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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匈奴四方色马阵的文化内涵及对影视美术设计的创意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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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史记•匈奴列传》中记载,匈奴骑兵在白登之围中,对战马进行编阵,以四方四色马阵围迫汉军:匈奴骑,其西方尽白马,东方尽青马,北方尽乌骊马,南方尽U马。匈奴骑兵的东西南北四方马阵对应青白赤黑四种颜色,这种具有强烈色彩感和形式感的四方四色马阵在汉匈时代的影视戏剧中一次都没有出现是一大遗憾,对于这个历史元素的挖掘,会给戏剧影视美术设计带来新的艺术灵感和创意构思。

关键词:方色观;色彩构成;艺术灵感;戏剧影视美术

试析匈奴骑兵四方色马阵的文化内涵以及对戏剧影视美术设计的启发

《史记•匈奴列传》中记载,匈奴骑兵在白登之围中,对战马进行编阵,以围迫汉军:

是时汉初定中国,徙韩王信於代,都马邑。匈奴大攻围马邑,韩王信降匈奴。匈奴得信,因引兵南逾句注,攻太原,至晋阳下。高帝自将兵往击之。会冬大寒雨雪,卒之堕指者十二三,於是冒顿详败走,诱汉兵。汉兵逐击冒顿,冒顿匿其精兵,见其羸弱,於是汉悉兵,多步兵,三十二万,北逐之。高帝先至平城,步兵未尽到,冒顿纵精兵四十万骑围高帝於白登,七日,汉兵中外不得相救饷。匈奴骑,其西方尽白马,东方尽青马,北方尽乌骊马,南方尽U马。

匈奴骑兵的东西南北四方马阵对应青白赤黑四种不同颜色,之前的学者们曾对匈奴四方色马阵提出过三种猜测:

第一,匈奴四色四方马阵是受中原朴素哲学五行五方色观念的影响。

第二,草原匈奴民族在劳动实践中独立形成的方色观与汉民族不谋而和。

第三,匈奴的四色马阵对应早期匈奴的四个部落,白狄,青狄,黑狄,赤狄。

这三种观点在考古学上都难以得到证实,仅限于推测的层面。因为匈奴民族在世界考古史上仍是个尚未破解的谜题,虽然中国是记述匈奴历史最早、最完备的国家,《史记》《汉书》《后汉书》《魏志》《晋书》《魏书》等匈奴同时代史书,均有专门章节记述匈奴历史,但古代文献着重强调了匈奴强盛时期与中原王朝的政治军事经济关系,而匈奴的渊源来历,风俗习惯,思想文化,的记载却寥寥无几。《史记•匈奴列传》中匈奴人“毋文书,以言语为约束”,匈奴社会靠语言约束,没有自己的文字,关于匈奴的史料完全依赖于汉族史家的撰写,只有到了匈奴发展到一定程度对汉族邻居足以构成军事威胁,才会被汉族人记载,所以早期匈奴的思想文化的演变仍然是个迷。学者们只有依靠为数不多的史料去分析,因而匈奴四方色马阵的形成原因在考古上没有定论。

但是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历史上匈奴曾用不同颜色的马匹分类,编成方阵,围逼汉军,这种在世界历史上独一无二的战阵还没有被历史影视剧的创作所采用,是一大遗憾。我认为历史上匈奴四方色马阵的悬疑与神秘感,能给戏剧影视美术人带来新的创作空间,激发更多的艺术想象,所以有必要对匈奴四方色马阵的文化内涵进行探讨,通过本文浅略的分析,希望能唤起影视美术设计人的注意。

