语文园地二里学习‘元’,二年级上册识字5里学习‘斤’)”,就先学“远、近”了;一年级下册第20课里有生字“慌”,到二年级下册的“语文园地二”里才安排生字“荒”。这既不符合汉字本身的规律,也不符合学生的认知规律,自然增加了汉字学习的难度,影响了识字效率。
2.教学方法忽视规律性
随文识字主要借助汉语拼音学习字音,结合课文内容理解字义。可是绝大多数汉字不止一个义项,而且小学课文中的字义往往不是本义,而是引申义,这自然影响到了字形与字义的内在联系。再加上很多教师不能根据字理将字音、字形和字义联系起来教学,更增加了识字的难度。比如“初”是会意字,从刀从衣,表示用刀剪裁布料是做衣服的第一步,本义是制衣之始,引申泛指一般的起始、开端,如“起初”“初学”,又引申出第一个、第一次、原来的等义。很多教师不懂“初”的形义关系,只好反复给学生强调该字是“衤”旁,不要少写了一点成了“礻”旁。苦口婆心,费力费时,结果却是很多学生照旧写错这个字。
听课时,常常见到类似的记忆字形的方法:“十颗豆子落口里(喜)”“每天都要戴草帽(莓)”“土里不长东西(坏)”“火山爆发,大火把山烧倒了(灵)”……这种“一字一故事,一字一说法”的识字方法,对帮助学生记忆个别字的字形具有一定的意义,但是完全脱离了字义,明显违背了汉字的规律性,支离破碎,不利于学生将字形与字音、字义联系起来理解、记忆,严重影响了汉字的运用,自然为错别字的产生埋下了“祸根”。
三、随文识字的“补丁”
发现了“漏洞”,就需要增加“补丁”以便及时修补,否则有可能因小失大甚至导致“崩溃”。究竟如何修补呢?当然需要“对症下药”,既然“漏洞”出在规律上,那就在规律上做文章,加强规律性。
1.从教材入手
语文教材是语文教育内容的载体,是借以实现语文教学目标、发挥语文教育功能的物质基础,具有凭借、示范、教育等作用。因此,教材内容一定要科学,要符合学科规律和认知规律。
(1)生字的编排要循序渐进。学习从来无捷径,循序渐进攀高峰。《礼记・学记》要求“不陵节而施”。朱熹提出“循序而渐进,熟读而精思”。这些都告诉我们:教育要根据学习者的年龄、基础、智力等因素循序渐进,因材施教,不超越学习者的接受限度。教学如果不能按照一定顺序而是杂乱无章地进行,学生就会陷入紊乱而没有收获。
如前文所言,目前小学语文教材中生字的编排类似于一年级学“慌”二年级学“荒”的先难后易的现象随处可见,这就违背了循序渐进的基本原则,必须纠正。笔者认为,无论从汉字本身的规律性还是识记汉字的规律来讲,生字的编排都应该由易到难,先学独体字,再学合体字。首先以集中识字的形式,编排常见的尤其是那些具有很强构字能力的独体字,其次以字族文识字的形式,根据汉字的构字规律,运用以熟带新的方法编排合体字,同时以随文识字的形式,结合课文编排生字。这样既省时又省事,既科学又可以培养学生的能力。
(2)增加集中识字内容。美国心理学家米勒提出组块的概念。他认为,对信息进行组织,使其成为组块,会扩大该系统的容量。然而,随文识字中生字的编排很难兼顾到汉字的系统性,无法“组块”。单篇课文中的数个生字之间并无音形义诸方面的内在联系,即使扩大到一个单元、一册书中的生字,依然不能构成系统,学生只能一个一个孤立地识记,自然影响效益。
裘锡圭先生告诉我们:“跟文字所代表的词在意义上有联系的字符是意符,在语音上有联系的是音符。”“汉字的字符里有大量意符。传统文字学所说的象形、指事、会意这几种字所使用的字符,跟这几种字所代表的词都只有意义上的联系,所以都是意符。”“形声字的形旁跟形声字所代表的词也只有意义上的联系,所以也是意符。”“形声字的声旁也是音符。”[3]
如果将裘先生的汉字学理论与米勒先生的组块理念结合起来,按照意符、音符组块编写出科学的集中识字的文本,则可以弥补随文识字的不足。
现行小学语文教材中一般都编排了集中识字的内容,只是太少了,大多安排在前三个学期,而且多半是一个单元安排一次,比如人教版《语文》一年级上册识字(二)、鄂教版《语文》一年级下册识字(三)等,如蜻蜓点水。其实,到了中高年段,同样可以安排集中识字,只是难度要加大一些,要求要更高一些。可以利用汉字的构字规律编写韵文,以便“组块”识字。比如:
短尾鸟儿名叫隹,
它的朋友一大堆,
隼雀雁雕雄雌集,
崔淮推谁惟维锥。
“x”为水广“ ”通畅,
它们都能做声旁。
梳疏蔬,流硫琉,
竖折无点荒慌谎。
