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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汉东 以商养文品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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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商人更是位收藏家,他把经商赚来的钱全都投入了收藏中,收藏品都已过万件,鉴定评估的价值都已过亿元。他还是住在简单的小木屋中,也不舍得动卖藏品的心,甚至在汉东博物馆的资金链断裂他也是宁舍藏宝屋也不舍一件宝物。

郭汉东可以说是中国收藏界的大家,他收藏的东西有三千多件经过了中国文物鉴定委员会的鉴定,有三件(套)国宝级就价值上亿元,其余的国家一级、二级文物多达两千余件。另外,他还有三千多件藏品没有经过文物鉴定委员会的鉴定。包括经鉴定为国家一级文物的西汉编磬、兔毫鼠须盏、宋代玉枕等。

受父影响开启收藏大门

1954年出生于陆丰甲子镇的他,身为古玩收藏界大腕,学历是小学三年级。“学历高低并不能说明什么,尤其是古玩收藏,更多的是靠天赋、经验和眼力。”郭汉东有点自豪地说,自己从商是从开大货车开始积累资本。“甲子镇的第一辆大货车是我开的。”当时当教师也就是拿几十块钱的工资,郭汉东月入已过千。后来他又干起了服装贸易,二十七八岁已经是当地非常有名的“有钱人”。此后,贩卖海鱼、炒股等等,只要能赚钱,郭汉东都会涉及。

不过,赚来的钱几乎都投入到收藏里来了,至于自己“以商养文”到底花了多少钱,郭汉东说无法统计。他欣慰地说,自己的爱好家人并不反对,相反,两个儿子受到熏陶,对古玩也十分感兴趣。

2010年,北京来的两位名人钻进珠海收藏家郭汉东的“茅屋”,捧着一个个宝贝“打分”。岁数稍大的李老,指点着一对青花罐:“这是一对清乾隆的青花六方折枝花果盖罐,仿明宣德,仿得很像。六方就比圆的要难,这对青花造型规整、色艳、精细,质量好,艺术水平高,是国家一级文物。”“茅屋”中还发现一批国宝级“金书”,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可郭汉东这两年竟“破落”到带全家住进了烂尾博物馆边临时搭建的“茅屋”。

“李老”是李辉柄,故宫博物院学术委员会委员、研究员、中国考古学会理事、中国古陶瓷研究会副会长,受聘南开大学历史系兼职教授。与李辉柄一起来的是北京中嘉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总经理董寓榕。她说:“清三代(指康、雍、乾)这么大型的瓷器不多见,而且是一对,带字款,罐盖都是原盖,很难得。依它们的精美度和尺寸,一对的起拍价应在800万元-900万元。”

这次为郭汉东鉴定的不仅仅是瓷器,还有一些杂项,如金银器,有些东西填补了国家的空白。郭汉东拿出了三个像茶叶罐一般的金属罐,罐子呈淡淡的金色,上面阳刻着:佛说心明经。郭汉东小心翼翼地从每一个罐里拿出一册,在茶几上展开。三册分别为上、中、下,每册由36枚金片若竹简般缀在一起,用隶书抄刻下《心明经》。金片并非纯金,是金、银、铜的合金,含金量为0.6%。李辉柄说:“这是唐贞观年间的东西,非常完整,连故宫博物院都没有,是存世孤本,绝对是国宝级。”

郭汉东又拿出一卷这样的“金书”,也是贞观时期的,展开来约有4米。上半部分是八幅白描画,画的是马头、孔雀等八个明王,下半部是用小篆刻写的每一个明王的故事。或许这就是唐太宗时的连环画。郭汉东承认,类似的国宝级“金书”有一批。

李辉柄先生用两天半时间将郭汉东30年积攒下的宝贝梳理了一遍,从8000年前的数百块红山玉、良渚玉到夏、商、周、春秋、战国、秦、两汉、三国、南北朝、唐、五代、宋、元、明、清,从古玉到青铜、编磬、陶瓷、金银,脉络、年代都很清楚。郭汉东有10000余件藏品,他收藏的汉代皇室编磬宋代玉枕和八只宋代供御兔毫鼠须盏均为国宝级,现在明确的国宝级藏品又多了这批合金的经书。国家一级、二级文物更是不计其数。

