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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然文学语言的话语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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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张悦然的文字具有两面性,有时柔情瑰丽,有时却血腥暴戾。不同的语言风格表现了她不一样的内心世界。张悦然用唯美的语言表现其完美主义心态,也表达了她内心的幸福感和满足感;用冷漠的语言来表达内心的破坏欲、叛逆情绪和孤独的心态。

关键词:张悦然;文学语言;唯美语言;冷漠语言

中图分类号:I045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20-0030-02

蕴含在字里行间的语义是作者人生观、价值观以及个人情感的集中体现。如果只有形式而没有内容,没有含义和情感,那么语言将是空洞的,甚至是无意义、无价值的。语言作为交际的工具,它阐释事物、说明道理,它传递消息和情感,在文学作品里它更集中反映写作者的情感体验和价值取向。

张悦然的文字具有两面性,有时柔情瑰丽,有时却血腥暴戾。本文试通过对其语言风格特点的分析,挖掘其深层的内心世界。

一、唯美式语言与情感表达

(一)唯美的语言反映一种完美主义心态

张悦然的小说语言唯美而富于幻想,呈现出一派温情脉脉的景象。她用这样柔情细腻的文字来描写她对友情、对爱情的追求,描写生活中让人感动的事物。

在张悦然的所有作品中,爱情是很重要的一个主题。青春期的少女对于爱情的敏感、渴望夹杂着梦幻、决然、不切实际似乎也适用于正处在青春期的张悦然对爱情的理解。她追求文字的美丽与纯粹的特征同样反映在她对爱情的追求上,她描写的爱情有时至情至圣,不含任何杂质,也没有世俗的烟尘,有的是王子与公主的浪漫与纯情。

在她的小说中,“我”已经成为童话中的公主,有英俊带着芬芳气息的王子越墙来亲吻“我”,充满幻想而不切实际,这是每一个女孩都会做的梦,只是小说中的女主人公的渴望更强烈些,更愿意相信这样的童话。她对爱情一直有着美丽的幻想:

我承认我一直生活得很高贵。我在空中建筑我玫瑰雕花的城堡。生活悬空。我需要一个王子,他的掌心会开出我心爱的细节,那些浪漫的花朵。他喜欢蜡烛胜于灯,他喜欢绘画胜于篮球。他喜欢咖啡店胜于游戏机房。他喜欢文艺片胜于武打片。他喜欢悲剧胜于喜剧。他喜欢村上春树胜于喜欢王朔。不对,他应该根本不喜欢王朔。(《毁》)

她渴望自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高贵的公主,并为自己设计了一个完美的情人,他同样高贵而且具有古典气质,他不热爱一切现代化的、庸俗的事物,他具有英国爵士的风度,又具有法国贵族的浪漫。这样一种完美主义心态正是由于现实生活中有太多不完美、不如意造成的。现代社会物欲横流,一切变得庸俗而无常,恒久不变的爱情已属奢求,找到一个理想的情人更是难如上青天。

现实生活中有太多诱惑,随着科技的发展、社会的进步,物质水平的极度发展,人的欲望永远难以满足,从而造成一种缺失感和不满足感,现实的不完美促使人从精神上追求完美。正是这样的一种心态促使张悦然自觉地运用唯美瑰丽的语言来描绘一种完美的理想状态。

(二)唯美的语言是幸福感与满足感的体现

语言是人物心情的外化形式,悲伤失落的情绪自然会写出忧伤的文字,而愉悦的心理状态和精神状态也会让文字带上开心温暖的表情。反过来,我们从洋溢着祥和宁静的文字中也能体会到审美主体内心的幸福与满足感。

1.如果我们见面时在黄昏他会说,小悦,你看,落日小巧地别在了山坡的肩上。(《这些那些》)

黄昏时携手看夕阳,这恐怕是每个人都会憧憬的浪漫景象,任何人看到这一情形也会由衷的感到生命的美好。能有这样一个人陪你看落日,并且在耳边轻轻诉说着世间的美好,怎不让人忘记这世间的诸般烦忧,尽情享受这幸福的时光,即使只是瞬间亦已知足。

