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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胡杨:用生命燃烧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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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这是坚韧的大漠植物胡杨所独具的憾人精神,人们因此对胡杨铭记于心。

曾几何时,张艺谋执导的武侠巨作《英雄》让深藏闺中的额济纳比翼扬名,那漫天飞舞的黄叶和至纯至净的绚烂金黄曾令多少人心醉神迷。许多人不远千里追寻而来,黑水河畔,弱水三千的古居延城以其超凡脱俗的独特秀美吸引着世人的目光。

金秋十月,穿行于金色胡杨林与神秘怪树林之间,感受生命与死亡的震憾;泛舟于碧波荡漾的居延海,聆听弱水新歌;游走于戈壁大漠,感伤于被掏空了心脏的黑城佛塔……

我真正解读了胡杨精神,解读了额济纳风情!

居延故地额济纳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

王维这首脍炙人口的《使至塞上》描述了额济纳的苍茫大漠景色,诗中所提到的“居延”就在今天甘肃、内蒙和蒙古国交界处的额济纳。

“额济纳”是古西夏党项族语,意为“黑水”,古为居延地。居延是古匈奴居延部落的居住地。300年前,土尔扈特人东迁于此,始称额济纳。弱水流沙掩埋了无数的历史,汉武帝时的障塞、居延城,西夏名城黑水城等遗迹却保存至今。

这里原本是三千弱水的流汇地,从巴丹吉林沙漠往西南,就是游移不定的古居延海。远古时期,居延海是大禹疏浚的西北最大的湖泊之一,弱水流聚,形成绿洲,水草丰美,传说庄子逍遥游后是在这里升天的。后因自然环境恶化,河道堵塞,或为战争而截流,汉代著名的居延属国、神秘的西夏重镇黑城,连同美丽的湖泊,一起在沙海中消失了。

风情万种二道桥

在额济纳沙漠旷野里生长着高大挺拔的胡杨树、一望无际的红柳、楮红色的碱草地和茸茸的骆驼草,沙丘起伏绵延不绝,羊群在树林和草丛中游荡,晚霞的光影在驼峰上流动,黄昏时分传来阵阵驼铃,深秋的天空中闪烁着胡杨叶明艳的金黄色。

9月底到10月中旬的金色秋天,是胡杨林魅力尽展的最美季节,一夜寒露会骤然把整片胡杨林全部染黄。在短短的几天之内,绿色的胡杨叶会全部变为金黄,在湛蓝的天空下,在荒芜的沙漠中,宛如阳光一般明媚灿烂。而当秋风乍起,一树的绚烂又落成满地金黄,电影《英雄》中展示的便是这种场景。

胡杨林分布在由黑水、白水汇聚的额济纳河流域。从额济纳达莱湖布镇往东每隔两三公里就有一座桥,从一道桥到八道桥,每道桥都有胡杨环抱,景色秀丽,各具千秋。其间约20公里路程,一直都是在胡杨林中穿行。

在八道桥中,最独具特色的是二道桥。蓝天、碧水、金树、木桥有机合为一体,把这里装扮得风情万种。这里生长有最原始的胡杨林,正是金色漫遍的季节,到处一片金黄,在蓝天丽日的映衬下泛着点点金光,那是胡杨用生命燃烧色彩、用激情迸发的热情。

我留恋于二道桥的迷人风光,走遍了这里的角角落落,看遍了这里的每道风景,感受着大漠风光的浩瀚和金秋胡杨的风情。静静坐在木桥上看着湛蓝的天、金黄的树,仿佛化作了这里的一粒黄沙、一片树叶……

触目惊心怪树林

在额济纳,胡杨用自己的不朽身躯与灵魂生动诠释着生命与死亡的境界和哲理。看完激情燃烧的金色胡杨,再看残骸遍地的枯死胡杨,视觉的冲击和对比、生命与死亡的震憾,将我带入另一个世界……

