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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眺望山岩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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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岩是一个泛指地名。它的核心区域山岩乡,位于四川甘孜州白玉县至巴塘县间的金沙江段东岸群山上。把这一区域放大,其范围大致包括白玉县的山岩乡、沙玛乡、盖玉乡和巴塘县甲英乡的部分地区,以及金沙江西岸昌都地区的贡觉县三岩区和芒康县的部分乡。生活在这一区域的人,因为有着较为接近的习俗、语言以及独特的“父系氏族”特征的社会结构,所以习惯上被称作“山岩人”。但是,世代居住在康巴藏族核心区的山岩人,却并不将自己归为康巴人。

正如图中所看到的那样,山岩人传统的聚居村落均散布在金沙江两岸的群山上,视线无论从那个方向望出去,都会被限定在旷天与山河之间。所谓的道路只能用险途来称谓,一条羊肠小道盘绕过谷底和山腰绝壁,再翻过山口,最终将山岩乡连接上惟一通公路的5000 米海拔的火龙山口。但就连这条1997年7月1日才开通的公路也是险象环生,历来被视为畏途,一如山岩这个地名若干解释中的一种,这绝对是一个被大江和群山隔阻起来的“险恶之地”。

环境的相对封闭带给山岩的影响是全方位的。回顾我最初将山岩视为一种“地理发现”,再到二次进入之后所谓的民俗与历史研读,并把它变成可以养活自己的文字,以及现在只是把它当着一种深深的记忆,这一历程中真正留给我的是什么我并说不清。但重整山岩的影像时,将我再次拉近这片土地的是山岩的人群,他们仍生活在那片可以俯视和眺望的地方,他们那些我曾经亲听过的故事仍在重复和延续,这其中的甘苦只有他们最能体味。我最高兴知道的故事是那些突破山河限制的山岩人,他们用大山养就的性格、胆识与体魄去各地闯荡。希望这些图片和故事,能将他们拉回到故乡。

远眺乐巴村

从山岩乡政府到乐巴村骑马要走一天,这张照片是走到下午四、五点拍的。之后,我们又下到深沟,再爬上来,一两个小时才真正到达。这个村子坐落在金沙江边的一个小台地上,算是山岩土地较多的一个村子,地理条件算好的。第二次到乐巴村季节是初冬,满目所见的大山都是一片焦黄。但是,在这种金沙江干热河谷典型的地貌环境中,就这个村子,这片台地,在夕阳下,以一片醒目的葱绿,昭示出自然之力的奇伟。

乐巴村现在有64 户人家,分属6 个不同的“戈巴”。村长齐扎也是阿尼“戈巴”的头领,他说:听老人讲,他们这个“戈巴”,来此地大概有几十代人了吧,他这个阿尼“戈巴”是个小“戈巴”,现在有14 户,本村12 户,盖玉有2 户。以前多的时候有20多户。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阿尼“戈巴”也有元老团和勇士团。目前,元老团有5个人,基本是口才都比较好的老人,谈判之类的重要活动必须全部到场参加。勇士团有15人,衡量标准简单说就是能打就行。这个“戈巴”成员的婚姻大事,必须经过头领也就是齐扎的同意,所有婚礼他都必须参加。这个“戈巴”没有固定的节日,也不过藏历年,有事的时候才聚会,非要说节日的话是在夏天,从山上牛场下来以后会休息5 天,杀羊杀牛时的感觉就是过节了。其他的,也就是在庄稼收获以后大家聚一聚乐呵乐呵就了事。阿尼村村民们信佛,但没有固定的念经时间。

从山岩乡一户人家的窗户俯瞰

江对面属于,江这面是四川。山岩是白玉县最偏远的一个乡,距县城100多公里。而川藏公路南北线之间甘孜藏族自治州的白玉县,已在省会成都1000 公里之外了。

金沙江在这一带的峡谷深切程度远胜于著名的虎跳峡。但这里太偏远了,没有什么外人来,也就没有什么名气。俯瞰峡谷,心中有种莫名苍凉,目光尽头就是著名的叶巴滩,1986 年“长漂”的时候,多名好汉就是在这里走完了自己的生命历程。那是我心目中长久倾慕的一群英雄。

山岩乡色德村民宅

山岩地区四周被海拔5000 米以上的高山环绕,千山万壑间,伟大的长江像一把刀子,横空劈出一道峡谷。在金沙江大峡谷两岸长约100公里的范围内,山岩人的村落或三五家一簇,或一家独立,依地势和家族的不同,星星点点地分布在海拔3000 米左右的山腰地带,这些有限的由山洪冲积扇形成的台地,既是宅基地,也是山岩人农田的主要集中地。山岩人的房屋虽然分散,但一般都保持在各家可以相望的距离内,朝向也大致面向峡谷,有纵横的小道彼此相连,便于相互往来。