2.我很想念六神无主的秋天。叶子拥有泥土颜色的皮肤和分明的叶脉。它们有世界上最明媚的苍老。(《这些那些》)

秋天是一个让人感伤的季节,可是它也有它的美丽与风采。落叶确实让人黯然,可是她们却以另一种方式灿烂着,金黄的落叶同样绚丽而夺目。它们虽然苍老,可是在生命的最后还以这样明媚的色彩展示着它们的姿态。

二、冷漠叙述与情感表达

在张悦然的小说中,充满了血腥与暴戾,可是她却像一个旁观者,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用完全冷漠的手法刻画出一个个具有变态的虐待倾向的女子形象。

《十爱》这本书是十个关于爱的故事,但里面关于爱的故事却充满了流血、撕破、折断、碾碎的声音。张悦然说:“我喜欢看它的姿态,就像我一直喜欢海的女儿跳进大海立刻就变成泡沫,随后破裂。它们是爱的爆破,爱能的转化。”张悦然曾说,在小说写作中,她偏爱一种“过”的状态,“偏执的、疯狂的、奔着一个方向就一头冲过去,那是多么奇妙的事”。她承认,从心理学上讲,病态就是一种“过”,“是一种追求极致的极端状态”。这一特点在《红鞋》中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女主人公是一个以虐待、杀戮、制造惊悚镜头为乐的女子,在这部小说里集中反映了当代年轻人个性特征。

(一)冷漠语言与破坏欲望的表达

在《红鞋》这部小说里,作者描写了很多小女孩残杀小动物的镜头,小女孩的残酷无情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在小说的开始,当女孩还只有四岁的时候,对妈妈被陌生人枪杀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与伤心,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而当她成为孤儿,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与不安,只是一心一意地专注于她自己的游戏。

他看到她伸出小手抓住了小麻雀的爪子。他以为她要抚慰这受伤的小动物,不料她忽然拎起小麻雀,并站了起来。然后她伸出手臂,把那只麻雀用力一甩,它就嗖的一下飞上了天空。它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烈的哀鸣,就已经越过了孤儿院的围墙,落在了外面的草丛里――离他站的位置并不遥远。女孩一直看着麻雀在天空划过一个半圆,眼睛跟随着它,直到它坠地。她显得兴奋极了,小脸上流淌着石榴般的红色光芒。(《红鞋》)

十岁的小女孩,匪夷所思的残忍,这真的是一个十岁小女孩可能有的行为,还是作者将自己内心的某种欲望强行地加诸于女主人公身上。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种毁灭的欲望,可是现实环境和教育告诉我们不能付诸行动,于是将这种欲望通过虚拟的人物发泄出来。独生子女的孤独与娇宠使年轻一代更加充满破坏欲,他们精神的压抑无法排遣,极度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于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宣泄,以得到心灵的释放。

十岁,本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年龄,可是作者却赋予了她一个冷漠无爱的灵魂。面对受伤而惹人怜爱的小麻雀,没有丝毫的关爱之心,不仅如此,还雪上加霜地断送了小麻雀的性命,最让人胆寒的是她在残杀了小麻雀之后的得意与满足,“小脸上流淌着石榴般的红色光芒”。也许这一代独生子女没有学会互相关爱,不懂得如何去爱护别人,爱护其它的生命。他们只会无止境地索取,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伤害与毁灭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从上面这段文字我们看到了当代青年无爱而冷漠的心灵世界。在小说中,作者不但没有对这种行为与心态做一个评述与引导,反而一次又一次地渲染这种血腥气味。

在不久之后的一天,男人发现小狗死了,死在它的小窝里面,身子直挺挺的,小爪子翻起来向上。男人蹲下来看它,发现在它的前额上,有一枚深深嵌进去的钉子。血从伤口涌出来,宛如一朵开在它头顶的芍药花。(《红鞋》)

整部小说都沉浸在这样的血腥残杀当中,不断地挑战着读者的心理极限,也许正是这种极度恐怖的阅读体验正好迎合了青年们追求刺激的心理,才使得这样的叙述方式为人所接受,也才使得这种“往狠里写”的写作原则得以贯彻执行。

