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述莒南方言的归属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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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主要根据莒南方言自身的特点,简单地论述了它的归属问题。由于莒南所处的地理位置使得莒南话不仅具有东区胶辽官话的特点,同时又有西区冀鲁官话和中原官话的特点,是三个方言片的过渡带。

关键词:莒南方言;归属;过渡带

中图分类号:H00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0)11-0067-02

临沂市莒南县位于山东省东南部鲁苏交界处,东与新兴港城日照市相邻,紧靠岚山港,南与新亚欧大陆桥东桥头堡――江苏省连云港市接壤,西与临沂市河东区毗邻,北与日照市莒县相接。全县辖18处乡镇(16镇2乡),937个行政村,99万人口;总面积1752平方公里,其中丘陵、山地占71%,平原占29%。兖石铁路横贯东西,境内公路覆盖全县,运输便捷。

莒南方言属于官话方言,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在官话方言区内的次方言分区上,各家观点就不尽一致了。李荣先生主编的《中国语言地图集・B3》把莒南片划入北方官话,并在图例中指明:带有胶辽官话性质。以后的各家在谈及方言分区问题时多是以此为据,只是具体说法略有不同。如侯精一先生主编的《现代汉语方言概论》(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2002年10月第1版)中将莒南话片划为冀鲁官话,并依据《中国语言地图集》将冀鲁官话分为保唐、石济、沧惠三片,而莒南话被划为沧惠小片。汪平先生编写的《讲义》也把莒南话划为北方官话中的冀鲁豫片。

钱曾怡先生主编的《山东方言研究》(齐鲁书社出版,2001年9月第1版)中将山东方言首先分成东西两大区,其次东西两区又各分为两片,分别是:东区东莱片、东区东潍片,西区西齐片、西区西鲁片。对照《中国语言地图集》,山东东区属于地图集的胶辽官话,西区西齐片属于冀鲁官话,西鲁片属于中原官话。而莒南话被划分为东区东潍片,也就是说,根据钱曾怡先生的观点,莒南话属于官话方言中的胶辽官话。这就与上述诸家的观点不同了。

本文想借鉴《山东方言研究》区分山东东西区方言的标准,简单讨论一下莒南话的归属。

一、中古知庄章三组声母字的分合。古知庄章组声母字,在山东方言东区即胶辽官话多分为两套读音,如支≠知,超≠抄,生≠声。而在西区则不分,如支=知,超=抄,生=声。莒南全县大多数方言与东区的胶辽官话相同。

二、中古日母字的读音。古日母字分两类,止摄开口字“儿、二、耳”等的读音,胶辽官话区东潍片大多读l?^或其他音,西区中原官话则大部分读?^r,只有西南部少数几个地方读l?^或其他音,冀鲁官话片也读?^r音。莒南话都读为l?^,又跟胶辽官话东潍片相同。其他日母字东区胶辽官话读零声母,如(前字是日母字):人=银,如=鱼,让=样,软=远。而在西区,不读零声母,即人≠银,如≠鱼,让≠样,软≠远。莒南话也与胶辽官话相同。

三、分尖团问题,即古精见组声母在细音韵母前是否相分。东区的胶辽官话都分尖团,如:精≠经,清≠轻,星≠兴。所不同的只是各地的具体音值,其中团音有的地方是舌面前音,有的地方是舌面中音。而西区大多不分尖团,即精=经,清=轻,星=兴。莒南话分尖团音,也与胶辽官话相同。

四、中古果摄一等开合口字的今韵母是否相混。东区的胶辽官话多相混,韵母都读为合口呼,如:歌=锅,贺=货,饿=卧。西区多不相混,即歌≠锅,贺≠货,饿≠卧。莒南话不相混,与西区方言中一样。

五、中古清声母入声字的调类。古清声母入声字读上声是胶辽官话的重要特点,如:西≠昔=洗,书≠叔=暑。而从整体上看,古清声母入声字读阴平是冀鲁官话片和中原官话片共同的特点。如:西=昔≠洗,书=叔≠暑。在莒南话中,古清声母入声字今大部分读阴平,如“八,福,笔,质”;只有极少数的字读上声,如“各”。因此,莒南话偏于西区。