民居是木石砌垒而成的碉堡式建筑,一般体量较大,且挺拔坚实。底层是牛马圈,二层厨房,三层住人,四层是多连排木窗的仓库,便于通风和干燥的储藏需要,楼顶有平台兼晒坝,极目四望,周围的动静尽收眼底。楼层之间用圆木凿成的楼梯相连,拿掉梯子,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功效。碉楼结实非常,墙厚一米以上。一般而言,建造这样一幢房屋,需四、五年的时间。

扎西根一家

四十多岁的扎西根是八学村村民,他有一个儿子多吉,两个女儿泽努和白拉,扎西根的妻子去世已经9 年,好在儿女们都已长大,一家人的生活仍保有根基。扎西根家有牛10 头,马2 匹,绵羊15只,山羊20 只。除了放牧这些牛羊,扎西根家还有8 亩地,种些青稞、豌豆、麦子等。

那天,我和山岩的几个当地人瞎晃到他家,昏天黑地地喝了很多的青稞酒和酥油茶后拍摄了这张照片。画面中的牛,因光影的变化,呈现出奇异的透视效果。现在,想必扎西根的两个女儿也应该出嫁了。

村长齐扎的老婆和小儿子

齐扎所在的乐巴村距山岩乡政府一天多的马程。齐扎虽然是村长,但在村里也是家境清贫。这张照片是有一天随他家转场的时候拍的。

他家的冬季牧场在谷底的金沙江边。去的时候,齐扎背着小儿子,带着两头驮牛和我。上坡的时候,齐扎会让小儿子骑一会儿空走的驮牛。坡太陡时,就只能拽着牛尾巴往上爬。下坡时是绝对不能骑行的,自己能走得动嘛,小孩子也是这样,这是不成文的惯例。山岩人对待牛马,更像是呵护一个家庭成员。

那天走到天黑,才到齐扎老婆坚守的牧场,也就是陡峭江边一块巴掌大的地方。我累得差不多要瘫倒了,感觉肺里肯定吸进了不止两斤的土尘。第二天,和大群牛羊回返,我走在了最后。齐扎老婆背着小儿子,时不时等我。这张照片就是在她回头的时候拍的。

劳动中的山岩女人

山岩的妇女把头戴军帽,再别上一枚真正的的红五星当作最时髦的打扮。这种很有些落伍的审美,让她们在山岩这个相对隔绝的山村里,显出格外的亲切与美。

但是,与山岩女人的美丽并不相称的,是她们在家庭和村子里的地位。在“戈巴”内部,妇女的地位相对低下,她们不但无权参加戈巴会议决定村子的事宜,就连在家庭里也没有什么发言权。女孩子的婚姻一般是由父亲做主,但“戈巴”头子才拥有最后的决定权。女人出嫁后,如果连生二三个女孩,那么,丈夫就有权再娶一个妻子。

虽然这种轻视程度现在已很大缓减,但对女人的不信任的确是山岩人的传统。据说这种传统起源于公元七世纪,当时的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为了打败雄踞吐蕃以北的象雄王国,便设计将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了当时象雄王,有了妹妹的刺探情报和内应,象雄果然大败亡国。而当时的象雄王国所在地阿里,恰好是山岩人历代相传的故乡。所以,山岩人认为女人是泄露秘密的源头。

在以“戈巴”社会组织为特色的山岩,虽然男人们在家庭和村落里拥有较大的权力,但这并不妨碍山岩女人们施展自己无可替代的作用。一个传统的山岩妇女需完成大量的工作,每日三餐、背水、修房打墙时挖土、背土,播种、锄草、收割、脱粒、入仓、加工(推糌粑),喂养和放牧牲畜,挤奶、打酥油。夏天她们还得分工,一部分上山放牧,一部分操持家务,管理农田。入秋还得割草备好冬季的牲畜饲料,背柴,将一年的烧柴全部从山上背回家。正是她们的坚忍、勤劳和乐观,山岩的每一个家庭才得以在这艰苦的环境里长久生存。

山岩打柴女

打柴一般是在秋天进行,通常是男人们上山砍伐,女人们随后打捆背回。远的打柴路需要走上大半天。

寻找父亲的权力

图中是夏锅“戈巴”的核心成员合影,左三即是这支“戈巴”的大头领多杰翁堆。身边的男人们则是“戈巴”组织中较为重要的成员。男性的权威地位在山岩地区已经延续很久,据当地人传说,如果山岩人真是从阿里地区迁移而来,那从象雄灭国至今,以男性为权力中心的格局也有1400 年左右的历史了。

