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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剧《大姐大》看日本职场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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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前阵子一股“杜拉拉”热潮席卷荧屏,前所未有地引发了人们对职场女性生存状态及职业诉求的关注与热议。几年前热播的日本电视连续剧《大姐大》,以主人公野田奈央子的职场沉浮及情感纠葛为主线,刻画了几位供职于日本东济商社经营战略部的职场女性形象,十人十色,个性迥异。透过该剧,我们可以对日本新一代职场女性的工作、婚恋及生活实态有一些了解。

[关键词] 《大姐大》;日本;职场女性

前阵子一股“杜拉拉”热潮席卷荧屏,从电影《杜拉拉升职记》的亮相到电视剧《杜拉拉升职记》的热播,这个聪明、独立、干练的职场女性形象引起广泛共鸣,很多职业女性不仅可以在剧中找到折射自身位置的镜像,其短短几年内由职场菜鸟到HR经理的华丽转身,更是触动了众多女性OL根植在内心深处的职业梦想。“杜拉拉”热前所未有地引发了人们对职场女性生存状态及职业诉求的关注与热议。

2005年,日本电视台也曾热播过一部反映职场女性的电视连续剧《大姐大》。该剧改编自日本超人气女作家林真理子的同名小说,共10集,在当年的春季日剧中获得了156%的不俗收视率,之后在国内的东方卫视、安徽卫视等台均有播出,受到众多日剧粉丝们的狂热追捧,堪称日剧中的职场经典作品。全剧在轻松诙谐的基调下,以主人公野田奈央子的职场沉浮及情感纠葛为主线,刻画了几位供职于日本东济商社经营战略部的职场女性形象,其中既有正式员工,又有合同工、派遣工,既有主人公这样的大龄“剩女”,也有初入江湖的职场新人,十人十色,个性迥异。透过该剧,我们可以对日本新一代职场女性的工作、婚恋及生活实态有一些了解。

一、职场中女性话语权的缺位

在社会发展进步及全球化浪潮的冲击下,日本职场正逐渐由传统的“年功序列”论资排辈制向“能力本位”制迁移,企业对员工追求中,即战力、能力日益成为衡量员工价值及晋升出位的重要参数。只是由于传统思维模式的干扰,能力本位仍显示出很大的局限性。

剧中女主人公野田奈央子32岁,漂亮、乐观,入职11年,11年的职场磨炼早已使她化茧成蝶百炼成钢。她衣着光鲜、言语得体、外表从容,业务上更是出类拔萃,被职场新人称为“大姐”。 野田能干、肯干、实干,凡事唯公司利益至上,有口皆碑,可谓职场女性中的楷模。然而,与杜拉拉在职场中的风生水起不同,综观全剧,野田虽整日忙忙碌碌,却似乎从未被委以过任何重任。开会、商谈等责权重大的工作清一色由男同事包揽,野田所做的无非是一些文字录入、制作表格、收发传真等辅事务。后辈加藤、长谷川、派遣工早乙女等人整日忙碌的更是诸如端茶倒水、接听电话等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杂务。

毫无疑问,野田在剧中的角色定位是职场“白骨精”,然而她的优秀与干练只体现在如何周旋于女同事之间的矛盾、化解上司的婚外情麻烦等工作以外的部分。对比“杜拉拉”的职业规划和拼搏精神,似乎野田的职业诉求过于低端,她空有一身武艺,却整天鞍前马后地服侍并不见得比她优秀的男同事,细致到甚至要清楚了解上司及每位男同事的便当喜好以及咖啡中是否要放糖及放几块糖,用张爱玲的话说,简直“低到尘埃里”。即便如此,剧中的她从未表现出半点怨言与反叛,仍然妆容精致笑脸盈盈。在杜拉拉的追随者们看来,野田过于安于现状,缺乏在工作中追求实现自身价值的理想与抱负,更没有职业晋级的野心。但客观地说,野田们是无奈的。日本社会自古男尊女卑,这种思想至今弥漫在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虽然日本女性在战后获得了与男性平等的受教育的权利与机会,但职场性别歧视现象依然普遍存在。在男权主导的职场社会中,男性一手遮天,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始终牢牢控制着主战场,根本不赋予女性任何平等的施展空间及话语权。正如野田的一位男同事高高在上的宣言:“女人,只要漂漂亮亮地呆在一边就够了。”

