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女孩,游弋在双子和巨蟹的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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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波首先看到的是小鱼一双的足踝，当时他正低头换鞋。顺着光洁的细足，他看到小鱼还在梦醒之间徘徊的一张迷迷糊糊的脸。这一天开始，原属于小鱼和萧白的房子里，多了个乔波。

有整整两年，小鱼排斥所有对她有所企图的男人，用七百多个日子埋葬一段晦涩的草率恋情。然后在23岁的春天，她遇到萧白，她搬来跟他同住。他们的婚期定在翌年五月，草色云昏的好日子。生活也许平淡无聊，但平淡何尝不是幸福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小鱼偎在萧白的怀里想，嫁一个爱自己一百分而自己爱他九十九分的男人，就对了，永远会有被娇纵的宠爱感。

认识乔波后小鱼才发现，平淡也许是幸福，但决不能带来从波谷到波峰的快乐。

认识乔波后小鱼还发现，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她对萧白的感情可能连六十分都达不到。

如果乔波不与他们合租，也许什么事都不会有。但谁知道呢，就像生活在鱼缸里的鱼，也许它们的生活是重复着前进、转身、前进、转身的步骤，可谁敢保证这条路就会走到老死？

乔波搬进来的理由非常简单，其一，乔波和萧白是初高中六年同窗兼好友，大学两人一个南下一个北上，没有理由乔波来到南京打拼却不找老友。其二，萧白和小鱼租的是二室一厅，位于市中心，所以房租也挺高。两人一直打算要把另一间分租出去，这就更没有理由在乔波要找房子时不介绍他入住。

2

开始相安无事，小鱼在家工作，每月定期画插图交给三家杂志社。萧白天天背着尼康995相机出去拍摄新闻。而乔波在一家生活日报当记者。

这天乔波拿回2张票子递给萧白，是正红火的超级女声，而小鱼正以“笔迷”自居着。

萧白忙着把数码相机连接到电脑的USB接口上，他撇了撇嘴：“有时间我不如在家多睡会了，小鱼，要不你俩去吧。”

小鱼漫不经心地抬头，掌中那本长长短短勾勒着凌乱线条的速写本出卖了她看似心如止水的面孔。

那晚的记忆是混乱的，去看LIVE秀的人都是年轻的，有着最原始的疯狂、汗水和。

小鱼站在那里跟着叫，她的声音很快被湮没。过会再继续，总会有一浪高过另一浪。小鱼扭头问乔波：“你看我，是不是像个傻瓜？”

乔波摇摇头，笑着说：“有激情总是好的。”

小鱼愣住，她以为自己的激情早被三年前的那场恋爱消弭殆尽。她已是个待嫁的女子，不前卫不叛逆，却凭空又突然地，在男友的好友身边，拾回了久违的激情。

散场后，乔波推着脚踏车和小鱼走回家。小鱼穿着下午刚“血拼”来的裙子，秋天的夜里已经微微起了凉意。乔波拍了拍车的后座示意小鱼。“不能带人吧，被交警看到要受罚的。”小鱼想起了萧白的理论，萧白从来都是最守规则的人，好市民，好朋友，然后发展成好丈夫。

“这么晚了，没事的。”乔波脱下外套盖在小鱼的膝上，“裹紧就不冷了。”

小鱼这才明白，乔波是怕她穿裙子的腿冷，才执意要这样带她。像两个偷偷摸摸做坏事的孩子，他们拐过一条条大路，穿行在狭长又安静的小巷里。

她的手环抱着他的腰，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很快又放松。小鱼把脸贴在乔波的后背上，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和乔波的心声，咚，咚咚――

3

也许是在最美丽的年华里曾经有过空白的两年，所以老天要给她点补偿，于是出现两个男人，小鱼和两个男人坐在一起吃饭时，她这么荒谬地想。

大雨的夜里，萧白被急电招回去加班。小鱼听着雷声有点害怕，她赤着脚歪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CD机听音乐。

乔波出来倒水时，看到的小鱼就是这个模样，如一只慵懒的猫咪瑟瑟地蜷在那里。许是被雨声蛊惑了，乔波坐了下来，轻轻地握着小鱼的脚。真小！乔波暗暗地想。小鱼闭着眼睛，似乎放心了很多，睡了。乔波一直坐在沙发的那端，用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她的脚。

这是他们最暧昧的一夜。而他们最最亲密的关系，也只在这一握之间。

小鱼要跟萧白坦白，乔波不许。双子和双鱼一样多情敏感，但双子座男人比双鱼座女人多了一点现实和理智。乔波对小鱼说，如果我们在一起，就会像你和你的第一个男友那样，疯狂地爱一场，足够热烈，但会伤及彼此，最终毁灭。

