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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鄂温克人一同游猎驯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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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温克族由于以游猎驯鹿为生,因而没有固定居所。他们在一片森林狩猎和驯鹿一段时间后,就要换一片森林。每到一处,砍倒几十棵20公分左右的松树,支起一个圆锥形的框架,四周围上帆布,在顶部留有排烟的通道,可在里面生火做饭用松枝铺平地面,再铺上一层鹿皮,便成了他们的床和家,俗称“撮罗子”。

骑着“四不像”去狩猎

敖鲁古雅鄂温克乡,位于大兴安岭北端的敖鲁古雅河畔。“敖鲁古雅”是鄂温克语,意为“杨树林茂盛的地方”。鄂温克人世世代代以游猎驯鹿为生,是一个勤劳勇敢,古老而人口稀少的民族。现在只有1100多人。鄂温克族历史上被称为“索伦”,1957年统一民族名称后称做鄂温克。“鄂温克”意为“住在大山林里的人们”。他们目前分为三个支系,现在仍然游居在大兴安岭原始密林中的鄂温克人,是保留原始风貌最多的一支。他们终年追随着野兽的踪迹,赶着驯鹿群,过着飘泊不定的游猎生活。

1990年冬,我再次走进敖鲁古雅打算亲自体验一下鄂克人的狩猎和驯鹿生活,很快找到了一个狩猎点,住在了叫拉吉米猎人的“撮罗子”里。这个家庭成员很完整,有父母、儿子、女儿、孙子三代人。吃完晚饭,听说我们明天要出去狩猎一周,女主人就开始为我们准备路上带的食品。他们把很多烤制好的面包(列巴)一摞一摞地用布包起来,把鹿肉干放在口袋里,又准备了一些粉碎豆饼和盐,用来路途中给驯鹿吃。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听到外面有说话和脚步声。大家赶忙起床,走出“撮罗子”一看,要带的东西全堆在雪地上,猎民们正在整理行装,给从鹿群里挑选出的6头驯鹿备鞍,几头驯鹿身上插着滑雪板、铁锹。因为用驯1鹿驮东西,所有物品都得打成整整齐齐的小包,必须扁而薄,这样才便于在树林里穿行。当天随我们出猎的拉吉米、他的妻子和大女儿莲娜,加上我们三位影友共6人。拉吉米背着猎枪,身后跟着两条猎犬在前面带路。开始,我们在林子里踩着驯鹿走出的坑坑洼洼的蹄印行走,可是越走雪越深,雪深至膝盖,每走一步身体需要左右摇摆才能拔出两条腿。不一会,我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走不动了。拉吉米的妻子牵过来一头驯鹿让我骑上,让我很是感动。骑着驯鹿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看猎民们仍然是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

天渐渐暗了,漫天的大雪在空中飘落下来,打在脸上又凉又痒。这时拉吉米指着前边上个山坳对妻子说:“就在那里过夜。”说完就领着猎犬消失在茫茫的密林中。拉吉米的妻子领我们在松树林里卸下了驯鹿的东西,大家用铁锹铲出一块没雪的地方,支起了帐篷,又拣来树枝拢起了篝火,就围坐在帐篷里烤火。这时拉吉米满身雪花,肩上扛着一只狍子,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就把狍子收拾干净,架起铁锅煮上了“手把肉”。拉吉米的妻子拿出了带来的面包和白酒,我们几个围着篝火,坐在下面垫了一层樟松枝,上面铺着鹿皮的地上,边喝边聊天。拉吉米的情绪特别好,酒过三巡后,话匣子就打开了。

驯鹿因其似鹿非鹿,俗称森林之舟“四不象”,以野生苔藓等植物为食,特别适于在林中穿行,是猎民主要的交通工具和日常搬运的好助手。当地人用驯鹿搬家、驮猎物、拉车、牵雪橇,妇女、儿童也常骑乘驯鹿。别看驯鹿放养在深山里,只要饲养驯鹿的鄂温克猎民一吹鹿哨,它们就会从四面八方奔跑过来。猎民们拿出来犴蹄子皮缝制的盐口袋,从里面抓点盐放在手里,嘴里不停地学着鹿叫,那些鹿就会争先恐后地拢过来,争舔着手里的盐面。

望着琥珀的篝火,我不禁思绪万千。随着原始森林的减少和社会的进步,这部分鄂温克人将会结束自由自在的游猎生活,走出世世代代居住的大森林,“乘鹿出入”的习俗也将成为历史。

