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服务业FDI资本效应及进入壁垒影响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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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通过对1997～2008年时间序列数据和2004～2008年面板数据计量分析得出，中国服务业fdi总体上具有资本挤入效应，但存在行业开放度和开放时段差异，即外资进入壁垒对中国服务业FDI资本效应具有重要影响：进入壁垒越低，FDI挤入效应越显著：进入壁垒越高，FDI挤入效应越弱，甚至具有挤出效应。

关键词：服务业；FDI；资本效应；进入壁垒

中图分类号：F7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1894(2009)04-0013-08

在决定FDI对东道国影响的诸多因素中，FDI资本效应非常重要(江小涓，1992；Mello，1999。通常，FDI作为一种资源或要素，流入的结果是其中一部分转化为东道国的投资，从而直接增加东道国资本积累和形成，促进东道国经济增长。但如果FDI挤出东道国国内投资或对资本形成没有贡献，则FDI对东道国经济增长的贡献就值得怀疑。此外，在发展中国家国内企业家能力普遍稀缺的情况下，如果跨国公司取代国内企业，则FDI流入非但没有增加一国的总投资或资本形成，反而会挤掉部分国内投资，即FDI会带来宏观经济负外部性。因此，在服务业成为中国吸引FDI新热点的形势下，研究其FDI资本效应就至关重要。

一、文献综述与问题提出

FDI对东道国国内投资的效应可分为挤入效应和挤出效应两种：资本挤入效应(Crowding-in Effect)是指外资通过示范或竞争效应提升东道国企业效率，提高东道国投资水平，即FDI通过在产品市场上的相互补充或通过先进技术的转移或外溢提高国内企业的生产率而支持国内企业扩张的结果；资本挤出效应(Crowding-out Effect)是指外资在和内资的竞争中由于享有超越于内资的政策优惠而居于有利地位，迫使部分内资外流的现象，即外国直接投资企业通过在产品市场或金融市场的竞争而取代国内企业的结果。

目前，FDI对东道国资本效应尚无一致定论，相关研究主要得出3种结论：(1)支持挤入效应论(Jansen，1995[3]Borensztein、Gregoria和Lee，1998；黄华民，2000；陆建军，2003；徐颖君，2006；孙忠艳，孙铁邦，2006；杨新房、任丽君、李红芹，2006)，(2)支持挤出效应论(江小涓、李蕊，2002；Kumar and Prakash Pradhan，2002；杨柳勇、沈国良，2002；王永齐，2005；陈勇，2007[141)；(3)中性观点――不明确支持任何一方(UNCTAD，1999 Agosirt and Mayer，2000,t'6[Kumar and Prakash Pradhan，2002；王志鹏、李子奈，2004；方友林、冼国明，2008；程培埕、周应恒，2008。

虽然目前关于FDI资本效应研究已取得一定成果，但其主要集中于宏观层面，部分涉及到制造业层面，但均未涉及服务业层面。因此，在服务业已成为中国利用FDI新热点的形势下，对中国服务业FDI资本效应进行研究是评价FDI经济效率的基础，也是今后调整FDI政策取向的依据。对此，笔者首先构造FDI与东道国国内投资关系的经济学模型，采用时间序列和面板数据对中国服务业及其分行业进行实证检验，并考察进入壁垒的影响程度，以为中国调整FDI政策，利用服务业FDI促进产业和经济发展提供理论和实证依据。

二、中国服务业FDI资本效应实证分析

假定东道国某行业国内和国外投入都是资本品，或更具体地将国内投入品定义为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减去FDI，国外投入定义为FDI，同时考虑到国内储蓄是投资的重要来源，则可建立模型(1)式来检验FDI与东道国国内投资的关系。

