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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徐州民间美术的写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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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作者简介:王瑞芹(1974― ),女,汉,山东郓城人,设计艺术学硕士,徐州师范大学美术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装饰艺术。)

(徐州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摘 要: 写意性灵感的诱发都是以深厚的生活积累和艺术实践为根基的。天趣古拙的写意气质是徐州民间整体艺术精神风貌,无论是从反映生活的深度、广度,还是从艺术水平的角度衡量,徐州民间美术的造型风格笔稚意丰,形拙神真,土味十足。

关键词: 写意;徐州民间美术;造型;朴拙

中图分类号:J206文献标识码:A

The Liberal Style of Folk Art

―― A Brief Discussion on the Form Characteristics of Xuzhou’s Folk Art

WANG Rui-qin

民间美术的造型特征总体来说是具有意象性的、是质朴的,尤其是苏北、山东、陕西一带。徐州地区的民间造型艺术在写意性上更具有典型性,不管是民间玩具、女红、剪纸还是农民画,这种抒胸写意是一种内在的品质,粗放而不粗糙,简约而不简陋,稚拙而不失雅趣,看似随意性的作品都体现了自然、朴素、纯真的本色,这种本色是和当地长期以来所形成的粗犷、质朴的民风紧密联系的。

一、徐州民间美术写意性造型风格的形成

任何一种文化形态的发展,只有与地理性的社会文化环境和自然环境有着密切的联系,才可能形成各自的区域性特征。徐州民间造型艺术作为民众的精神承载物,区域性的造型特征尤为明显,这种写意性的精神空间,是随心所意的,体现了苏北人民的智慧与人们对宇宙、自然的充分认识。

从一个地域的角度讲,一个地区风格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它是经过历史各代的民俗文化沉积后的产物。徐州自汉代始就处于经济、文化中心,艺术氛围浓厚,广大的劳动者总是会通过各种宗教、礼仪活动去表现一种美好的愿望。比如为婚者的披绣挂彩,为死者所扎的纸马、纸车、纸人等,这种作品我们现在从艺术的角度看来有着一定的审美功能,其实,它的真正功用是社会民俗中的实用价值。这种特殊的功能只要求其造型必须具有一定的解释性符号特征,能指明它代表了什么,这就是意向思维。也就是说写意风格的形成是不完全在于技巧的,也不是对客观物象有意识的改变,而在于劳动者对事物形象的认识方法和思维方法是意象的。徐州的民风自古以来便形成了奔放、热情、直率的品格,粗犷的徐州人在艺术表现上也要求造型尽量简洁易懂,所用材料多是信手拈来、简便易得,造型样式变化丰富,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以及极少受限制的自由思想方式,对物象的造型与色彩就会有很大的随意性空间,所以很容易形成这种以写意为主的造型形式,这些形式经过历史的沉淀后逐渐产生了一批高度精练的作品。

那些看似粗糙的、大刀阔斧的剪纸形象酷似我们中国画所说的写意,比那些造型严谨、线条圆润细腻的剪纸来说更具有一种民间美术的真实感。就象带着枷锁的舞蹈一样,如果受到的条条框框太多就不可能有这么自由、写意性的创作。在现代,许多的画家、文学家在进行艺术创作受到各种思想限制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去民间探寻自己心灵需要的一些不带羁绊的思想。黑格尔就认为,民间艺术才是人类文化真正的摇篮。我们不能简单地认为只看到造型的拙朴就断言作者缺乏写实能力,是民间艺人的创作目的决定了作品的写意性,比如他们在表现人物时认为,人的灵性在于眼睛与动作,所以往往忽略掉细碎的服饰,造型概其大体,把有利于表意的局部进行夸张、强化,把表意不需要的部分弱化或删除,强调象征与隐喻,并把这种形象简洁化或抽象化,使其成为约定成俗的艺术形象。

徐州自汉代起就形成了开放不羁的社会风气,人们习武弄剑、生活自由、性格粗放,这种野性思维自古以来在徐州就存在着,由于民间艺术的历史传承性,在这种思维模式下形成的某种程式性的观念便保留了下来,使他们所创作出来的作品多了一些粗犷,少了一些细致,写意性灵感的诱发都是以这些深厚的生活积累和艺术实践为根基的。

