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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儿女导演的一场“走婚”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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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有老的一天。今天的儿女,就是明天的老人。如果天下做儿女的都懂得这个简单的道理,还会有这样的悲剧上演吗?

――编者

孙文欣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她的心似乎已经随着刘润浩的死而死了。她总是不停擦拭着他的遗照,一擦几个小时,边说着贴心的话。她夜夜失眠,日日难过。2012年2月底,她被沈阳市精神卫生中心确诊为抑郁症……

2008年7月中旬,孙文欣与刘润浩各自丧偶的两个老人在大学校友会上相识,二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孙文欣56岁,已从大连市一所中学退休,一双儿女葛云生葛云红都已结婚。比她大5岁的刘润浩,原是沈阳某公司的财务总监,两个儿子刘永辉刘永新也已娶妻生子。

孙文欣与刘润浩相识后的一年间,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几乎天天通电话,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总有说不完的贴心话。两颗孤独寂寞的心互相温暖着。

2009年8月初,刘润浩来大连见孙文欣。刘润浩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感情:“文欣,我们结婚吧!”孙文欣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润浩,这事不会太顺利的。咱俩分别和儿女们商量商量吧。”

在家庭会议上,孙文欣刚讲了再婚的想法,葛云生就跳了起来:“妈,您二十多年都过来了,现在是怎么啦?你可以轮流去我和妹妹家住……”儿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孙文欣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

与此同时,刘润浩的境遇更差。他刚开口,就被小儿子永新打断了:“爸,我和哥嫂的立场是一惯的,你找人同居可以,再婚不行。我们将来无法面对老爸与另一个女人合葬而让我们母亲孤零零的……”

三天后,刘润浩给儿子们写了一封信:“……我和孙文欣真心相爱,没有金钱名利等考虑。我和她在一起,会度过一个幸福的晚年……我凡事替你们着想。可你们替我着想了吗?我再婚的心意已决,不想再孤零零地过冷锅冷灶的日子了。如果你们阻拦,我就断绝与你们的来往……”

看到这封软中带硬的信,儿子儿媳们马上聚到一起,他们已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怎么办?来硬的,肯定会失去更多,老爸一生气,不仅真的结婚了,再立个遗嘱把财产都给这个孙文欣,那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商量了一整天,最后采纳了大嫂黄茵的主意:釜底抽薪,就是从孙文欣处下手。

2009年8月19日下午,刘永新和嫂子黄茵从沈阳赶到大连。他把父亲的信递给孙文欣:“我相信,爸这封信不是您的主意,可您也是有责任的。如果我把这封信复印几份,寄给您的单位领导、过去的同事、亲朋好友和您的儿女,那结果……”

刘永新抓到了孙文欣的软肋,她只好答应会与刘润浩商量一个不伤害儿女利益的解决办法,刘永新和黄茵满意而归。

思考了几天,孙文欣终于拿定了主意,她来到沈阳,向刘润浩说起了自己的“走婚”计划。就是不结婚,轮流在二人的家居住。

孙文欣不想再出岔子,和刘润浩商量,第二天见他的儿孙们。刘永新说,他们同意父亲和孙文欣的决定。接着话峰一转,就抛出财产问题。刘润浩感觉自己的老脸都丢光了,气得脸色铁青,刚要发作,孙文欣轻轻地碰了一下制止他了。她笑着表态:“润浩,去把你的房产证、存折、户口簿都拿来吧。”孙文欣亲手把这些交给了黄茵。孙文欣对刘润浩说:“我没想过要你一分钱的财产。为避嫌,把这些都交给他们吧。”

永辉永新都没想到问题会这么顺利地解决。永新又提出最后一项要求:父亲有病有灾,他们会全力救治。可孙文欣有病有危险,与他们无关。

此后,刘润浩又陪孙文欣回到大连,她的儿女们也接受了他们的“走婚”。

2009年9月20日,刘润浩与孙文欣的“走婚”生活开始了。一晃儿一年多过去了,老两口经常一起去短途旅游。平时还经常去看看电影、戏剧,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然而,2011年5月中旬的一个上午,老两口去沈阳辉山踏青登山,在一处陡坡前,孙文欣脚下一滑,惊叫着滚下山坡。刘润浩立马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孙文欣的左臂和右小腿三处骨折,医生估计她的内脏也受伤了。但她的医保卡是大连的,在沈阳用不上,只能用现金支付。可是,刘润浩手里只有千余元,存折放在儿子手上。他急忙给大儿子打电话:“永辉,快给送1万元钱来,你孙阿姨摔伤了!”

刘永辉拿出存折马上就要取钱,黄茵一把抢下存折。她虎着脸说:“不能开这个头!开了这个头,以后你爸就可以任意取存折上的钱给她花了。”她马上给小叔子永新打电话,永新马上赶到哥嫂家。他站在嫂子这一边。

一个小时过去了,儿子的钱还没送来,刘润浩拿着医生开的一堆检查单子没了辙,他又给大儿子打电话。这次,却是小儿子接的电话。他哀求道:“快送钱来呀,救你孙阿姨的命要紧,我求求你们了!”

刘永新非常冷静,他告诉父亲,有约在先,孙文欣有病有灾,他们不管也无责任,他和哥哥在按约定办事。不管父亲说什么,刘永新就是不答应。

眼瞅着老伴躺在医院,儿子却不拿钱救治,刘润浩气得满脸铁青,拿电话的手不停地颤抖。他在电话里大骂,随即坐上出租车赶到大儿子家。

刘润浩暴怒地喊道:“如果你们还是我儿子,就把存折拿出来,救命要紧。如果你们不拿出钱来,等我想办法治好了文欣的病,就去银行挂失。而且,我要卖掉所有房产,拿着钱与文欣结婚后去一个你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你们简直不是人,禽兽不如……”

永新指着父亲:“我说当初那个女人为什么大度得出人意料!原来你们早就商量好了。什么走婚,那个没安好心的女人就是来抢钱抢房子的。今天的事只是个借口而已……”想不到儿子竟说出这样恶毒无情的话来,刘润浩气得两眼冒火,浑身哆嗦。

黄茵这时已无所顾忌,她马上给丈夫和小叔子出主意:“赶紧把存折上的钱取光。就用爸的户口簿和备用身份证去办。房子也要赶紧占下,没有人肯买有人住着不走的房子。”

“天哪!”人命关天时,儿子们在他眼皮子底下谋划抢占他的财产,刘润浩的胸口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透不过气来,他的手无力地抓了一下胸口,身体重重地栽倒了。急救车赶到时,刘润浩已经停止了呼吸。

三天后,在刘润浩的葬礼上,孙文欣躺在单架车上,挂着吊瓶,泪如雨下:“润浩,你为了我走了,我独活还有什么意思?认识你是我晚年最大的幸福,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别急,我很快就去陪你,到了那个世界就没人阻拦我们了!”听了孙文欣的话,在场的人无不潸然泪下。

7月初,孙文欣卖掉了在大连的住房,从刘永辉手里买下了她和刘润浩曾经的寓所。她想在沈阳陪着他的老刘。

可是,孙文欣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她总是不停地擦拭着老刘的遗照,一擦就是好几个小时,边和他说着贴心话。终日郁郁寡欢,晚年的幸福都已随风而逝……

(责编:辛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