从凭直觉到名声大震

1975年开始收藏文物,从此便一发不可收。郭汉东对收藏的爱好源自于其父的影响。虽然当时家境一般,但父亲仍然省吃俭用收藏一些瓷器。于是郭汉东年轻经商时,常借出差机会去北京、南京等城市的机会到博物馆参观鉴赏。

1986年的一天,他在老家陆丰的路边看到有人在摆摊卖青铜大鼎,凭直觉认为这玩意儿很尊贵,于是与卖主一番协商,花大价钱买了下来。这是郭汉东第一次收藏“古董”。这件后来经专家鉴定是先秦时期的青铜大鼎,属国家二级保护文物。

可是好运气没有一直伴随着没有收藏功底的郭汉东,收藏靠“直觉”,自然也少交不了“学费”。在收藏初期,郭汉东花20万收藏过一只元代青花瓶。青花瓶始于元代,极为珍贵,郭自然很是“得意”。然而,专家来为其收藏品做鉴定时却认定为赝品。郭汉东自信心大受打击,“看走眼了,看走眼了。”后来,郭将这些被他看走眼的赝品都送给朋友当摆设了。

1989年,他的定居珠海。仍然收藏不辍。他以高价收得的一件“文物”是假青铜器,加之几年间以几十万换来十几个假瓷器的伤心往事仍历历在目,这些经历促使他潜心钻研,现在他的鉴赏力已经大大提高。

因为他性情豪爽、出手干脆在收藏界 “小有名气”。让业界手里“有货”者都慕名而来。西汉编磬便是如此“找上门”的。

1991年夏天,郭汉东收到一个陌生的邀请,来者称自己手里有好东西,看到照片上是一套编磬,他便让对方拿来瞧瞧。来者不着急,先取了一片来。郭汉东仔细观看,磬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小篆体的铭文,虽然不认识,但根据自己的收藏经验,“有铭文的东西就是好东西”,郭汉东约定看全套编磬。

看完后,郭汉东打定主意买下,但对方开出数百万的价钱大大超出他的承受能力,双方为此反复协商多次。卖家说,“你不买没关系,香港人还等着买呢。”于是郭汉东在对方稍作让步后,咬咬牙向朋友借款买下。“不买不行啊。”郭汉东说,珠海毗邻港澳,文物一到倒卖者手上便很容易流失到国外。而在挚友魏先生看来,郭汉东为人正直,且富有正义感。

1995年在惠州首次办个人收藏展时,郭汉东的藏品已经有数千件了。也是在那次展览上,郭汉东结识了国内最顶级的文物鉴定专家史树青老先生(已故),史老对他收藏的那套西汉编磬十分推崇,连声说:“不得了,不得了,这可是国宝啊!”郭汉东也因此在收藏界名声大震。

郭汉东已经举办过三次展览。如1995年的“华夏个人文物收藏展”,在当时引起轰动,中央台也有所报道,随后被选为中国民间收藏协会副会长;1997年他的收藏在珠海市展览馆展出,得到时任珠海市委书记梁广大的接见。

现今他的收藏已经有三四千件文物经过国家文物专家鉴定,其中包括堪称国宝级的文物:西汉编磬,宋代白玉枕,兔毫碗。其中西汉编磬最珍贵之处是磬身有多达100余字的铭文,因为有铭文的西汉编磬极为罕见,且这些铭文和西汉皇室的庙宇祭祀乐又互相为证。关于这组编磬的研究文章《珠海郭世苍西汉宗庙编磬研究》见于1997年第五期《文物》。郭汉东藏品的总价值据估计已经过亿,除了经济价值,其历史文化价值也不容小觑。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不过,藏品尽管有时会看走眼,但相对于所收藏的10000余件藏品来讲,概率微乎其微。何况自己收藏的那四件国宝,早已抵消了自己看走眼后的那种低落和失败感。“这里还有很多国宝级的东西呢。”

