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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胜英,是黄梅戏界屈指可数的几位著名女老艺人中一个。解放初期她和严凤英、桂月娥、丁翠露、阮银芝,号称黄梅戏界的“五朵金花”,是青阳县黄梅戏剧团的顶梁柱,曾经在桐城、怀宁、安庆一带名噪一时。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她主演的古装戏《张羽煮海》和黄梅传统戏《小辞店》、《三十六板》等,独具一格,刻画剧中人物入骨三分。被观众誉为“生活的活化石”、“原汁原味的黄梅戏”。六十年代她导演的黄梅戏剧目《抢伞》,获得会演大会很高的评价,得了重奖,在全省各地剧团中,广为移植上演,红及大江南北。由于她当年的演出担子过重,唱坏了嗓子,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就停止上舞台演出,在青阳县专门负责训练学员班,培养下一代,成效十分显著,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现在,张胜英已年过七旬,自老伴徐达魁离世后,隐居在合肥琥珀山庄的女儿徐清华家,封闭通讯信息,断绝戏界来往,安度晚年,享受着天伦之乐。
一、美妙的情谊
去年5月,当我正准备去黄山旅游的时候,接到了张胜英的电话,她跟我说:“我的徒弟要接我去青阳过一阵子,你和小苏愿不愿意跟我去青阳玩玩?”我问她:“你徒弟接你去过多久?”她说:“半年到一年。”
张胜英的话让我颇为疑惑:什么情操的徒弟能容得住四十五年前的师傅到家里住上半年到一年呀?什么样的师徒情谊能经得起三个老人吃、住、玩、乐的穷折腾?我心中暗想:“这个徒弟一定发了大财。”于是我怀着斗大的一颗好奇心,就满口答应,去了青阳。
我们到了青阳住在张胜英徒弟江进同志的家里,整整住了一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可以说:我在文艺界的所有朋友里,从未见过如此情深义重的师徒关系,我由衷的羡慕与敬佩。
江进,原是青阳县黄梅戏剧团的主要演员,党支部书记、团长,年已六十,退休在家。收入不高,乃平常人家。老伴吴遵喜已七十开外,是县文史馆里一名画家。和女儿女婿孙子一起,全家五口,三代同堂。除女婿工作繁忙,不大在家吃饭,其他四口人无不用绕着张胜英问寒问暖,关照她,伺候她,一切以张胜英为中心。就连读书的孙子宝宝也得听“老太太”的。全家都不时地给张胜英买绣花鞋,花手帕和衣服等礼物,千方百计地让张胜英快乐。江进跟我说:“我接师傅来,就是要让她高兴,她高兴我就高兴”。有一天我和江进老伴吴遵喜到市场买菜,我顺手买了一捆竹笋递给老吴说:“现在正是吃竹笋的时候,这东西我喜欢吃。”吴遵喜为难的说:“本来我们全家都喜欢吃笋子,可老太太不吃笋子,自她来后我们全家就停吃笋子了。”我听了颇为震惊:师傅不吃的东西,全家就不吃了,还直呼师傅为老太太,可见张胜英在徒弟全家人的心目中的地位以及徒弟全家对她是如何的爱戴。可以看得出张胜英和她徒弟的情感已经到了情同骨肉的地步。
更令我诧异和敬佩的是:从我到青阳的第一天起,张胜英的二十多名徒弟,开始排名次一一轮流请师傅吃饭,当然我也跟着享福。通过一周时间吃饭中的交流,我亲眼目睹张胜英的所有徒弟,无不对她尊敬、爱戴和孝顺,真是情浓如海。例如一位叫程前的徒弟,为了要接师傅到自己家里过一阵子,竟然拆掉旧门楼,打掉隔离墙,重修家园,好让师傅住的舒适、痛快,并且买了上等毛线,一针针一线线的为师傅打了件毛线大衣,可谓:“不是骨肉亲,亲逾骨肉情。”一位较年长的徒弟叫宁可,早已调到池州市工作了,丈夫是池州市教育局长,听说师傅回青阳,竟从池州市专程到青阳请师傅吃饭,情真意切。一位早已改行搞剧本创作的徒弟叫王伟,她丈夫是青阳县原公安局长,不仅两次请师傅吃饭,还为师傅买了朱红色高档毛线衣和好烟好酒送到师傅家里,孝心十足。一位现任气象局长的徒弟名叫罗海涛,从张胜英第一天赴宴起,天天备车接送师傅,不时问长问短,照顾师傅无微不至,如子如婿。一位唱小生名叫杜正民的徒弟,现任九华山龙泉宾馆总经理,发了财,听说张胜英师傅来了,冒着倾盆大雨赶下山看望师傅,要接张胜英上山为师傅大办七十七周岁的生日。如此敬师宴请会延续了近二十天,直至张胜英感到肠胃不适,懒思茶饭,断然拒绝赴宴了,才算结束了敬师之宴的活动。
二、爱心谱写的歌