(一)基于时间序列数据分析

因我国自1997年才开始统计服务业分行业实际利用FDI金额，故只能选取1997-2008年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分析。根据WTO分类，分析对象不包括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国际组织两个分行业；另考虑到数据连续性和可获性，仅选取批发零售餐饮业、交通运输仓储通讯业、金融业、房地产业等分行业进行分析。

1　变量数据选择与处理

(1)国内投资Idit采用服务业及分行业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亿元)减对应行业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额(亿元)加以计算；因仅有2003～2007年全国分行业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故考虑到服务业固定资产投资绝大部分都发生在城镇(查贵勇，2008)，故用1997-2008年城镇分行业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替代全国分行业全社会固定资产总额来计算服务业总体及分行业固定资产投资额；

(2)FDI用服务业总体及分行业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额(亿元)表示；

(3)SAVE用国内银行吸收存款年末余额(亿元)表示。

如无特别说明，1997～2007年数据均来自1998-2008年《中国统计年鉴》，2008年数据来自《2008年中国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2　变量相关性检验　为初步确定中国服务业FDI的资本效应，特对服务业国内投资、FDI和国内储蓄进行相关性分析，相关系数见表1。

表1显示，在金融保险业，中国国内投资和FDI相关系数极低，表明FDI基本不具有显著资本效应；批发零售餐饮业中，FDI对国内投资具有较弱的挤出效应；服务业总体、交运仓储通讯、房地产业则具有较强的挤入效应。

3　变量的平稳性分析　为避免由于变量的不稳定而导致“伪回归”，特对变量进行ADF单位根检验。

(1)因储蓄并未划分行业而采用国内银行吸收存款年末余额泛指分行业的储蓄，故对储蓄变量进行单独的ADF单位根检验(表2)。

(2)对服务业总体及其分行业国内投资和FDI进行平稳性检验(表3)。

表3显示，Lnld、LnFDI和LnSAVE分别为I(1)阶和I(2)阶平稳序列。

4　变量协整检验　因各行业Lnld、LnFDl分别为I(1)阶和I(2)阶平稳序列，故须保证其间存在协整关系才可进行最小二乘法回归，因此需检验其协整关系(表4)。

表4显示，各行业Lnld和LnFDI间均仅存在唯一的协整关系，故可将变量代入模型(1)式进行最小二乘法回归。

5　模型回归结果及理论解释　为验证相关性检验的结论，将所选取变量带入模型(1)式进行计量回归，并逐步删除未通过显著水平检测的回归系数，得最终回归结果(2)～(6)式：

回归结果(2)～(6)基本验证相关性检验的正确性：

(1)除金融保险业外，国内储蓄作为国内投资的重要来源，对国内投资起到主导促进作用，即该变量前的回归系数大于零，且均通过1％显著水平检验。

(2)服务业总体FDI对国内投资具有显著挤入效应：1)中国资本市场长期处于相对封闭状态，服务业并购方式的FDI进入还很少，尚不足以通过金融市场对国内投资产生挤出效应；2)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入世前后，中国服务业加速对内开放，服务业民间投资非常活

跃，民营企业善于吸收先进技术来不断提高自身效率，成为国内投资及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3)中国市场广阔，发展潜力巨大，足以容纳国内外资本共同发展亦是FDI产生资本挤入效应的一个重要因素。

(3)交通运输仓储通讯业、房地产业中FDI对国内投资都具有显著挤入效应：该类行业开放相对较早，FDI已进入中期阶段，随着国内企业与跨国公司的竞争与合作，国内企业已逐步获取跨国公司的技术溢出效应与竞争效应，从而提升自身技术实力和竞争力，并通过跨国公司的产业关联效应带动相关国内投资。

(4)批发零售餐饮业FDI对国内投资具有较不显著的挤出效应：中国巨大的市场潜力和廉价的劳动力资源是吸引批发零售餐饮业跨国公司来华投资的最主要因素，故进入中国的外资多属水平型FDI，即到中国进行投资主要是出于避免国际贸易成本、进入国内目标市场、扩大市场份额，故其与国内同行企业间的竞争大于合作，从而导致其对国内投资具有微弱程度的挤出效应。