在对小学生的错别字调查中,笔者发现“隹”“x”“ ”都是特别容易写错的部件,“隹”容易少写一横,“x”“ ”的错误出在“N”和“厶”上。其实,“隹”“x”“ ”是三个独立的字,只是在现代汉语中一般不独立使用,但是作为合体字的部件,它们是比较活跃的。上述韵文,充分利用汉字的形声造字规律和构字部件的灵活性来“组块”识字,不仅便于记忆字形,而且便于理解字义,当然有利于减少错别字,提高识字效率。据统计,常用汉字中,大约80%是形声字,这就为类似的集中识字提供了很大的空间。
2.从教法入手
有一句行话叫“用教材教而不是教教材”,这说明教材编排的不足之处,可以通过科学的教学方法来弥补。随文识字中生字的编排很难兼顾到汉字的理据性和系统性,那么,在教学方法上就要加强理据性和系统性。
(1)加强理据性。现代汉字由笔画或偏旁构成,一个汉字由几笔几画,由什么偏旁构成,有其内在的道理或根据,这就是汉字内部结构的理据性。仔细研究小学生的错别字,就会发现很多是因为不了解汉字的理据而导致的。如写“德”字,往往容易漏掉中间的一横。如果让学生了解它的理据:“德”是会意字,从彳从直从心,强调心正直为德,本义是道德,品行。在此基础上强调右上边的“ ”是“直”的变形,这样就能够减少错误了。再如“崇”与“祟”很容易混淆,常见的是将“祟”字下面的“示”写成“宗”。如果懂得这两个字的理据,就能够避免类似错误了:“崇”是形声兼会意字,从山从宗,宗兼表声。本义是山大而高,如“崇山峻岭”。引申为尊敬,重视,如“尊崇”“崇拜”。“祟”是会意字,从出从示(与鬼神有关),会意鬼魅出来作怪。本义是鬼神制造的灾祸。引申指行动诡秘,不正当,如“鬼鬼祟祟”“作祟”。
在识字教学中,依据汉字因义赋形、形声相益的特性,把握其内部结构的内在理据,建立音形义的必然联系,既增强科学性,又增强趣味性,既有利于理解,又有利于记忆,更有利于运用(减少错别字),可谓一举多得。
(2)加强系统性。系统论原理告诉我们,系统的功能大于各个组成部分的功能之和。遵循汉字的系统性,势必极大提高识字的效益。汉字总数虽多, 但构字部件却有限。据统计,在常用字中,意符不上200个,音符也只有400多个,相当多的意符和音符具有很强的构字能力,这就形成了汉字内部结构的系统性。系统地学习一串汉字,比孤立地学习相同数量的汉字,效果要好得多。
可是随文识字不可能兼顾汉字的系统性,这就要求教师在教学时要适时适当进行拓展,让学生以“组块”的形式建立汉字的系统概念。比如“廴”“辶”是容易混淆的两个意符,如果给它们各自建立一个系统,进行对比识记,效率就大大提高了。“廴”本是象形字,是彳的末笔向右拉长的形状,本义是长行,引申为延伸、拉长。在现行汉字中,它只做偏旁,习惯上称为“建字底”。在合体字中做意符,所从字与延长有关,常见字仅有“建、延、廷”三字,另有以这三字做声旁的“健、键、毽、腱、筵、涎、挺、庭、艇、霆、蜓”等字。 “辶”由“u”的楷书草化而成,习惯上称为“走之底”。本是会意字,甲骨文从止从行,本义是走路。在合体字中只做意符,所从字与行走、道路等义有关,常见字很多,如“过、达、迈、迁、迅、巡、进、违、还、连、近、迎、迟、追”等等。这是以意符为中心构成系统。还可以音符为中心构成系统。如以“正”做音符的字有“证、整、症、政、怔、征、钲”等等。
到了小学中高年段,随着识字数量的增加,识字能力的增强,可以引导学生将课内、课外结合起来,以适当的难度作“诱饵”,让他们“跳起来摘苹果”,指导他们根据汉字的规律,以“归类”的方法自主识字。例如,有“氵”的汉字大概有四百多个,大体上可以归为这样几类:
水的自然载体――江 河 海 洋 湖 泊 沟 池
水的静态形式――清 洁 澄 浊 浑 污
水的动态形式――涨 流 淌 溢 漏 滤 泻
水的外化形式――潮 汐 汛 波 浪 漩 涡 瀑 汽
近水的地方――汀 洲 津 滨 渚 涯 滩
水名或地名――漳 浙 漓 沪 潼 渭 泾 渤 淮
水对它物的影响――润 沾 湿 潮 浸 漉
水的容积状态――深 浅 满 沉 沦 浮
像水的液体――油 汁 汗 酒 漆 泪 涕
表示水的声音――汩 淅 沥 潺 淙
人与水有关的活动――汲 浚 沐 浴 洗 渔 漱
这是一种极具知识性、创造性和趣味性的方法,带有研究的特点,用得好,可以大大提高识字速度,提高学生自主识字的能力。
总之,随文识字有它不可替代的优势,但也有明显的劣势。如果能够从教材和教法方面稍加改进,定能提高识字教学效率,进而提高语文教学质量。
参考文献
[1] 施茂枝. 也谈识字教学必须遵循的三大规律[J]. 课程・教材・教法,2001(7).
[2] 裘锡圭. 文字学概要[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