一、匈奴四方色马阵具有的深厚思想文化内涵

匈奴民族是我国古代北方的游牧民族,在迁移时不断向外征服扩张,因而在匈奴部落内包含了许多其它民族,匈奴族的方色观念很有可能受到了被征服的华夏族的五方色观念的影响。《史记,匈奴列传》关于匈奴的起源有这样一段记载:“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司马迁这一位严谨的汉代史家,以华夷一体,同宗共祖的观点来解释匈奴的来源,从这一观点出发,匈奴族的四方色马阵也许正体现了华夏族的五方色思想观念。中国古代传统五方色观念《周礼•冬官画缋》里说:“画缋之事,杂五色,东方谓之青,南方谓之赤,西方谓之白,北方谓之黑,天谓之玄,地谓之黄。”这种东方青,西方白,南方赤,北方黑,的对应关系在远古时期就已形成了。《吕氏春秋•大乐》中说:“太一出两仪,两仪出阴阳。阴阳变化,一上一下,合而成章。浑浑沌沌,离则复合,合则复离,是谓天常。…万物所出,造于太一,化于阴阳。”太一生阴阳,阴阳一变一合,而生金、木、水、火、土五行。阴阳对应黑白,木以苍为盛,火以赤为熊,土以黄为宗,金以白为贵,水以黑为玄,金木水火土分别对应白青黑红黄五色。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五色与五行一样,具有相生相克的关系。

方色也反映了中国古天文学观念。上古时代,古人把天空分为东西南北四宫,以每部分中的七个主要星宿连线成形,以其形状命名。东方的角、亢、氏、房、心、尾、箕,形如龙,称东宫为青龙;西方七星奎、娄、胃、昂、毕、觜、参,形如虎,称西宫为白虎;南方的井、鬼、柳、星、张、翼、轸,形如鸟,称朱雀,北方七星斗、牛、女、虚、危、室、壁,形如龟,称玄武。之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又衍变为镇守天官的四神,可辟邪恶、调阴阳。由于春天草木欣然,故以木配之;夏天气温热如火,故以火配之;秋天草木金黄,故以金配之,冬天气温冷如水,故以水配之,每年调整节气的时段以土配之,称为土季。由此可知,四色,四象,四季,四方,五方色与五行相配,可以类指万物万象,并形成为用五分法揭示宇宙万物的结构、关系、性质、状态或过程的抽象哲学范畴。

匈奴骑兵以东西南北青白赤黑,四色马阵围逼中央的汉民族,这种战阵的方色安排绝不会是偶然巧合,反映了匈奴人对于天地宇宙的崇拜与汉民族十分相似,他们的色彩观念也具有强烈的象征意义,对于四色的运用具有很强的宗教目的性,色彩已经转换成他们思维的认知符号和图式,是一种对内心视象的信仰文化体现。也许匈奴人也信奉物质间相生相克的关系,四方色围逼中央,反映了边缘的游牧民族,想借助宇宙的神秘力量,征服位于中央的汉民族的愿望。中国古代方色观有着丰富的含义,哲学的、宗教的、天文的……包罗万象,为戏剧影视美术设计中的色彩分析及处理提供了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