一项调查结果表明,日本的女性社会地位在全球排名四十以外,位列亚洲最后一名。在男权社会中,男性是主体,女性是他者。在多年形成的男权社会的积习下,多数日本女性因为习惯而安然若素。虽然也有极少部分自我意识觉醒的女性,在工作中巾帼不让须眉,欲与男性一争高下,如剧中野田的后辈加藤在结束与部长的婚外情之后,升入“综合职”,步入“女强人”的后备军。但这只是求索感情无门之后的无奈之举,与社会主流意识相悖,被视为“异类”而饱受指点。因此,更多的野田们选择了屈从现实,从一开始就没有不切实际的渴望与希冀,自身的角色定位就是职场的花瓶与过客,幸运地找到结婚对象,迅速隐退相夫教子才是她们真正的内心追求。

二、婚恋观多元化的表象下家庭仍是职场女性惟一的心灵皈依女性视角的戏剧注定离不开婚恋话题,与当前国内流行的试婚、闪婚、不婚、裸婚等多元化婚恋观遥相呼应,剧中几位女性的婚恋故事也脱离了传统轨迹,呈现出多元化特色。剩女野田与比自己小11岁的职场新人黑泽在几经犹豫与徘徊后完成姐弟恋;漂亮端庄的加藤与阪口部长悄悄展开婚外恋,深陷在幸福与痛苦交织的旋涡中难以自拔;派遣工早乙女是剧中惟一一位始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并勇于大胆争取的职业女性,为得到真爱义无反顾地与部门男同事展开试婚;少言老实的中野认定电车偶遇男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在周围的一片反对声中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闪婚。

应该说,婚恋观的多元化是多种思维和意识碰撞沉淀的结果,是社会宽容度扩大的表现,也是社会进步的标志之一。然而,在这种多元化的表象下,传统的婚恋观依然根深蒂固牢不可撼,家庭仍是职场女性苦苦寻求的终极目标,是不二的心灵归宿。

野田,这名职场剩女随着年龄的日益增长,对婚姻的渴望也日渐迫切,在一次次希望落空之后,野田终于同意了母亲安排的相亲――原本相当抗拒的方式。相亲对象是一名东大毕业的精英人士,未来的外交官。虽然相亲没有发生期待中的一见钟情,但在一番冷静的硬件评估后,理性促使野田接纳了他,并且在周围同事等人的造势下已成骑虎之势,两人朝着结婚的方向一步步迈进。然而对方地下女友的现身打破了这一进程,相亲无疾而终。职场新人黑泽比野田小11岁,从一开始就被野田的成熟与睿智所打动并大胆告白,但年龄的差距却使野田始终瞻前顾后躲闪退缩。在33岁生日时,出于对婚姻的渴望,野田终于摒弃矜持,大胆地向黑泽提出婚事,男方的答复是“请让我考虑一下”,追问“考虑多久呢”,回答“五年左右吧”。显然,对方还不想过早地被婚姻套牢,这段对白使野田的自尊心跌至谷底并后悔不迭。几番痛苦挣扎之后,女主人公对现实的期望值进一步降低。“绝不做第三者”是她一直以来给自己设置的道德底线,但现实的无奈一点点蚕食她内心的清高,一番纠结之后她最终突破底线步入,与有妇之夫泽木展开了婚外恋情。短暂的恋情以妻子的自杀和婚外情被昭之天下而惨淡收场,最终,野田也不得不黯然离开工作了11年的公司。

加藤作为部长的婚外情人,在剧中并未受到道德舆论的谴责,但对感情的不舍与对未来的迷茫却令她备受煎熬,在几番分手、复合的痛苦纠葛之后,最终还是不得已选择了分手。她含泪离去时留下的话是“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羡慕当妻子的。”