战争是形成男性权威地位的根本原因。这里所说的战争非常宽泛而频繁,大到早期部落间的拓疆卫边和相互劫掠,小到家庭间的怨隙与仇恨。历史上,一个山岩男人的一生,随时可能为各种各样的战争拿起武器,这些事端有的是基于维护戈巴团体利益的,有的是纯个人和家族恩怨的,内容涉及到草场争夺和牲畜丢失,钱财借支纠纷,婚姻破裂或悲剧引起的家族仇恨,甚至不经意的口角和摩擦而起的个人尊严的捍卫,等等。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基于家庭内部的分工,山岩男人主要负责犁地、修房时打墙、砍柴、运送物品、针线活路、皮张加工、做生意和副业收入(如挖虫草、贝母,甚至冒险抢掠财物等)。这一类的分工需要男人的力气、手艺和胆略。而女人所做的则基本是维持家庭的日常运转,无法像男人一样为家庭带来额外财富的增长。当然,山岩独特的地理环境所造成的封闭甚至压抑的心理感觉,以及这种环境中相对单调乏味的生活节奏,再加上传统观念所赋予的男人就该勇武好斗的自我认同等,也对山岩男人具有极强的塑造作用。

一个真正的山岩男人是他成长为父亲之后,刚强、英勇、慈爱和博大,是每一个山岩男人必须寻找到的权力。

多杰翁堆在一次庆祝秋收的戈巴会议上

多杰翁堆是夏锅“戈巴”的头领,56岁。这个拥有50 多户人家的“戈巴”,有三个头目,但都比他权力小,多杰翁堆是最大的一个,拥有绝对的发言权。多杰翁堆当上夏锅“戈巴”头子是上代头目、他的亲叔叔白马仁青指定的,而更上一代的头目则是白马仁青的父亲琼钟。夏锅“戈巴”头目地位的确立有一个选举或者说通报仪式,一般与上代头目的丧事同时进行。在宣布上一代头目临终遗言后,大家发表意见,表示祝愿,被指定的新人接过上代传下来的象征权力的一本经书、一个飞镖、一尊佛像等本“戈巴”最珍贵的东西,新头目即告产生,仪式宣告完成。

夏锅“戈巴”的聚会全年有两次,每次聚会的开支大家分担,由多杰翁堆视各家经济收入情况指定应出数目。多杰翁堆的头目地位虽有世袭成分,但无经济特权。他说:夏锅“戈巴”内不存在摊派的事,我的日子过得不好时,“戈巴”内的其他成员会主动资助一些。

据本地人范河川在调查“戈巴”后得知,戈巴首领是靠公平竞选产生,“戈巴”成员都有竞选的权力。竞选仪式一般由“戈巴”内受人尊敬的长者主持,竞选过程是讲演,能熟练背诵家谱,讲叙本“戈巴”征战史,并在竞选对手互驳间占上风,往往是竞选成功的关键。除了口才,首领还需对族人有所建树。所以,一般平时口才好,而且善战敢斗,并能获得半数以上赞成票的,即为首领。范河川的调查还发现,“戈巴”首领没有任何特权,也不能世袭。

疑似象雄的遗存

山岩某户人家珍藏的经筒上所刻的文字,似乎证明了山岩人代代坚称的祖先说法。这类传说,作为“戈巴”头领的多吉翁堆自然最为熟习。他说山岩人的祖先来自雅鲁藏布江的上游,离源头比较近的地方。他还说,祖先生长的地方也是半农半牧。在那里,东边的一条河流和狮子有关,大约是狮泉河;北面有一条玛曲,是红色的河流,应该是孔雀河;西面有一条河是青蛙乌龟一样的小河;南面的一条河是从龙的嘴巴里流出来的。按照现在的地图对照,这和阿里地区极为相似。

经筒上被当地懂藏文的人称着是不认识的“古藏文”文字,是传说中古象雄文吗?事后我虽未就这些文字请教专门的藏文字专家,但据查阅资料显示,所谓的古象雄文现在几乎没有遗存。所以很难比对求证。相比于这些“古藏文”,同样在这家发现的木简上的符号似乎更易辨认。右页下图中的木简所示,全为图案。

大树和泥壁:山岩人的归宿地

1997 年第一次到山岩的时候,这里还根本没有天葬。多吉翁堆告诉我说,山岩的天葬,是1998年时金沙江对岸的活佛带过来的,以前确实没有。树葬是山岩特殊的葬式,一般针对13 岁以下夭折的小孩。也有成人树葬,将人烧成骨灰后,用布口袋或小木箱盛装挂在树上。在山岩和盖玉等乡,水边、山谷口、稍微平坦的谷底中间都有树葬分布,经多处实地考察后,没发现山岩人对树葬的地形和树种有过特别的选择。但据解释,下葬地点和时间通常由喇嘛或巫师选定,两水交汇处居多。