我离开青阳之后,脑海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张胜英的徒弟们都已改行数十年。数十年,多数已抱孙子的人了,为什么还会对张胜英如此的尊重和爱戴?数十年的风风雨雨,数十年的流光岁月,数十年的寒雪冰霜都未能割断她们的师徒情谊,这不能说不是一桩值得黄梅戏界同行们探讨的现象。于是我又怀着一颗好奇心,书面探访了张胜英的徒弟们。
一位跟张胜英学正旦的徒弟叫王月娥,三十五年前就改行到一家印刷厂当工人去了。她跟笔者说:“我一生难忘的是学戏生涯,学戏最难忘的是被师傅打了一耳光。”王月娥说:“那次演出古装戏《御河桥》,我演女主角柯宝珠,演出中裙子脱落了,演完一下场,师傅脸色铁青,甩手给我一耳光,打的我两眼冒金花。师傅骂道:‘你的裙子怎么穿的?今晚全场客满,各县文化局长也来了,你就这么不争气?’不知怎的,我不仅不生气,反觉得师傅爱我,她对我是恨铁不成钢呀!事过之后,师傅果然像母亲一样来安慰我说:‘严师出高徒,我想培养你成才,你懂吗?’我更加用心,还不断地用自己的工资买营养品给我补身体,买药给我治病,终于我成了当时剧团当家花旦,让我享受了几年人生的春天。师傅的情义永远不会忘怀的。”
那位修整家园迎师傅住宿的程前徒弟跟笔者说:“每当回忆起我人生中一段艺术生涯时,我师傅的慈母形象就显现在我的眼前。那时师傅每天早上两点钟左右就起床,三点钟准时带着徒弟们到一里多路外的跃进堂里练功,一练就是三年。不论是严寒还是酷暑,不论是雨季还是雪天,从不间断。从刀枪把子到手、眼、身、法、步,一招一势,不厌其烦地教学。每场演出,她都在帘边观看,看后第二天给我们纠正,她的心连着我们的心,为我们吃尽了苦头。直到三十八岁她才成家。这样的师傅,我怎么会忘掉她?”
一位在九华山镇文化站任站长的徒弟孙致诚,专程下山请师傅张胜英吃饭时,在笔者耳边真挚地说:“我跟众多的师姐,师兄们不同,我在1960年最困难时期进入剧团的,我年纪最小,业务上最不起眼,可我内心里对师傅最亲。”孙政诚喝口酒,心情沉重地说:“那时我父亲被划成,劳教时死了,母亲改嫁了,甩下我兄弟姐妹七人,无依无靠,在农村的年头,十三岁的我眼看着就要步入死亡之路,就在这时,张胜英老师收留我做徒弟,给我一个活命的饭碗,救了我一条命。没有师傅就没有我的今天。古人训:‘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是涌泉之恩滴水相报,我的心是不平静的。”孙政诚动情的哽咽了。
那位从池州市赶到青阳请张胜英吃饭的徒弟宁可告诉笔者说:“张胜英老师何止救了一个孙政诚的命,她救了整个学员班的命。1960年灾害时期她把自己的全部工资67元交给我,与学员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广泛接济徒弟们。特别令徒弟们生死难忘的是:在学员们吃不饱肚子,饿得体力难支的情况下,张老师为了挽救学员们的生存,东奔西跑,找领导,找朋友,找各种关系,求爹爹拜奶奶地弄到一些打油的豆饼,补充了学员们的营养,这才维持了学员班的正常练功和生存。张老师她一颗爱心挂两头,一头爱黄梅戏接班人,一头爱黄梅戏事业,她艺德双馨的形象,始终活在我们的心里。”
笔者问那位接师傅到家敬孝道的徒弟江进:“为什么你对张胜英老师那么好?”江进说:“这是师傅爱心的回报。”江进动情的说:“师傅的爱心不仅培养了我成为青阳黄梅戏剧团的主要演员,她还像母亲一样,爱护我的身体健康。1973年时我曾得过大病,到南京住院开刀。那时师傅已调往安庆地区黄梅戏剧团去了,可是当师傅知道我住院开刀之后,立即拍电报,要我开刀后速到她家调养身体。那时师傅和徐伯伯的工资不高,且上有老下有小,我去后师傅挤出钱来给我买补品调养,使我很快恢复了健康。2000年我又得了脑血栓,师傅又接我去她家调养,给我求医购药,每天还亲自给我扎针(哈慈五行针),每组针扎下来累得师傅和徐伯伯满头大汗,整整照顾我一个半月,直到我完全康复。师傅如此爱心待我,我怎么会对她不好!我要像待亲生母亲一样的待她,孝顺她老人家一辈子。”
徒弟们对张胜英老师的尊崇和爱戴以及他们对师傅爱心的高度评价与感恩的心情,令我不得不拿起笔,记下张胜英老师历史的一页。正如那位气象局长罗海涛徒弟写给我5000字赞美张胜英信中所说的那样:“张胜英老师的一生,是无比热爱黄梅戏并为黄梅戏剧种的发展做出突出贡献的一生;是艺、德双馨具有特别奉献精神的一生。”一句话:张胜英为黄梅戏人才的培养和黄梅戏剧种发展付出了巨大代价,她用她炽热的爱心,谱写一曲属于她自己的爱心之歌。
歌曰:无数个晨光她沥心血,
无数个月亮催她歇。
她吞苦胆,教徒学,
拭汗咽泪夜伴月。
如今七旬全鬓白,
喜见桃李多人杰。
笑盈盈,情切切,
回眸笑对人生页。
笑对人生页,
真情永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