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惊心动魄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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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2月10日，《哥伦比亚人报》（El Colombiano）摄影记者亨利・阿古德洛（Henry Agudelo）的新闻摄影作品《麦德林的斗牛・公牛冲向牛仔》，获第49届世界新闻摄影大奖赛体育专题类单幅一等奖（参见本期封三图1）。

《麦德林的斗牛》是一幅拍摄角度十分独特的作品。它采取了顶角拍摄方式（也有称之为俯角的），就是将摄影机镜头几乎垂直于地面、位于被摄体的正上方，自上而下地进行拍摄的角度。顶角拍摄常常被摄影者无意忽略或者有意回避。它不但画面拍摄难度大，而且有悖于人类的视觉习惯。在习惯了平视的人类来看，这样的角度在摄影表达上，既不便于表现事物和人物，更不便于展现神态和表情，甚至都很难表现三维的纵深空间。因此，这个角度长期以来一直被视为摄影的死角。

顶角拍摄虽然不善于展现神态尤其是表情，但也有好处，就是有利于交待被摄主体、陪体之间的位置关系，有利于展示画面中物体相互间的运动方位，有利于强调人物、景物相互之间造型上的图案变化。它往往用来展现某种有明显图案特点的事物的图案美感。

近年来，随着摄影技术手段进步，随着遥控摄影曝光技术不断改进，摄影者甚至可以不用亲自攀爬并蹲守在高处，只把相机固定在上面，或者制作一个像电视摄像摇臂架一样的设备，就可以轻松拍到顶角画面。于是，这种角度也就被越来越多的体育摄影记者们使用，越来越多的具有独特视觉效果的顶角摄影画面出现在体育摄影报道中。尤其是那些图案造型美丽的花样游泳、花样滑冰等运动项目，采用顶角拍摄的更多。例如图5，是顶角拍摄的赛艇项目。画面展现出十分完美的对称构图。

甚至连拳击这样项目也用顶角表现胜负关系（见图6）。

《麦德林的斗牛》的成功之处不但在于视角独特，它的构图也十分精彩。

顶角拍摄最大优势就在于，它可以避免难以表现的杂乱景物，使画面简洁，并长于表现动感和气势，往往以大的线条脉络取胜，具有形成单纯构图的强大能力。

《麦德林的斗牛》整个画面呈现出一条红线条、一条白线条构成对角线十字交叉构图：由左下角向右上角，背上流着血的牛和牛仔手里的红旗构成一条红线条；由白马本身构成由右下角向左上角的白色线条。两条线条又都被交叉点上的牛仔“打断”，形成跳跃的动感。而在交叉点上，最醒目的是牛仔头上的帽子形成的两个圆形图案。两条直线、两个圆形使这幅照片具有了生动鲜明的几何图型，进而产生强烈的图案形式美。

从单张照片看，《麦德林的斗牛》画面充满了悬念――读者既为受伤的牛揪心，也为吓瘫的马担心，更为马背上的牛仔操心。结果怎样？画面给读者留下了想象的空间。

戏剧性的场面随后发生，作者用马达连拍，为读者提供了这个故事的完整情节：

愤怒的公牛顶向了白马，原本吓瘫的白马却奋力站立起来，昂首后退躲过了公牛的攻击，而那位潇洒的牛仔却从马上跌落地面①。

（作者系莱阳农学院传播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