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甘肃环县清代砖雕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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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甘肃环县兴隆山有保存比较完好的晚清建筑，这些建筑上的砖雕图案内容丰富、雕刻精细，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本文主要解读了其清代砖雕的艺术魅力。

［关键词］甘肃环县；清代砖雕；艺术特色

［中图分类号］J3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1）02-0052-02

甘肃环县兴隆山是一座道教名山，位于环县北部的四合塬乡境内，与宁夏、陕西毗邻，故而有“晨昏青词起，钟鼓闻三省”之誉。元、明、清时期，环县兴隆山道观庙宇规模宏大，拜谒民众、道士络绎不绝，香火兴盛。随着时间的推移，环县兴隆山几经兴衰，现存庙宇建筑共15处，多为清末建筑。[1]这些晚清建筑保存完好，其中内容丰富、雕刻精细的砖雕建筑装饰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虽然这些附着在道教庙宇上的砖雕艺术品都是和宗教相关，它的图案也表现一定的道教文化内涵，并且艺术开始虽为宗教服务，但艺术家也还有表现自己审美意识的一些相对的自由，艺术在宗教的影响下也能得以发展。[2]本文从构图形式、造型手法以及流动的线条等方面解读了环县砖雕独特的艺术魅力。

一、浮雕画砖的构图形式

绘画中的构图又可称为经营位置，在中国传统绘画中称为章法或布局，是绘画的重要环节。中国画的构图有极大的灵活性，源自于中国古代哲学、宇宙自然观的影响：天乾地坤，阴阳氤氲，万物滋生，人为主宰。[3]一幅极好的景致会因构图不佳而黯然失色，一个平淡无奇的景物因构图独具匠心、经营得当，也会出奇制胜，收到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总之，构图就是指如何把人、景、物安排在画面中以获得最佳布局的方法，是把形象结合起来的方法，是揭示形象的全部手段的总和。

构图还需讲究艺术技巧和表现手段，即我国传统艺术所称的“意匠”。意匠的精拙，直接关系到一幅作品意境的高低。构图属于立形的重要一环，其必须建立在立意的基础之上。一幅作品的构图，凝聚着作者的匠心与安排的技巧，体现着作者表现主题的意图与具体方法。因此，它是作者艺术水平的具体反映。甘肃环县兴隆山浮雕画砖的构图形式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正方形构图

在环县兴隆山砖雕中，正方形构图均体现在边长26厘米的方砖上，一般为人物砖雕。构图比较简略，整个画面突出主体物。如《菩萨点化图》，为了求得画面平衡构成的自由，采用画面结构上的等量分割与等形分割，使人物形象的塑造极具表现力。在范围和面积中作物象形态形象分割，实际上是分割的定律和塑造的物象形态在形式上的完美统一。《老君传道图》中人物形象大小比例基本相同，上、下、左、右横占整个画面，但聪明的民间艺人借这两位人物单体形态之间的相互关照、形态本体的起伏变化和互为互动导致的情态变化得到最大限度的释放，加大了作品对视觉、知觉的冲击力。

（二）长方形构图

环县兴隆山砖雕长方形构图形式因条砖的尺寸大小、题材内容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画面效果。

其中“暗八仙”、“琴棋书画”、“吉祥语”、“鼎盘盛果”砖雕图案在构图上有一个共同特色，就是将所表示题材的图案放在整块长方形砖中央，再加雕一条缠绕飘逸的飘带装饰画面来填补四角空白，整个画面显得充实而不繁杂，使得整体画面富于变化、生动活泼、极富情致。

人物砖雕图案和瑞禽仁兽砖雕图案中，主体物占据整个画面，但主体物造型本身的动势非但没有造成整个画面的拥挤杂乱，而是使整个画面灵动而富有张力，造成一定视觉、知觉的巨大冲击力。

而花卉类砖雕图案的构图，取法于中国花鸟画的构图，寓变化于统一之中，高度概括地表现花的精神本质与境界。在构图时，花头、花叶宾主明显，疏密错落，主题突出，符合整体主题思想的要求。画面上巧妙地处理空白，使整个画面的空白内涵得到了无限的扩展和深化，给欣赏者留下广阔的联想天地。

另外，兴隆山建筑砖雕的花卉图案中的缠枝花卉图案最富代表性。这类图案的内容比较繁杂，主要有缠枝牡丹、缠枝梅花、缠枝葡萄等。其花头与枝叶以波浪形在砖面上展开，产生连续流动之感，使整个画面富于装饰意味，灵动异常。这种长方形构图基本上沿用了唐以来碑额卷草图案的构图方式。