在达莱湖布镇西南约30公里的地方,有一片被称作“怪树林”的枯死胡杨林,历经数百年而不腐烂,仿佛还在延续着顽强的生命、解读着倒而千年不朽的精神。

观看夕阳西下的怪树林是令我难忘的回忆。当晚霞的色彩在西天弥漫,天空和空气都被温暖的色调所渲染,如火焰燃烧般的天幕下,残枝断臂的胡杨枝干伸向天空,或仰天长啸,或俯身颔首,或直立向天,令人触目惊心。倒地的树枝横七竖八,或东倒西歪,或如动物遗骨,像是对生命无情摧残后留下的战场。

碧波荡漾居延海

居延海位于额济纳北部,形状狭长弯曲,犹如新月,额济纳河(黑河)汇入湖中,是居延海最主要的补给水源。

说起居延,现在很多人对它都非常陌生,但自汉代以来,直到清朝,居延都是一个极为有名的地方。它不仅仅是一个地区的代表,而且是一种文化的代表,承载着中华民族色彩极为艳丽和浓重的文化。居延海地区自远古以来就是一片碧海云天、树木葱茏的好地方。居延海养育了历代生活在这里的人民,成为额济纳土尔扈特部落繁衍发展的摇篮。

在漫漫黄沙中的这片绿洲碧水边,有过许多传说,也曾发生过许多动人的故事。西汉的骠骑将军霍去病、“飞将军”李广进攻匈奴时都曾在居延泽饮马,意大利人马可波罗也曾到过居延海。唐代大诗人王维曾于湖畔驻足,并写下了著名的《塞上作》一诗:

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

暮云空碛时驱马,秋日平原好射雕。

历史上的居延海水量充足,湖畔是美丽的草原,有着肥沃的土地、丰美的水草,是我国最早的农垦区之一。

20世纪中期以来,因主要补给水源额济纳河注入湖中的水量减少,居延海逐渐干涸,失去了往昔的神韵风姿。90年代,被白茫茫的碱漠和荒沙覆盖,成为飞扬沙尘的发源地之一。国家十分重视额济纳生态环境,实施黑河调水工程,使干涸的居延海重现波光粼粼、芦苇丛生的壮观景象。

我们驱车前往东居延海,一路上只有戈壁大漠相伴,没有一丝生机。遥遥望见东居延海时,青黛色的水面浮在蓝天白云和黄沙戈壁之间,在日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一望无际,给茫茫大漠平添了几份生机和活力。

泛舟于秋日的东居延海,只见碧波荡漾、芦苇茂密、水鸟嬉戏,一派生灵欢聚的景象。水中游艇穿梭,岸上游人如织。近处是漫漫戈壁,远处隐约可见红柳和胡杨。这一切,绘就了一幅大漠水景图。

古朴忧伤黑水城

在居延海南侧,有一座城墙保存完好的古城遗址,这就是有名的黑水城。 走进黑水城是在阳光明媚的下午,天空蓝得耀眼,没有一丝云彩。

这座西夏古城历史悠久、灿烂辉煌,曾经是丝路名城和佛教圣地,西夏文书便在这里首次出土。如今,空旷的戈壁大漠伴随着残垣断壁,昔日繁华已成过眼烟云。

在古城的西北角,图片中见过多次、文章中读过多次的五座宝瓶似的忧伤佛塔终于真实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在黑水城众多的建筑中,宗教建筑是一大特色,而历经数百年风沙侵袭依然耸立云端的佛塔,则成为黑水城独具魅力的标志。

这些佛塔中曾经满藏佛教经典和文物。1908年,科兹洛夫带领的俄国探险队曾经先后几次在黑城大肆盗掘,佛塔中的珍贵文物几乎被洗劫一空。在被野蛮盗掘的文物中,西夏时期的文物居多,且价值连城。现在,人们无奈地称其为被掏空了心脏的佛塔。

风沙阵阵,人来人往,五座佛塔依然像守城的卫士肃然而立,无声地诉说着这座古城曾经的繁华与辉煌。

时近黄昏,我久久驻足于佛塔前,感受到了其古朴、圆融、安详之外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