二、徐州民间美术写意性造型中的朴拙之美

我们知道民间的审美是建立在具有实用功能基础之上的,比如对器物的创造,只要是用起来方便的便是形式美的,于是,在认识论上便形成了他们朴素、单纯的审美要求,体现在造物中的各种形象洗练、奇特而不失匀称、均衡的写意性特征,这也说明他们也是按照美的规律来创造的,这是一种“拙”大于“巧”的规律。天趣古拙的造型气质是徐州民间整体艺术精神气质,而非某个人的自我精神表现,这种拙的特征近乎于“笨”。我们从徐州布艺艺术家田密为喜庆奥运所做的作品“十二生肖时钟”中、陈兴民的捏面人、张敬爱的吹糖人以及王桂英老人的剪纸中看到了这种共同的精神气质。尽管近年来的所谓的洋气十足的现代都市文化对整体民间艺术有一定的影响,但在徐州民间这片古老乐土上的艺术创作却没能失去其本身的“稚拙”特征,民间玩具中土里土气的小泥狗依然用四根棒槌一样的腿支撑着粗壮而可爱的身体,既可把玩,也可以吹响。人物的造型依然以劳动者的身份出现,泥人、木人、糖人、面人虽憨态可掬,却形神兼备、栩栩如生。内容也依然是不少文人不屑一顾的、庸俗的生活琐事,尤其是农民画、剪纸造型。比如“锄禾日当午”的形象、烧菜做饭的形象、大吃大喝的形象等等,民间艺人毫不做作地把人的本质、把人最朴素的“拙”味十足的意识追求搬到了画面上。在这些夸张的写意造型中再次看到徐州人对生命的热爱,这也许与楚汉遗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徐州地区所发现的汉画像石中就有着大量的庖厨图、宴饮图、乐舞图等,几乎所有的物象刻画中都采用了夸张大小的手法,来显示人们生活的富足、牛羊的肥壮,这些内容近乎涵盖了汉代徐州人的全部,至今,美食仍是徐州一绝。

邳县的农民画、剪纸、刺绣造型,以其大胆泼辣的意象形象显示着人们淳朴、真实乡土风味,这种把现实与理想融为一体的意识形态自秦汉时期已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农家的墙上贴的、窗户上挂的、床上铺的、鞋上穿的等等,作品的写意效果喜庆而不失艺术特色,为众多的专家所瞩目,中央文化部于1991年正式命名邳州为“中国现代民间绘画之乡”。这些作品的造型是用平面展开式的写意性,大色块的概括手法,抒写他们的房屋、麦场、家禽、鱼塘等等,农民画中所表现的事物没有我们常见的透视关系,而是可以看到屋内的家具、人物,也能看到侧面人物的正面眼睛,他们的作品就象他们的人一样真实可信。民间艺人用既抽象又自然的方法表现着对物象的认知,线条运用大都稚钝有力、大刀阔斧,与中国画中的写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又有着浓郁的生活情趣,更赋予北方人淳朴、粗壮、豁达的气质,对人的本性有着一针见血的总结。王桂英老人《徐州民间艺术荟萃》一书中有一幅表现父亲与儿子的剪纸作品,剪纸中那位推平板车的父亲,步伐稳健,用剪概括;坐在堆满生产用品车上的孩子则顽皮好动,为了更好地体现孩子的天性,老人采取了形象平面展开的手法,这样更有利于表现动态,整个画面充溢着农家在生产时的幸福与欢乐。邳州的剪纸艺人尽管居住与生活条件朴素,但很乐观。剪纸中的农家少女跪在开着鲜花、长满小草的田野中吹着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其实作者只剪出了一只花和几棵锯齿状的小草,意思而已,却让人感到了大地的无限宽广,对少女动作夸张简略的意象表现,更让大家感悟到了她的生性浪漫与充满憧憬的生活。作者们以联想的、装饰的方式经营形象,利用很随意的线条、块面手法随意造型,先剪出大的轮廓,然后在内部做一些镂空式的装饰处理,整体效果有着很强的剪影效果。从这里我们看到了一种自由的、纯真的、朴质的、又充满精神气息的整体。张道一在《中国民间美术的美学特征》一文中说过几个字:“粗、俗、野、土。”邳县写意性的剪纸造型手法也正应了张道一这句话。1958年,邳县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壁画运动,写意的形象布满了墙壁,丰富着人们的生活。当时的邳县大地,户户五颜六色,村村壁画满墙,一街两厢成了天然画廊,……《人民日报》报道:“邳县第一个实现了壁画县”。我们撇开政治因素,用纯审美的眼光来看这些造型艺术就另有一番风味:一层层的高粱穿过云霄,直上青天;麦穗能长成一尺多长;玉米棒子粗得一人都环抱不过来;人们在比大树还粗壮的白菜下娱乐,或欢唱或跳舞,不管是人物还是植物,造型个个稚拙、淳厚、自然……,似乎看见汉画像写意性造型的影子。当他们在作画的时候,我们能说他们不会写生吗?能说他们不懂得比例吗?王朝闻曾在《内行与外行》中说民间的艺术家是不愿意降低应该是高于现实的艺术水平,这种评价我想才应该是准确的。在徐州民间这个大集体中,“写意”是他们创作的主体意识,人们的道德思想是本原性的、是极少有强烈的功利之心的“大拙”的境界,这也是都市文化中所缺失的。

无论是从反映生活的深度、广度,还是从艺术水平的角度衡量,徐州民间美术的造型特色都已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笔稚意丰,形拙神真,土味十足,犹如一株苍劲有力的常春藤,古老而长青,并以魔力般的魅力吸引着当代都市文明的眼球,这些我们从每年一次的云龙山庙会上都能感受到。民间造型的艺术不管在远古还是在今天,也不管它是拿来运用的还是欣赏的,首先是生活中的舒胸写“意”,是生活自然而然的组成部分,这是他们创作精神的主宰,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精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