一天,我们在一户人家做客,上碉楼的时候,当地人指给我看木楼梯口旁一个正正方方的泥土坯围成的箱子一样的物体,告诉我说:那就是壁葬。壁葬体四周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摆设,看起来也不大,半口棺材的样子,如果没人指点,根本想象不到。

对山岩丧葬方式的调查最为齐全的范河川说,壁葬一般用于70 岁以上或有三代以上儿孙的长者,家人认为这样的老人是吉祥、财源和运气的象征,是守护者。为使这些运气不外溢,守护好家业,保佑人丁兴旺,就在房内选一处墙角,并挖一个洞,洞壁砌好柏枝,将五官塞满酥油的尸体,赤身立放洞中,用泥封严。遇有脱落,随时糊补,长期掩于壁中,不再移葬。另外,干尸葬、水葬、天葬、土葬、石棺葬等在山岩也有分布。

公路进山岩必经的火龙山口

要达到这个必经的山口,需在56公里的路段上经历51个急转弯。沿途还要穿越松柏林、杉林、白桦林、青杠林、灌木丛、草原、石山和雪峰,跨过好几个气温带。但是,海拔5000多米的火龙山带给人的惊喜也足够丰富。地理的封闭, 让山岩为世人留下了许多难忘的美景。

山岩乡小学

山岩乡小学是全乡最好的房子,比旁边的乡政府还要好,有自来水,还有一个水泥地的操场。乡政府吃水,就到学校里去挑。

这是一张我在1997 年底离开山岩前拍摄的山岩乡小学合影。2000 年我带着那张照片再回山岩,却只找到了其中一个孩子,他个头长得比我还高,已经是一个优秀的牧民了。

山岩乡小学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时开过一段时间,之后停了十来年,1994年恢复了一到四年级,1997年我离开后不久又停学。现在的学校是1999年10月重建,2001年9月12 日正式建成并开校的,可容纳学生200名,这对于总人口两三千人的小乡村来说,已经足够了。虽然山岩乡上学一切免费,但家长仍不愿意送孩子上学,动员孩子上学,不仅仅是老师,也是乡政府的重要工作。

我记得当时在这里教汉语的,是一个来自白玉县城刚毕业的师范生,干部的后代,不到二十岁,白白净净,模样看起来几乎就是个孩子,见了生人还脸红。他和我们同住同吃在乡政府,每天伙食费8元人民币。在这里教书真的太苦了,和乡干部同吃同住,是这里最好的待遇。和这个新老师的父辈熟识的乡长秦三,也经常在这里代课,他说,你下次来,这里的学生会更多一些。

后记

山岩对于我,这些年来几乎成为一个情结。在憋闷的城市,每当我垂头丧气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里的蓝天,那里的人,想到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地方,心情就会平和很多。但我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其实没有多少道理可言。

我实在是个不求甚解的人,山岩更吸引我的是那里的酒。随便走进一座碉楼,都有很棒的自酿青稞酒。你不饮尽并声明实在不能喝了,面前的酒碗就永远是满的。这里的酒分两种:一种微酸,类似于泸沽湖的苏里玛酒,可以当作啤酒喝;另一种是藏白酒,度数不是很高,口感也不烈,但总能不知不觉中,勾引出感觉来。这似乎是一种永远也喝不醉的酒,能喝醉的都是那些瓶装白酒闹的。很长时间来,对于酒我又恨又爱。但是,酒实在是上苍给男人最好的礼物,好过女

人,当然,只是有时候啊。所以,我知道我还会喝醉。但我也知道,我会好好活着,哪怕像牲口那样。当然,这是气话,实话是我会更加珍惜我自己。因为我还知道,珍惜自己了,才会懂得珍惜别人。

前些年,能在山岩看到好枪。现在禁枪了,这里就只能看到刀。藏区好刀很多,在山岩,最直观的就是这里的刀要比别的地方大几号。说这些似乎有点铁血。但我越来越看到,我不铁血,山岩人其实也不铁血。这些,却是说不清楚的。

很多年了,我渐渐没有了带刀旅行的习惯,一些有金属质感的相机取而代之。也越来越懒得写一些猎奇、环保的文字,总觉得言不由衷。那就拍吧!可越来越懒的身体和内心,能拍出什么“好照片”呢?也行,那就烂烂地拍吧。不管怎样,照片这东西大约是不会骗人的。

我仍时常回想起躺在山岩草地上的时光,有无名野花掩面,有那扑面而来的苍老的群山和稳重的浮云,很自由和很放松中,那丝旷凉和压抑却总挥之不去,这些我愿意将之归为“很男人”的东西,大约就是我思念山岩的原因吧。

愿年华待我,再回山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