六、中古次浊声母入声字的调类。古次浊声母入声字在胶辽官话区登连片分归去声和上声,青州片的莱州、平度等地则是不规则地分归阴平和阳平。古次浊声母入声字在冀鲁官话归去声,在中原官话中则归阴平。古次浊声母入声字在莒南全县各地多数字归去声,只有西南角如二涧、黄庄、大薛家等少数几个点多数字归阴平。可见其与冀鲁官话片大体相同。

七、北京开口呼零声母字“爱,袄,欧”等,胶辽官话区东潍片大多读?耷声母,西区中原官话片则读为?奕声母,冀鲁官话片读?奕声母。莒南全县除北部高家埠、主家岭、大店、狮子口、陈战薛庆五个点读?耷声母外,其余都读?奕声母。这一点与中原官话片相同。

八、词汇、语法方面的一些特点也可以用来作为参考。莒南话中有程度副词“綦”;有对立义单音节形容词重叠前加“大”或“精”的对称形式的使用,如“大高高”、“精矮矮”;比较句如“天气一天热起一天”的句式等等。这些特点都与胶辽官话区东潍片类似。但莒南话的其他一些词汇、语法特点又与西区冀鲁官话或中原官话的特点一样。如:祖母叫“奶奶”(东潍片多称“嬷嬷”)、男子成亲叫“娶媳子”(东潍片多称为“将媳妇”);用“不”表示无可奈何的语气,如“你一定要叫我去,我就去不!”

从地理位置看,莒南县处于东西南北交通要道,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莒南话有许多过渡特色和内部差异:东部是日照口音,西部是临沂口音,南部和北部分别有青口和莒县口音。

总起来说,莒南话和胶辽官话相似的特点有:语音方面,中古知照组字分为两套,知≠支、抄≠超、声≠生;中古止摄开口日母“儿、二、耳”等,莒南读l?^;其他日母字莒南读零声母:人=银、如=鱼;分尖团,经≠精、清≠轻、兴≠星;古次浊入声字全县各地字多数归去声,只有西南角如二涧、黄庄、大薛家少数几个点多数归阴平。词汇语法方面,有程度副词“綦”,有对立义单音节形容词重叠前加“大”或“精”的对称形式的使用,如“大高高”、“精矮矮”;比较句如“天气一天热起一天”的句式等等。

莒南话和山东西部方言相似的特点有:语音方面,北京开口呼零声母字“爱、袄、欧”等,全县除北部高家埠、主家岭、大店、狮子口、陈战薛庆五个点读?耷外,其余都读?奕 声母(东潍片读?耷);古清声母入声字多数读阴平;古果摄一等开合口字的今韵母读音不相混,如歌≠锅,贺≠货,饿≠卧。词汇语法方面,如祖母叫“奶奶”(东潍片多称“嬷嬷”)、男子成亲叫“娶媳子”(东潍片多称为“将媳妇”);用“不”表示无可奈何的语气,如“你一定要叫我去,我就去不!”

通过以上的简单的分析可以看出,莒南话与胶辽官话的东潍片的特点相似的地方多一些,如果从这点出发,可以把莒南话划为胶辽官话,但是同时必须指出它还带有西区冀鲁官话和中原官话的某些特点。在汉语方言中,几乎所有的方言区交界处都或多或少、明显不明显地存在着一些交叉的现象,如果仅凭某条标准划出明确的界限来,是困难的。笔者认为,对于那样的方言,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如实地认定为过渡点,或者划为过渡片、过渡区,也许会更加符合实际情况。正如莒南话一样,不管是把它划为冀鲁官话、中原官话还是胶辽官话,都要指出它是几个方言片的过渡地带。

由于本人能力有限,所凭借的这几条分区的标准不一定很全面。有什么错漏,请前辈学者批评。

参考文献:

[1]钱曾怡.山东方言研究[M].济南:齐鲁书社.2001年版.

[2]侯精一.现代汉语方言概论[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3]中国社会科学院、澳大利亚人文科学院.中国语言地图集[M].香港:朗文出版集团.1987年版.

[4]石明远.莒县方言志[M].北京:语文出版社.1995年版.

[5]李维庆.山东省莒南县地方史志编纂委员会.莒南县志[M].山东:齐鲁书社.1998年版.

[6]钱曾怡、马静、吴永焕.临沂方言志[M].山东:齐鲁书社.2003年版.

[7]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8]李申.徐州方言志[M].北京:语文出版社.1985年版.

[9]邵燕梅.郯城方言志[M].山东:齐鲁书社.200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