(5)金融保险业FDI对国内投资具有极不显著的挤出效应：该行业仍处于FDI早期阶段，跨国公司相比国内同行业企业具有较强的资本和技术优势，在进入初期会将同行业内效率较低的企业挤出该行业，即挤出行业内国内投资。

(二)基于面板数据的分析

使用模型(1)式对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回归，虽可对中国服务业FDI资本效应进行分析，但由于统计数据的缺失，只能具体分析有限分行业的情况，且对服务业总体时间序列数据的回归分析可能掩盖分行业特征差异的影响。因此，特对服务业分行业面板数据进行分析，以期更全面地反映服务业FDI的资本效应。

由于2003年中国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特别是服务业分行业分类统计进行过较大调整，故考虑到数据的可获性、连续性和可比性，仅选择2004-2008年城镇13个服务业分行业共计65个样本数据运用模型(1)进行回归得(7)式：

结果(7)式显示：(1)国内储蓄是服务业国内投资主要来源，弹性系数为2.15。

(2)中国服务业当期FDI对国内投资具有微弱挤入效应，此主要源于两个方面：当期外资净流入所导致的国内资本增量；FDI需要国内一系列配套的投资活动，如需要国内为外商投资企业提供良好的投资环境，增加能源、交通和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由此推动国内投资，增加国内资本形成。

(3)中国服务业滞后1期的FDI对国内投资具有较强挤出效应：当外资企业逐渐形成生产能力并进入稳定发展时期后，往往会凭借其在规模、技术、产品质量和价格、管理与营销手段等方面的优势在产品市场和金融市场上冲击国内企业，同时凭借其较高的薪酬和优厚的待遇夺走国内企业的优秀人才和熟练技术工人，从而对国内资本形成产生一定的“挤出”效应。

(4)中国服务业滞后2期的FDI对国内投资具有极强挤入效应：随着国内企业与跨国公司竞争与合作，国内企业已逐步获取跨国公司的技术溢出与竞争效应，提升技术实力和竞争力，并通过跨国公司产业关联效应带动相关国内投资。

无论是时间序列数据――行业开放度差异，还是面板数据――开放时间段差异，均表明中国服务业外资进入壁垒是影响服务业FDI资本效应的重要因素。

三、进入壁垒对中国服务业FDI资本效应影响分析

为检验进入壁垒对FDI资本效应的影响程度，按照2004～2008年服务业总体平均开放度――FDI流入额占该行业固定资产投资的平均比例(1.684％)将13个服务业分行业划分为进入壁垒较低和较高两组(表5)。

结果(8)式显示：(1)在进入壁垒较高的分行业，FDI抑制国内投资，具有挤出效应。因为这些行业国内产业保护度较强，抑制行业内国内企业在竞争中实力的提升，普遍表现为效率较低，故FDI一旦进入，更多地体现为资本挤出效应。

结果(9)式显示：在进入壁垒较低的分行业，FDI促进国内投资，产生显著挤入效应。其原因在于这些行业因FDI进入较早和规模较大，故能在短期内将国内效率较低的企业挤出市场，从而提高行业效率，而保留于市场中的国内企业则大多数竞争力较强，可通过促进资本和技术的合理集中而增强自身的综合实力和国际竞争力，从而避免重复投资和效率低下等问题，进而提升投资效率和规模。

四、结语

中国服务业FDI总体上具有显著的资本挤入效应，但不同行业、不同时段存在差异，特别是进入壁垒具有重要影响。但须注意，不能因开放度低的行业的FDI具有资本挤出效应，就限制该类行业FDI流入，因为任何行业都是随着开放的逐步深化由低开放度发展到高开放度。因此，须坚决实施低开放度行业的对外开放，但应采取相应措施，避免或抑制其挤出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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