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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扇书画:开合之间蕴藏市场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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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 偶尔“冲高”低迷尚存

在艺术品以面积为单位估值的前提下,传统折扇书画这种“小物件”长期以来都处于一种边缘境地。当然也有些价高者突出重围,比如2003年11月中贸圣佳公司秋拍,清王鉴的《云壑松阴图》扇面成交价在77万元,2004年5月中国嘉德拍卖会上,明代唐寅、文徵明、陈洪绶等8位名画家的《书画合璧》扇面成交价达101.2万元,这些都让关注折扇书画市场的许多人为折扇书画的市场突围而雀跃。可这是否能完全代表当下传统折扇书画市场的乐观状况呢?

仅就唐寅书画作品市场来看,1995年翰海北京春拍扇面专场,其两幅折扇绘画成交价为33万和17.6万元人民币。再看其卷轴类书画的市场行情:1990年纽约佳士得拍卖《月泉图》,成交价为56.1万美元;1991年11月纽约佳士得拍卖,《春风酒盏图》成交价在72万美元。2002年,唐寅作品拍卖成交金额达到660.45万元人民币。近十年来书画市场的价格飞涨,因此无论是从折扇书画自身来看,还是和卷轴类比较,上文提及的《书画合璧》的“冲高”价格仍只是折扇书画市场价值的普遍水平。

然而,这种雀跃心情和舆论导向着实令人不安。放下乐观的情绪,那些所谓的“冲高”收藏有多少是出于这一幅式本身的艺术价值?即便被纳入到分析中来,也不应当成为某种市场趋势的普遍规律,因为,它无法屏蔽当下传统折扇书画艺术、市场价值在观念和现实中的低态共识。

事实上,书画作品的艺术价值是诸多因素的综合,尺幅只是微小的一方面,“小物件”并不直接等同于小价值、小回报,而传统折扇书画市场价值评估的不足关键在于,当下对这一种绘画幅式的艺术、收藏价值缺乏理论支撑和理性分析。

演变 生活实用性与文化审美的双重结合

明以后,折扇书画迅速崛起,在传统书画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与此同时,它也成为书画市场消费的主力军。折扇书画与市场之间的亲和衍射出作品的幅式与书画发展、时代审美相交融的某种必然性。它可以为深入探析传统书画的审美、经济等诸多功能,为探寻我国书画发展的轨迹拓展一片新视野。

依据画史,折扇书画源自日本,我国开始创作最早现于北宋。但宋元时期折扇书画的数量极少,且并不为当时所重。上海博物馆藏现存折扇书画实物《柳桥归骑图》,传为两宋时作;江苏武进南宋墓出土的金漆仓上有《执扇仕女图》,图中一位仕女则手执折扇。

折扇书画普遍兴起的时间是在明代。清高士奇《天禄识余》云:“挥洒翰墨,始于成化间。”但此时的折扇已不同于往昔。据考证,日本早期的蝙蝠扇(即明以后所称的折扇)均是单面贴纸,而且扇骨一般只有5根左右。中国在仿制过程中,首先将单面贴纸改为双面贴纸,并大幅度增加扇骨。现存明以后的折扇书画扇骨几乎都在12根以上,最多的近达53根。扇骨的增加意味着折叠面的增多,在打开扇面时层层舒展,呈现动态观游的审美体验。这种形制的改变显然适应了传统绘画“展卷观游”的视觉审美。同时,折扇双面贴纸是书画同源的一种实践。折扇书画多一面书诗、一面作画,如现存明代最早的折扇书画《松下读书图》扇面,它是朱瞻基在宣德二年春所作的一幅作品(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扇子一面绘《松下读书》图,一面是书法。此外也有合画、书、诗于一面,书或诗多作于扇的首、尾,在展卷过程中,图文渐现营造出更加幽远的意境和思维空间。

与明初几代帝王相比较,明宣宗对艺术的政治功用采取的是一种宽松的态度。阅读他的书画,感受到的是明初严酷政治形态下的一阵自由、文士之风,《松下读书图》的政治功能正是通过这阵“仁风”传达的。从形制上来看,此扇高59.5厘米,宽152厘米,扇骨达15根,扇面巨大,相当于《柳桥归骑图》的19.7倍。这幅折扇书画很难想见其实用功能,而应该是真正当作“画”来画的。明初的折扇书画正是以类似“文人式”的手法来展现其政治功能的。通过赐扇以及士人间相互赠扇,折扇书画的审美功能和趣味很快得到宣扬。

这阵“仁风”显然激起了文、士对折扇书画普遍的审美认同,虽然在宣宗以后它失去自上而下的推动力,但折扇书画已在日益繁茂的市民文化中获得了更广阔的天地。值得注意的是,此时的折扇书画不是政治歌颂,也不是士人仕途坎坷、愤世嫉俗的消遣、发泄,而是文人市井闲适生活的案头写照,它预示着折扇书画幅式的演变走向成熟。从书画装饰折扇到折扇书画幅式的形成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前者仍以实用为主,而后者则倾向于审美。折扇的实用性和折扇书画创作内容的生活化共同完成审美功能的转变。此外,扇骨材质、做工的考究,金笺扇面的沿用和双面贴纸的改进,也契合了晚明以后书画精致化、世俗化、商业化的时代审美。

从传统绘画本体发展的脉络来看,折扇书画幅式的演变衍射出明中叶以后“文人画”乃至传统书画的种种蜕变。其美术史研究的价值是一笔不可估值的文化财富,然而,只有当这些为人们所认识,它潜在的市场价值才有可能得到充分的挖掘与释放!

