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无疾而终谁是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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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8月26日,李宇春、周笔畅、张靓颖在湖南卫视的舞台上进行终极PK。这一晚,粉丝的激情和疯狂点燃了一个电视的狂欢夜,两亿观众守候在电视机前收看《超级女声》总决赛。然而,那一夜的疯狂和激情无法复制。2005年之后,选秀类节目的观众逐渐散去。

湖南卫视选秀,永远是同时段全国收视率最高的节目―――这个神话在今年《快乐男声》总决赛时被打破了。前几场总决赛被央视电影频道挤到了第二名,9月10日决战之夜其收视率为1.89%。虽仍列全国同时段第一,但这个成绩比起2009年《快乐女声》决战之夜4.15%的收视率下降幅度超过一半,和2005年《超级女声》总决赛平均每场8-10点的收视率更不可同日而语。而和《快乐男声》类型相似的选秀节目《加油!好男儿》、《加油!东方天使》、《我型我秀》、《绝对唱响》今年则根本没有启动,这个平民的、年轻人的歌唱舞台已难掩寂寥。

可究竟是什么使得“选秀”到如此地步?

祸首1 山寨致死

三四年前,几乎每个周末的晚上,随意按动电视遥控器映入眼帘的都是年轻的孩子们在唱歌跳舞。央视的《梦想中国》、东方卫视的《加油!好男儿》、江苏卫视的《绝对唱响》、重庆卫视的《第一次心动》、深圳卫视的《青春之星》、山东卫视的《天使任务》加上数不清的地面频道,几乎每个台都有选秀节目。你几乎没得选择,都是相似的选秀节目。一种成功的节目类型就像病毒般被迅速复制蔓延,这对内地观众来说早就习以为常。

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电视台的规模比得上中国,国外有百来家电视台已算多了,而中国有大大小小2100多家电视台。当这些电视台的节目都趋于同一类型是怎样一种海量的重复?“国外的版权保护意识强、不能裸地抄,但中国可以一直炒烂。选秀一般都放到暑期,但其他时间的其他节目纵然不是选秀也有选秀的影子、有选秀元素在。”江苏卫视副总监王培杰道。

祸首2 争议致死

廉价的复制,导致越来越激烈的竞争。为了出噱头博眼球,唱好歌不再是歌唱类选秀节目吸引观众的惟一法宝,各台的选秀节目都推出更复杂的赛制、炮制越来越激烈的话题骂战。

包小柏认为这是典型的“本末倒置”。这位曾在评委席上见证平民选秀奇迹的音乐人并不看好内地歌唱类选秀节目原有的模式:“庶人到专业舞台上最初观众会好奇,研究他为什么可以,是长相还是服装。但后来制作单位为了维持这种好奇开始塑造奇异现象。再后来为了维持庶民走上舞台的好奇感开始虚拟和夸张、越来越乡土,失去了方向”。

今年《快乐男声》落幕后有媒体感叹:这一届真是寂寥“甚至连曾轶可都没有”!曾轶可和曾经炫目过一阵的贡米、刘著一样都能瞬间提起观众和媒体的兴奋感。他们挑战传统、掀起话题巨战,成为明星人物。然而,这些始终都走不进比赛最后环节的话题人物真的能救歌唱类选秀节目的市吗?湖南台主持人汪涵认为话题人物归根结底是用来糊弄观众的而观众却不会一直傻下去,“其实话题人物和特色人物这两年似乎也并没有少,只是他们真的成了问题人物,聪明的观众透过所谓的层层迷雾一下就看清了他们的本质或是电视台不断包装他们的目的。别糊弄人家,你以为那么几个人在上面呼啦啦一下就能怎么着了,人家不爱看这个了。我觉得最终还是要讲审美的,不是说五官清秀就是美,还得要那种从内心透露出的、善良的美。现在弄得不是审美了,特别奇怪”。

从市场角度来说,另类选手的前景也不被看好。音乐人高晓松说:“对特别的选手比如曾轶可,中国那么大的市场某一时间是能够容纳的。但标新立异走极端的选手可能会经不起时间考验”。

祸首2

在选秀节目中成名、胜出,但之后无法在歌坛立足的选手大有人在:2006年江苏卫视《绝对唱响》三甲之一、2007年江苏卫视《名师高徒》全国总冠军邓宁在比赛后的3年里仅仅只签了经纪公司、发了一张专辑,不得不参加另一档选秀再谋出路;2008年,2006年《我型我秀》冠军王啸坤炮轰所属公司上腾娱乐对其不管不问,公司电话打不通也不给艺人安排任何活动;2006年《我型我秀》“短信人气王”师洋跟上腾解约后再无声息,2010年参加《快乐男声》遭淘汰出局;2005年超女第五名纪敏佳沉寂4年才有机会出唱片;刘维、宋晓波这些当年风光一时的选秀选手现在都前途不明……而更多的选秀选手甚至连发片机会都没有。这些选手故事的集体背景是:内地唱片业萎缩,造星机制初级,流行音乐产业链不完善。

为解决选秀歌手就业难的问题,各电视台也想尽了办法:2004年湖南卫视率先成立了天娱传媒有限公司,自己经营选秀艺人。不过江苏卫视副总监王培杰并不认为这是其他电视台可以模仿的道路,“根据我们的了解像天娱这样的公司每年亏损不少,所以在没找到这方面的运作规律前我们不会轻易动手。其实作为电视台你的专业是做电视,做艺人是另一个专业”。有人说电视台自己经营艺人其实具备一定的先天优势、其电视节目和电视剧都可成为推介艺人的平台,但王培杰认为电视台自己经营艺人最大的问题是这个艺人会带上很强的、这个电视台的烙印,这让他/她在参加演艺活动时,难免会遭到其他某些台的排斥。

【记者小记】

选秀歌手从大红大紫到今天得惨淡萧条,其实是有必然联系的。这就好比胡同口开了家臭豆腐店,起初做得不错,后来满胡同都是各种臭豆腐店、连成片了,豆腐不再有名气了但臭味越来越大了,最后大家连胡同都不来了。怀揣梦想的年轻人需要舞台,需要更多的包容。说选秀已死,其实还为时过早。但要在内地电视内容管制和电视台拥有资源的双重限制下找到平衡点、做出高收视的好选秀,恐怕对每家电视台来说都会是个挑战。但是,年轻人的梦想和收视率一定要这样挂钩吗?我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