“撮罗子”里过新年

大年初一的早晨,我们到了列车终点站满归。一下车,迎面吹来的冷飕飕的寒风让人喘不过气来,漫山遍野的树木,林间小道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使人顿时感到雪野的寒冷,空旷和寂寞。

吃罢早饭,我们在向导的带领下,扛着一箱白酒就钻进了原始森林,寻找正在山里狩猎、驯鹿的牧民。进山没有路,我们踏着齐腰深的雪,冒着零下40多摄氏度的严寒,艰难地爬行着。经过四个多小时的翻山越岭,终于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了三个“撮罗子”。从“撮罗子”里走出一男一女,身后还跟着两条猎犬。走在前面的是个50多岁的大个子男人,一脸络腮胡子,一头披肩发,前额和枕骨比较大,加之稍稍前弓的驼背,一看就是典型的鄂温克猎人的形象,后面跟着一个老太太,头上扎着黑头巾。他们笑呵呵地边说边用手比画着,并来拿我们的东西。因为我们听不懂,都傻站着,向导忙对我们说:“快走啊!猎民们请你们进屋休息呢!”我们才忙着同猎民一一握手问好。环顾四周,这里共有三个“撮罗子”,相问有50米。我们走近第一个“撮罗子”,这是个用几根木头支成的锥形体,外面覆盖着鹿皮,门上挂着一块犴皮。在“撮罗子”的西南侧有一排用木头支起来的架子,上面放着驯鹿驮箱,里面放着肉,上面蒙着狍皮。另一个“撮罗子”是用帆布围的,很像人们平时用的帐篷,门外的雪地上堆着一些生活用品,树上挂着枪、子弹袋,雪地上插着砍刀和滑雪板,门前堆着劈好的木柴,屋内几个人正在里面拿着瓶子传酒喝……

鄂温克人习惯穿着皮衣裤,喜食兽肉,以食烤鹿肉和喝鹿奶为主。面包是以麦粉制作、在篝火上用铁质的烤盘烤成i鹿奶都是刚挤出的鲜奶,先把奶上面飘浮的一层黄油刮去,留作烤面包用,对来访客人表示欢迎时先为客人兑好一杯奶茶敬上。大兴安岭丰富的野生植物鲜磨、木耳等就是为鄂温克人准备的极美的蔬菜。

我们被热情地让到“撮罗子”里。走进“撮罗子”,好像进到了一个大黑筒里,底下大,上面小,顶部露着天穹。地的中间是一堆篝火,上边吊着一口铁锅,里面煮着香喷喷的“手把肉”,大家就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猎人们端上了招待客人最好的食物一一鹿奶和自己烤制的面包,又递过来几把刀,让我们捞肉吃,还拿出了让我们烤食的鹿肉。我们拿出从山下扛上来的白酒,这是送给猎民最好的礼物。猎民们接过酒,用嘴启开瓶盖,就开始转圈传着喝,从他们的笑声中可以看出有多么高兴。大家边谈边喝一直到后半夜,多数人都有了醉意,直到酒全喝干净了,才恋恋不舍地到各自的“撮罗子”睡觉。我们被安排在中间的一个帐篷里,这是一个毫无保暖措施的单层帐篷,面积比“撮罗子”小,大约八九平方米,地中央是一个铁桶做的炉子,里面烧着木柴。猎民们怕我们冷,就把鹿皮让给我们铺。由于当天是大年初一,加上猎民们喝得很开心,大家都有些醉了,就纷纷钻进自己带来的睡袋里睡了。可不一会,我就被冻醒了,睁眼一看,炉子里的火快熄了,忙爬起来到外面抱了一堆木柴加到炉子里,帐篷里立刻暖和了。可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看着这样透天的帐篷和地上简单的毛皮铺盖,艰苦的生活环境,真难以想象鄂温克猎民是怎样在这零下40摄氏度的冰冻土地上,度过一个又一个严酷寒冬的。

旅游提示

1 目前保留原始民俗风情最好的一支鄂温克族,主要居住在敖鲁古雅鄂温克族乡和大兴安岭原始密林之中。

2 去鄂温克敖鲁古雅乡交通比较方便,从哈尔滨换乘至伊图里河的旅游号火车,再换乘去满归的火车。之后,由当地政府安排猎民当向导,花100元左右就可租一台车,直接把你送到山里猎民点。

3 没进山前可在当地大小旅店吃住,十分便宜:进山后吃住在猎民点,由于进山的游人比较少,猎民会十分热情地招待客人。山上缺少行李,最好自带睡袋。夏天蚊子较多,要带上防蚊油和蚊帐冬天非常寒冷,气温达零下40多摄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