潜力 反常态投资方式更为走俏

传统绘画幅式的演变是美术史、文化史研究的重要课题。近年来,幅式与绘画发展相依存的关系已为很多学者关注,例如长卷与中国传统绘画的时空意识、中堂样式与明清家庭陈设等等。相较于此,折扇绘画学术研究的重点在于其亟待释放的艺术价值,它犹如良沃的土壤,滋养着收藏、投资的潜在价值和独特方式。

第一,学术价值是折扇绘画投资最首要的因素,传统折扇绘画的收藏投资首先要考虑的是作品的学术研究价值。“公子王孙把扇摇”的儒雅风尚在现代社会显然已失去审美的时代性,因此,对传统折扇绘画的收藏不能停留在单纯的作品欣赏,而更应注意它的学术研究价值。上文提到的明代唐寅、文微明、陈洪绶等8位名画家的《书画合璧》扇面就是最好的例证。事实上,明清出现过大量类似的名士甚至历届状元合璧扇面等。单从艺术审美、欣赏的角度来看,这些作品可谓七拼八凑,作品本身没有统一的构图经营不说,风格迥异,且水平良莠不齐。但是,它们却有不可忽视的学术研究价值。唐寅、文徵明、陈洪绶等8位名家的合璧之作自是难能可贵,更重要的是,这一特殊的创作形式本身衍射出书画商业化对明以后传统绘画发展产生的决定性影响,同时具有探究画家风格流变、社交范围等的重要史学证据。这类作品远不能按平方面积等常规性市场价格计算方式来估值。

第二,折扇形制的独特性和品相尤其重要。这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如上文所述,我国传统折扇形制的改造不仅是工艺的改进,同时也是为了适应中国绘画独特的审美意识。作为外来绘画样式,传统折扇书画的独特面貌无疑是中国绘画“本土化”“民族化”改造成功的典范,在中国绘画“民族化”探索的整体趋势下,它必然是重要的历史参照。二是传统折扇书画无论材质还是做工都极其考究,这些都是现代规模化生产难以比拟的,因此,这既是绘画艺术品的投资,也是手工艺品的收藏。当然,这要求在传统折扇书画的收藏中对折扇形制的独特性和品相有准确地评判。

第三,名家力作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历来是艺术品收藏、投资的热门。但这种惯性并非时刻有用,尤其是明清以后,传统书画创作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日常化、普泛化。在这场近乎全民性的文化、审美实践中,折扇书画占据了极大的比例,这其中不乏大量的“无名”作品,有的是名家的敷衍、率性之作,有的是无名氏的墨戏。在精品云集的书画艺术市场中,它们往往价格偏低,就个体而言,确实很难有超乎寻常的市场价值。但是,如果对其进行分门别类的专题性、集中的收藏则另当别论。例如,以家族为专题,以闺阁名媛为专题等等。对“无名”作品采取反常态的投资方式,也必然带来超乎每一个体整合的市场价值。

此外,收藏中对作品的立意、经营、笔法等最基本的艺术鉴赏要求自不必说,还应注意作品的题跋。小小的折扇绘画中,题跋往往占据很大幅面。例如沈周的《芝石图》,此图笔墨疏洒,闲来写就绝非力作,有意思的是图上自题:“烨烨神芝,钤罔之崖。九英挺秀,五色纷披。兆启厥祥,杰阁宏基。宸翰辉赫,日丽星仪。表以延恩,汪岁无涯,奕叶朱房,灵光永绥。”这段题跋表现出他对当朝政治的某种期望,这在其诗词书画中实不多见,它预示着作品创作的特定背景、寓意。因此,这幅折扇的艺术价值远远超过了绘画本身。再如,唐寅的《隐居图》,图中跋文一反常态,从左至右行书,类似现象还出现在其《牡丹图》中,这是出于猎奇还是另有隐喻都有待进一步的考证,但相较于其他墨守成规的作品,这些另类之作是不可多得的。

由此可见,传统折扇书画虽然是“小物件”,其艺术学术价值却能成为影响市场价值杠杆儿的潜力股。当然,基于对传统折扇书画收藏的分析来看,这种投资显然是有风险的。它要求投资者具备较高的、全方位的素养,这不仅是对艺术品最基本的鉴赏能力,同时还必须有一定的专业、学术修养和胆识,才能对折扇书画的市场价值发展做出敏锐明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