(二)冷漠语言与叛逆情绪的表达

青春期的少年总是迷惘而叛逆,他们希望世间的一切都能按他们自己的意愿行进。不喜欢父母的唠叨,不相信孔老夫的那一套“之乎者也”,他们有了自己的生活理念和喜好,他们遵照自己的意愿一意孤行。他们否定平庸与中和,寻找刺激与新鲜,他们宣告新时代的来临。叛逆在八十年代生的这一代年轻人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他们公开以叛逆的姿态出现和存在,他们以自己的叛逆为骄傲。同时,他们又随时想强调自己的与众不同,否定美的东西,而以丑陋为美。

她拍得的东西亦都像她这个人一样与众不同,她似乎对于表现生活中的美毫无兴趣,只是喜欢那些骇人的、悚然的东西。……瘸腿的狗,身上勒满了白色的尼龙绳子,四脚朝天;一只青蛙被漆成了鲜红色,蹲在一片荷叶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一个满头长满瘤子的丑陋老妇,心满意足地大口吃着一只腐烂透了的苹果。(《红鞋》)

她不屑于拍摄生活中大家都以为美的东西,她寻求一种与众不同的视觉感受,来标榜自己所特有的个性,为达到独树一帜的目的不惜选择一种背离传统审美观的表现方式,将一切惊悚丑陋的事物摄入镜头。张扬个性是这一代人最突出的个性特征,一切传统的东西是他们最鄙夷与不屑的,只要是新鲜的、与众不同的,即使有悖常规他们也极力地追捧。

张扬个性并非叛逆,它强调人作为个体的独特性,这是符合社会多元化发展的方向的。但是张扬个性并不意味着否定传统,否定既有的一切。在接受新事物时要懂得甄别和思考,真正张扬优秀的品质,而抵御不良的文化侵袭。

(三)冷漠叙述与孤独心态的呈现

当代的年轻人是热闹的,每天呼朋引伴,劲歌热舞、上网聊天、玩游戏,仿佛一刻没有停歇过,可是他们的内心又是孤独寂寞的。父母忙于工作无暇照顾他们,朋友个个虚情假意,心事无处可诉,因此他们沉迷于虚拟的网络世界,与陌生人说些无聊的话。他们是最喧闹张扬的一群人,也是最寂寞悲哀的一群人。

张悦然的小说中描写的都是一个个独行侠似的主人公,亲情不再温暖,友情不再单纯,因而女主人公唯一的心灵皈依就是寻找一个可以依靠和给她温暖的情人。当代女孩总是幻想她生命中的男主角是一个会永远守护在她身边呵护她的人,是一个会毫无原则宠溺她,永远无怨无悔为她付出的人。可是这只是一种理想,是她们内心的不安全感与孤独的表现。一个人的世界是冰冷的,可是他们又享受这种刺骨的冰冷与心痛的寂寞。

他在每次找到她的时候都感到精疲力竭,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精神饱满、生气盎然的女孩。女孩必定过得还不坏,多数时候是和一些男人在一起,他们都很“照顾”她。不过她还是玩着自己的,沉湎于自己创造的游戏中。其实她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别人,永远是她自己的自娱自乐。(《红鞋》)

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寂寞演绎成一种引人侧目的姿态。总有人追随的孤独不是孤独,真正的寂寞是永远没有目光在你身上停留。作者总是设置一个带着寂寞面孔的女孩,可是她还会安排一个永远追随放纵她的男子,这也反映出年轻一代中存在的一种姿态。他们渴望的只是一种寂寞的冷艳姿态,而并不是真正的孤独,在她们的心灵深处永远希望有一个人会向朝圣一样奔向她。

八十年代生的人有太多的独特与不同,时代的发展,生活条件的优越,文化的多元化,在他们面前展开了一副五彩斑斓的图画,他们可以尽情施展他们的才华,张扬他们的个性,追求他们想要的东西。可是在这个追逐的过程中,他们有太多的迷茫和困惑,少年的心太从众,有时他们盲目地跟着流行奔跑、呐喊。他们才华横溢,但找不到施展的舞台;他们激情昂扬,可是现实的世界太冷漠。他们呼喊,抗议,他们在这个时代用自己的方式在为自己呐喊助威,虽然他们有时未免轻狂,可是他们在证明自己的存在,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