二、匈奴四方色马阵的审美价值以及对影视美术设计的启发

匈奴骑,其西方尽白马,东方尽青马,北方尽乌骊马,南方尽U马。

这白青黑赤的四种不同色相,是四种不同的马匹,白马、青马、黑马、枣红马,身上的天然颜色。大自然鬼斧神工,天然的色相更具有微妙的变化,不是调色板上的颜色可比拟,比如白马方阵中的马匹,它们白的程度,不可能完全统一,有的白纯一些,有的白灰一些,有的白冷一些,有的白暖一些,有的白偏青,有的白偏红,这样白与枣红,青,在视觉上既有对比差异,又有近似协调的感觉。白色和黑色,阴阳两极相撞,对比十分鲜明。青色马的青色,不是饱和的蓝,也不是饱和的绿,是介于蓝绿之间的一个灰色,例如唐玄宗的一匹青马,名为玉花骢,会让人联想到美玉的色泽,或天青釉瓷的颜色,像是雨过天青,云彩的颜色。而红马也不可能是鲜红色,而是偏灰的枣红色,青灰色和枣红色的饱和度都较低,放在一起显得融洽柔美,古朴沉浑,青灰色和枣红色分别含有绿和红这一对补色的元素,在稳重自然中又有跳跃冲动。黑,白,青,赤,四种不同颜色的方形组合,使人联想到蒙德里安的《红蓝黄构图》也是方形的组合,色相间微妙的联系,恰到好处的搭配能给人以视觉上的平衡和享受。但四方色马阵的优势在于,它不是一幅静止的画,而是一个运动的色彩构成魔方。历史上的白登之围是一场气势磅礴的战争,对于影视创作来说它可以化为一出大型的方阵舞,对于观众来说就可享受一场视觉的盛宴。每一匹马都有所不同,在运动中,皮肤光泽色度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整个马阵的形状也在变幻之中,四个不同颜色的方块可以组成许多种不同的形式,四个马阵的包围圈可以变成十字形、菱形、回子形……四个马阵在匈奴单于的指挥下,依次运动,一齐运动,奔跑追逐,扬蹄逼近,匈奴马的动态,匈奴骑兵的动态,匈奴骑兵的战衣与汉代骑兵的战衣的不同,面部情绪的不同,战场的光线,地平线天色的色调,匈奴四狄军旗的不同颜色,不同图案,有诸多历史元素可以利用组合。美术设计的任务就是把创意和历史巧妙的结合,营造古战场运动变化中的形式美。

四方色马阵,这种同时具有丰富色彩和形式的古代战阵在世界历史上都是极少见的,值得影视戏剧的美术设计珍视。色彩是最能刺激人的感受的,但在大多数历史影片的古战场复原中都缺乏对比鲜明的色彩。古战阵缺少变化,缺少新意,是因为缺乏设计上的色彩感和形式感,这是由于美术设计缺乏历史知识的原因造成的,在冷兵器时代,古代战场上士兵必须能清楚的分清敌我,色彩是最醒目的视觉符号,因而敌我双方的颜色绝不可能都是一片黑。一般的两军对垒,即使色彩的不同做到了,也只有两种颜色,而四方色马阵,却有四种颜色,加上汉族与匈奴族不同的战衣,不同的马具,不同的武器,不同的军旗,色彩,材质,机理的对比,会非常丰富多样。

在历史大剧的创作中,古战争的复原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影片的成败,一场战争的成功表现,每个士兵的砍杀动作,每一声呐喊,每一次流血,每个人的铠甲,每个人的坐骑,都关系着整体视觉效果,都应该是有考究的,必须精道的配合蒙太奇的节奏、音响效果、色彩处理,战争场面的震撼力和视觉冲击力才能得到最大化,才会给观众带来意想不到的暴力美感效应。凡是成功的历史大片,战争场面都其具有独特的形式,如美国大片《特洛伊》,军阵形状的变换,无数挺起的盾牌,滚落的大火球,造成的形式感,中国大片《赤壁》草船借箭,战船在水雾中变换队形,万箭齐发,草人摇摆,造成的形式感等。

匈奴骑兵的四方色马阵正是一种独特鲜明的形式,它具有的独一无二的中国式的暴力美学特征,能产生不可估量的视觉冲击力。四方色马阵运用到历史影视剧的创作中,不仅可以体现中国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而且可以提高影视戏剧的审美价值。考古学者读史料是为了找寻证据,美术设计师读史料是为了找寻灵感。我认为对于四方色马阵这个历史元素的挖掘,会给美术设计带来不一样的艺术灵感和创意构思,会给艺术创作带来很大的发挥空间,会给历史战争剧带来新的看点,影视美术人不应该忽略这个精彩的历史元素。

参考文献:

[1]马利清.《原匈奴,匈奴历史与文化的考古探索》

[2]司马迁.《史记•匈奴列传》

[3]白凤岐.《匈奴人的原始信仰》

[4]彭吉象.《影视美学》

[5]《周礼•冬官画缋》

[6]《礼记•曲礼上》

[7]《易经》

[8]《三辅图》

[9]冯友兰.《中国哲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