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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不代表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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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记者面前的谢芳是一个典型的江南美女,她很早就踏上社会,做过广告业务员、电台播音员、主持人、编导、记者……好像哪个行当都没有离开媒体这个领域。2001年9月,她只身前往英国留学,在学习了近8个月的语言后,如愿升入诺丁汉特伦特大学就读报纸新闻硕士,并于2004年5月归国,现任《中国日报》专刊部记者。

无知者无畏

我觉得自己转了一圈,几乎各种媒体都做过了。感觉报纸最适合我,因为它最自由,这才使我决定在英国攻读报纸新闻专业。首先我觉得自己不是很上镜,因为电视是扁的,我这样脸长得像大饼一样,上电视是很难看的,所以我觉得我不适合。第二,电视的流程比较复杂,整个过程会把你折磨得筋疲力尽,但报纸做起来相对自由。带一个脑子带一只笔,就能够在自己的control之下。

其实是妈妈提议我去留学的,因为她是个文化程度不高的人,她一直都希望我能考上一个很好的学校。可是我当时高考没有考好,是后来才考上艺术学校的,所以妈妈就一直觉得我应该提高一下文化程度。我爸爸去世留了一笔钱,妈妈跟我讲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拿这笔钱在杭州买个房子,然后当投资,一个可以拿这笔钱当作我的教育投资。我当时出国时候的心理是无知无畏,前面将会碰到什么样的困难我不知道,所以无所畏惧。

勇闯语言关

说来很多人不信,出国的时候我的英语程度近乎零起点,1993年高中毕业后便参加了工作,三年之后考入艺术类的大专,学校没有设置英语课,就这样,到了2001年,高中学的英语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2001年9月去英国坐飞机的时候,因为是杭州人,所以要先坐到香港,然后再转机去英国。在香港的时候我就已经很慌乱了,因为有很多英文我看不懂,也听不明白,就很茫然。后来上了飞机以后旁边坐着一个台湾人,他的英文也不好,到英国的时候要填一个入境单,除了会填我的名字以外,我什么都不会写,那个台湾人安慰我说不要紧张,只要你呼吸一下伦敦的空气你就会写了。其实我知道这肯定无济于事,最后还是飞机上的服务生帮我填的。

在英国的第一年,我在南部的一个小镇上学了8个月的语言,然后去考雅思。生词是第一关。每每拿到一篇新的文章,我扫了一眼就觉得很沮丧,也真邪门了,这26个字母我个个认识,可为什么它们组合在一起我就全都不认识了呢?拿本字典逐个查找,这是一个考验耐心的浩大工程。有时,我翻得窝火,“嗖”地一下就把字典扔飞了,但结果还得自己把它乖乖地捡回来。平心静气地重新坐下,我告诉自己不要想有无数的生词要去掌握,学多少,是多少。我没有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只好动笔抄写单词,背了就忘,忘了再背,反复多次,也就踏踏实实地记住了。

房东“格格巫”

在诺丁汉,我的第一任房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现代版“葛朗台”。得知可以收租,夫妻俩脚底抹油地赶来了。可要是屋顶漏水需要维修,我和室友们轮着打上一圈电话,他们才会很不情愿地在周末出现。平日我们都懒得和他们过招,眼不见为净,房租均在月初通过邮寄的方式交付,一时相安无事。10个月后,房东告知,房子已售于他人,我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搬离。于是,我很听话地把东西收拾好,早早地搬走了,静等房东退还150英镑押金。

转眼过了数周,房东却音信全无。我有些急了,打去电话,这个“格格巫”地口气硬得可以砸死人,责怪我们临走时没有把房子收拾干净,害得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打扫,因此要在4名房客的押金里各扣30英镑,听得我差点喷血!天啊!120英镑足以聘请一名清洁工将房子连续打扫数日,这个房东的心比锅灰还黑!朋友让我选,要么拖拖沓沓地打一场持久战,将房东告上法庭;要么舍去小钱,保住大头。当时我恨得牙痒痒的,但还是同意了后一种做法,就当花钱买个教训,日后一旦合约解除再搬家时,一定记住拍上几张照片,保留凭证以示清白,免得又被房东钻了空子!

想哭就哭

在英国留学的近三年时间里,我曾大哭过两次。第一次到英国,经过近20小时的舟车劳顿,我被带到了寄宿家庭。我有些失望,原来他们漂亮的小洋楼里并没有安排我的房间,我的家是由车库改装的,还不及国内我家的卫生间那般大。

四周安静得吓人,孤独就像血一样流遍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曾经令我心潮澎湃的出国激情被现实冰冻而逐渐失去了温度。因为倒时差的缘故,我头疼欲烈,脑子里却如同放电影般反复闪回着和亲人们分别的场景,只不过一天的时间,我们就已相隔天涯。仿佛置身一座海中孤岛,我突然有了一种再也回不了家的恐惧,一屁股坐在行李上失声痛哭,直哭得昏天黑地,也不指望房东听见跑来安慰,因为我根本听不懂她叽里呱啦在说些什么。

第二次大哭是在来英国的一年之后,这回倒不是因为想家,是关于升学。

由于我要攻读的是报纸新闻硕士,语言要求很高,雅思成绩要考7分。而我的英语基础很差,尽管经过了半年多的语言学习,也只考了雅思6分,当时教授就回绝了我。后来,在语言老师的帮忙下,我来到诺丁汉,进入大学自办的语言强化班学习,为期一个月。

那时的我一头短发,也没有勇气自虐,因此无法仿效古人来一回头悬梁、锥刺股,但被逼至了边缘,也只能背水一战,夜夜挑灯苦读,连当年在国内参加高考也没那么努力过!

终于拿到了学期总评表,我紧张到了极点。仿佛过了2500年,手机响了,教授打来了电话,让我一周后入学,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教授连说了两个“Yes”,我狂喜之极,差点把手机扔向天花板。然后冲出教室,四下找电话亭。

当电话接通的一刹那,我叫了一声“妈妈”,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喜悦的泪,在脸上流了个漫山遍野。那天,我在电话亭里哭了很久,仿佛整个身体变成了一个盛载眼泪的容器。我还哭着挨个给国内的朋友们打电话,即便告知一千人都不足以道尽其中的艰辛和绝处逢生的喜悦,这和当年范进中举后的痴狂有一拼。

经历过这几年的磨练,我觉得哭并不代表着懦弱和屈服,生活的精彩未必只靠欢笑来体现。想哭就哭,是人生的一种潇洒,只要能自己擦干眼泪继续前行,就是好样的。

谢芳坦言,出国前她很犹豫,对无法预知的异国生活心存恐惧,割舍国内的安逸更需要莫大的勇气。另外,年龄也是一个大问题,那年她26岁,和刚刚走出象牙塔的少男少女相比,绝对够得上“大姐”的级别了。但是有位长者告诉她,哪怕现在已经40岁,都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出国留学,因为这段独特的经历是你永远无法在国内获得的。谢芳正抱着这样的坚定信念才走到今天,回国后为了工作她居无定所,辗转杭州、上海、北京,但是因为热爱,她一直坚持不懈。她说,也许有一天,自己拥有了家庭,就会结束这样的奔波,愿这一天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