（三）圆形构图

圆形构图是把景物安排在画面中央，以圆心作为视觉中心。圆形构图给人饱满充实的感觉，没有松散感，更具内向、亲切之感。

例如环县兴隆山砖雕图案中的莲花可分为三种，其中团莲整体构图呈圆形，而且图案周边有一个十分规整的圆框。其形状有枝有叶、有花有蕾，写实性强。

环县兴隆山浮雕画砖的构图不管是正方形构图、长方形构图还是圆形构图，其共同点都是构图饱满、繁而不乱、颇有情致。它们尺寸不大，能充分发挥构图上绘画性的要求，远观总体协调，近睹每幅皆可玩味。[4]表现出这些无名的民间艺人灵活搭配、巧妙组合的高超技艺，从而使整个画面生动活泼、栩栩如生，既美化了局部观感，又增强了整体效果。

二、写实写意的造型手法

造型就是运用艺术手段遵循美的规律，将处于变化运动中的事物予以概括、综合、凝聚、固定的物化与升华的过程。并且创作过程中对形象的提炼、加工以及必要的夸张、变形，都是为了更有效地突出形象本身的审美特点。造型意识决定造型方法，没有明确的造型意识，就不可能产生积极主动的精神，也就把握不了正确的绘画思维方式和规律。造型不是创作的最终目的，而是揭示艺术主题的一种手段。

生活中的形象不等于艺术中的形象，把自然母题改变成艺术的主题，并不是依据简单的模拟自然为能事的。对同一事物的观察，由于个人感受不同，所表达的形象也就不同。造型不仅仅是为了变化而变形，由于神气的需要和意义所至，形的改变，主要还是为了造意。虽然清中叶受“巴洛克”、“洛可可”等西洋建筑风格的影响，盛行模拟洋房的所谓“乾隆风格”的程式化，这类建筑以装饰繁复为其特征，并以砖雕为装饰手段。随着雕饰之风日盛，砖雕工艺也日趋精微繁丽。民间砖雕艺术创造也沿袭了这个程式化，并在这一程式化过程中，民间艺人对事物特征进行了概括、提炼、再创作，使描绘的对象规律化，形成固定的表现手法，使其逐渐成熟，并有鲜明特点的具体表现。

这种程式化所形成的风格以及官方政治上的导向都影响着环县兴隆山砖雕的艺术风格。但环县兴隆山的民间砖雕艺人并没有完全按照固定的造型程式去雕刻，而是按照美学的观点，体悟“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在这些砖雕形象的造型上以丰满的弧线为基调，按照画面的需要，把写实、写意手法结合起来，摆脱了自然对人的束缚，使得画面的形式感更加强烈。

如浮雕画砖中的吉祥莲，图案雕刻在一块条砖上，这朵吉祥莲只有花朵，而无枝干，花两侧虽有叶片相衬，但花叶不是写实性莲叶，而是做了变形处理的吉祥草形状，因而这种图案，应称之为吉祥莲。

三、流动的线条表现画面的生动气韵

绘画艺术语言的基本组成部分是线。当人们开始运用线条来表现形象后，就开始认识到一些能够以线条来表现的其他的基本特质。[5]环县兴隆山的砖雕艺术品，都经这些无名艺人以刀，无论是人物、动物还是花卉，都以形象生动、线条流畅、动感优美为尚。而这些砖雕艺术品中所表现的这种净化了的线条，就不是一般的图案花纹的形式美、装饰美，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有意味的形式”。这种有意味的形式是活生生的、流动的、富有生命暗示和表现力量的美。所以，既状物又抒情，兼备造型和表现两种因素和成分，它在雕刻方面的虚实、强弱、转折顿挫、节奏韵律、净化了的线条如同音乐旋律一般。

甘肃环县清代砖雕艺术作为传统建筑装饰的重要组成部分，内容与构图、形象与形式的处理皆自然得体，并且重视实用性与观赏性的协调统一，具有重要的文化价值。

［注 释］

[1]李红雄：《庆阳古寺名山》，甘肃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第1页。

[2]王宏建：《艺术概论》，文化艺术出版社2000年版，第36页。

[3]王野翔、刘红沛：《工笔人物画》，江苏美术出版社2002年版，第88页。

[4]孙建君：《中国民俗艺术品鉴赏•雕刻卷》，山东科学技术出版社2002年版，第203页。

[5]美•内森•卡伯特•黑尔著，沈揆一 、胡知凡译：《艺术与自然中的抽象》，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8年版，第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