火与油相遇，是一场劫难。萧白不同，萧白是巨蟹座，顾家的好男人，最适合的丈夫人选。如果小鱼是火，萧白就是木。只有木才能克住火。

4

乔波开始晚归。小鱼躺在萧白的怀里，耳朵张得很大。一天，她听到了陌生女子的声音。她推了推萧白：“乔波带女人回来过夜。”萧白转身抱住小鱼，嘟囔着说：“他是成年人了，难道只许我们每天亲热啊。”

清晨五点一过小鱼起了床，她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穿梭，一次次开门检查牛奶送到没有。

终于，乔波的房里走出来一个女孩。小鱼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盯着女孩上上下下地瞧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表现得像一个呷醋的女人。事实上，她每天晚上也躺在萧白的身边。将心比心，她气什么？

后来的一个月里，乔波又把女孩带回来过一次。小鱼跟萧白抱怨说没办法忍受隔壁的声响。萧白不解，哪里有声音？萧白摸了摸小鱼的额头：“宝贝，你是不是病了。”

没人知道小鱼病得有多严重。

5

两个男人都上班去了，小鱼溜进了乔波的房间。她扯下床单，举起打火机在床单中间点燃。在火燃起时，小鱼改变了主意，她抓起桌上的书用力把火拍灭。

火熄后，小鱼把床单展开，中间露出一个烧掉的洞。小鱼把自己的脸贴过去，正好可以放下她的脸。

依旧是光着脚巴，小鱼溜回房间，从抽屉里翻出一瓶感冒药，数了数，里面统共十几粒药丸，她和着温水全部送进了肚子里。轻轻地游到厨房，小鱼关上窗扭开煤气，然后躺在沙发上睡觉。

小鱼相信每个女人都假想过自杀的种种形式，但真正去实践的并不多，双鱼座的女人有神经质的倾向。小鱼的原罪来自于星座命理书的诱导。

感觉自杀只是感觉，小鱼并不真的想死。但药性发作时，小鱼已经无力起身去关煤气了，她昏昏沉沉地拿起身边的手机，萧白的声音远远地飘来，小鱼喊：“快回来。”

睡了几天后，小鱼醒来。萧白要陪她去看心理医生，小鱼不肯。萧白托朋友打听工作，大家说小鱼是在家太久闷出病来的。不过，连哥哥张国荣都跳楼了，这本就是个抑郁成狂的年代，大家对小鱼的病也不以为忤。

乔波是在她昏睡的那几天搬走的，她模糊记得乔波走之前曾来到她床前，对她说过一些话，他好像提起了那个床单，好像还有些重要的话，但小鱼现在已经全部不记得了。

那间房子一旦空了出来。小鱼在心理上反倒自由了许多。她又像一尾重复着前进、转身、前进、转身的鱼儿，成天赤着脚在房里游来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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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白和小鱼开始筹备婚礼，小鱼到新公司上班。生活在新的起点，然后继续原地踏步。乔波应该和萧白还有联系，有一次萧白说，乔波可能搬去跟那个女孩住了。小鱼想或者她对他而言，就如昨日的空气一般早已被月光蒸发了。

那是个理智又现实的男子呵，小鱼不无悲凉地想，伤害谁都是不对的，现代人只有爱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还好她有萧白，萧白是百分百爱着她的，包括她的任性和偏执。

小鱼从大街上熙攘的人流中认出了那个女孩，她跟女孩打招呼：“我快结婚了，到时候你和乔波一起来喝酒。”

女孩愣了愣：“我不是乔波的女友。”小鱼蹙了蹙眉，不解的。

“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去他家就是和他聊了两个通宵。我在酒吧作驻唱，他帮我解决过一个难题，我答应帮他一个忙。这件事我们是存心要让你误会，让你觉得他是那样的男人，让你放弃。”

小鱼有点迷糊，她退后一步，手抵在玻璃橱窗上撑着自己。女孩的话一个一个地蹦进她的耳朵：“我倒是真想和他发展成亲密朋友，可惜……我知道你们的事，乔波应该是很爱你的，但他不愿意伤害朋友。而且他跟我说过，你们俩有太多地方相像，在一起最后可能是两败俱伤。”

那么多天的练习，优雅地前进、转身，此刻全部功亏一篑。小鱼无绪地转身，又转身，她突然找不到要去的方向。环抱住自己，她痛苦地缓缓蹲下，跌坐在路牙边。

她的脑中像又燃起了一场火，她想起那个演唱会的晚上，她想起了三年前初恋的男人，她想起了这半年杂乱无章的生活，仿佛是一场梦，梦过了无痕。

疲倦又疲倦，她急急翻开手机，飞快按下熟悉的11个数字，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带着哭腔：“萧白萧白，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快来接我。”

乔波说的没错，小鱼是适合家养的一尾，生在双鱼座，最终还是会守护在巨蟹的掌心里。

平淡也许真的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