在郭汉东的10000多件藏品中,被鉴定的只有3000多件,还不到一半。除了已经被确认为国家一级文物的四件,他认为“还有很多国宝级的东西”。“像这个清乾隆年间的粉彩天球瓶,制作工艺精细,文案精美,尤其是龙的画法,像活的一样。”这件粉彩天球瓶是藏家慕名而来卖给郭汉东的。

古董交易时数额巨大,而郭汉东每次跟卖家谈好价格后,都是一个人开车去跟对方交易的。他说自己并不担心,因为他有南拳功夫护身。

不过,在文物保藏方面,郭汉东就显得较为谨慎。做人十分低调的他,不轻易交朋友,不在家里做古董交易,除了交易,基本上不与收藏界人士往来,这成为他妥善保藏文物的“三不”原则。

央视四套的《国宝档案》栏目组曾来珠海拍摄郭汉东的国宝,他也是在酒店开房,然后将宝物拿到酒店拍摄。郭汉东解释,这都是为了最大程度地保证自己的私密性,降低文物被盗的危险。

因为基本上不与收藏界人士往来,所以,搜来的好东西郭汉东大多数时间都是独自欣赏,很少有知音共享。

郭汉东这样形容自己独自欣赏时的感受,在客厅中央的茶几旁,他坐下来泡上一壶茶,周围满眼是自己收藏的古董宝贝,静静地喝茶,独自品味和把玩着那些几百上千年前的古玩,从宫廷御用的兔毫盏,到四代皇帝宗庙祭祀所用的编磬,再到那些他钟爱的元青花……每次把玩,都能让他产生大大的满足感和兴奋感。

但是,这种满足和兴奋是短暂的,或者说不够巨大。“我觉得我的这些东西,应该有它更大的价值和作用,而不是由我一人关起门来在房间里独自欣赏。”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建一个私人博物馆,把他的收藏品都展示出来,成为珠海文化的一部分。1998年,中国还没有几家私人博物馆时,郭汉东1.5万平方米的博物馆就动工了。可在投入了一千多万元后,这个博物馆只立起了骨架,还差千多万元无法完成装修。有朋友劝他:“你那么多好东西,随便卖两件也可以把博物馆建起来了。”可郭汉东就是不舍得。这些年,他的收藏只进不出,没卖过一件。他做生意的收入全砸进了收藏和博物馆。

现在,郭汉东坦言:“由于建博物馆花了我很多精力,就没有再做生意了,导致后续资金跟不上。其实,在建馆之初,建博物馆的钱还是足够的,但那时我雄心勃勃,媒体报道说我是全国最大的私人博物馆,博物馆藏品是很重要的,在建馆过程中,有很多人慕名带藏品到珠海找我,我就买了很多。这样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资金链断裂!借钱也非常难,只能停工。”

这一停就是八年。“停工前,我把所有相关方的账目都结清了,但我自己在这八年里,日子过得相当艰难。这期间,我也曾想重新做生意,但生意越来越难做,收入仅能维持全家人的基本生活。”

八年里,不只有一个人找到老郭,想买他的“宝贝”,但都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一直视这些文物为我的儿子,儿子怎么能卖给别人!另一方面,这10000多件文物,虽在我名下,但是中国几千年光辉灿烂文化的一部分,我必须尽自己毕生的力量保护好它们。”如今,将成为全国最大的私人博物馆还是一栋空空的框架矗立在仙峰山脚下。

历程评述:

他从70年代开始就收藏文物,把所以经商赚来的钱都投入到收藏中,藏品越来越丰富,其中包括后来被专家们鉴定为“国宝级”的文物西汉编磬、兔毫鼠须盏、宋代玉枕,还有很多现在没有被鉴定的历史文物,郭汉东藏品的总价值据估计已经过亿,他深深的知道这些宝物不仅仅是具有经济价值,其还具有不容小觑的历史文化价值,一旦出手就有可能流向国外再也会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