不难看出,剧中几位职场女性对爱情的不懈追求其实皆源自于对婚姻的巨大渴望。2004年,日本女作家酒井顺子出版了《丧家犬在远方嚎叫》一书,在社会上引起极大轰动。该书对女性进行了全新的划分,将已婚女子归于“胜犬”,相反将过了适婚年龄而未嫁的剩女叫做“败犬”。“败犬”一词甚至进入当年日本的“十大流行语排行榜”。这种全新的对女性的划分方式,既对适婚女性造成强大的高压与震慑,同时也体现了日本社会对女性价值的认定取向。野田在上班的第一天,母亲就郑重地告诫她:“女人的幸福就是结婚,你一定要抓住机会。”这并不是老一辈的陈腐观念,即使今天,日本很多女性工作的目的就是以办公室为交友平台,充分展示自我并最终找到“真命天子”,完成人生大事。结婚就意味着幸福,而工作,只是通往幸福的阶梯而已。

三、职场高压下的乐活态度

在职场环境中,芜杂的人际关系、恼人的业务内容、上司的高压以及源自自身的心理暗示等因素,直接导致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在日本社会,人际关系更加微妙、对工作的要求更加一丝不苟,加之多数日本人都怀有天生的完美主义情结,因此,职场压力之大不难想见。野田作为办公室的“大姐”,担当了职场心理疏导师的角色。上司有问题或同事有烦恼都毫无保留地向她倾诉,似乎在她这里都可以找到很好的解决途径。然而工作进入瓶颈、爱情屡屡受挫的她在为别人排忧解难的同时,内心的苦闷与压力却更加巨大,貌似强大的外表下,一颗心却是极其孤独而脆弱的。独居屋内,她一个人对着镜子一边吃泡面,一边强颜欢笑地对自己说“圣诞快乐”的场景让人心酸落泪。

面对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野田没有选择抱怨或哭泣,而是通过寻找合适的解压方式以获得更大的心灵容纳空间。作为现代OL,她成功地找到了自己的解压管道。每当遇到挫败与失意时,用双手狠狠地拍打脸颊堪称野田式的招牌动作,娇憨可爱。另一个解压方式就是臆想。幻想在电车上与白马王子偶遇,幻想与喜欢的黑泽在内蒙草原上着民族服装双双起舞,这些阿Q式的白日梦虽然荒诞,但是却可以在压抑的现实世界中透口气,汲取继续走下去的能量。

加滕的解压方式是练习三弦,下班后即刻回归传统女性的柔美,在三弦的缓慢节奏中悠悠释放一天的疲劳和郁结。另外,透过剧中我们可以看到,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在居酒屋脱掉高跟鞋与同事畅饮一杯,或者去卡拉OK大吼一番已成为日本职场OL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时至今日,日本社会对女性仍然有一套无形的角色框定,职业女性更是如此,生存空间狭小而压抑。然而在社会的传统桎梏下,不自怜自艾,不怨天尤人,而是淡定从容,在有限的空间中充分伸展自我,演绎精彩,从中我们可以看到日本职场女性积极向上的一面。

四、结 语

在职场博弈与奋斗中,杜拉拉勇于亮剑,充分把握每次机会,并最终走向成功。野田,这个同样勤奋而优秀的日本OL,在职场中挣扎了11年后回归原点,事业与爱情双双落空。在日本社会,男性对女性的要求就是克己复礼,依附男权,社会整体意识的力量如此强大,绝非个人可以逆转的。然而,日本职业女性的坚忍、自律和乐活态度不由得让我们肃然起敬。

[参考文献]

[1] [日]酒井顺子.け犬のh吠え[M].日本讲谈社,2003.

[2] 池雨花.雪国之樱――图说日本女性[M].北京:团结出版社,2006.

[3] 王慧荣.论日本女训中的儒家女性观[J].妇女研究论丛,2005(06).

[4] 赵敬.社会性别分工与当代日本女性的生活模式[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9(05).

[作者简介] 马晶(1973― ),女,黑龙江哈尔滨人,华东师范大学公共管理硕士,上海立信会计学院外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日本语言文学及日语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