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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网瘾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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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虚拟的角色每日例行公事,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所谓现实生活,则“不过是众多弹出窗口中的一个”。如果一个人被认为对网游上瘾,其实这只是他的生活方式,对生活的一部分上瘾的生活方式。

肖玲发现,丈夫李庆国“病”了。

“每周上网40个小时就是网瘾”,尽管卫生部的最终标准还没出台,但肖玲认定丈夫已经网瘾了,“他每天下了班就玩游戏,吃饭的时候也叫不动,每天都很晚休息。假如第二天不用上班,他甚至可以玩通宵。他每周花在网上的时间早就超40小时了,这不是网瘾是什么呢?”

瘾伊始

让肖玲难过不已的李庆国,今年26岁。白天,他是一家网站的内容编辑,晚上他的世界属于《魔兽世界》(以下简称《魔兽》),“你可以说我是情感的寄托,想要寻找刺激。但《魔兽》是目前晟好玩的游戏,像肖玲那种不玩的人是不会懂的。”而且,“说我‘网瘾’也是可笑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尽管已经过去了4年多,但李庆国对第一次接触《魔兽》的那一晚仍然记忆犹新。“我记得是晚上12点开始公测的。那时候我还在学校,周围只有一家网吧的电脑能玩,提前两天预订了通宵的座位。”

那一天,李庆国玩到太阳落山才下机。这一次的游戏经验,是已经接触游戏7年的他从未有过的,“说不上哪里很特别,但就是想接着玩。”

从此之后,李庆国开始了在别人看来有点疯狂的《魔兽》生涯,“最长的纪录是三天四夜”。肖玲知道李庆国爱玩《魔兽》,“他这个人就是执著,为了一件他喜欢的事情,他会死磕到底。”

李庆国“死磕到底”的一个事例,就是为了进平常玩的《魔兽》服务器可以等上8个小时,“从上午到网吧进游戏排队,到下午放学才进去玩。”为什么不换一个服务器呢?“习惯了。”

为了这种习惯,李庆国现在每天下班回家,几乎都会排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去,有时候可能是8点,有时候可能是10点。”而这种等待,在肖玲看来,一点意思也没有,“这和浪费时间有什么区别呢?年纪这么大了,和10多岁的孩子一样,没有分寸,就知道玩游戏。”

“治疗”的争论

如果不是偶尔提起的关于治疗的话题,李庆国不愿意去反驳肖玲对自己的偏见,“她老说我是网瘾,现在觉得我是精神病。”

2008年11月9日,国内首部《网络成瘾诊断标准》,明确将网络成瘾等5种上瘾症状纳入精神病范畴。随后,CCTV心理访谈专家周正教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谈到,网络成瘾无异于抽烟成瘾、酗酒成瘾、赌博成瘾等,而且网络成瘾诱发精神病的几率更高一些。“判断精神病的标准就在于自我意识的健全与否。像分裂症、狂躁症等失去了自我意识的,属于精神病;而像强迫症(见本期“辞典”)这样意识尚存的应该属于神经病”。

肖玲很容易将“废寝忘食”的李庆国套入这个框框中,尽管她并不愿意用“精神病”来称呼自己的丈夫。此后,她开始关注网瘾治疗的消息,并有意无意地暗示李庆国进行网瘾治疗,而这显然触及了李庆国的底线,“她没有必要这么做,因为我根本不是网瘾,也不需要治疗。”

北京中青百年戒网瘾中心主任孔令中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每个人都能在游戏中得到不同的解读。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心理特点,希望在游戏中获得平时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得到的东西。”

“生活里,我努力了我争取了,可是我总是看不到希望。游戏里,我努力了我认真了,于是得到好的装备。生活里。我看见别人需要帮忙,有可能就会落得需要更多人来帮我忙。游戏里,我帮助了别人,可以得到发自内心的感谢,隔着屏幕,隔着不知道多少里,但是我能看出‘谢谢’2字,简单但是真诚。”在一个颇受欢迎的魔兽玩家论坛里,有玩家如此来描述《魔兽》带给自己的心理成就感,并发帖抗议被强加给魔兽玩家的“网瘾”头衔,而在这类论坛里,对一些专家的网瘾论调均持否定的态度,并且在今年7月时达到了巅峰。

7月17日,被称为“戒网瘾第一人”的华中师范大学特聘教授陶宏开,在CCTV《经济半小时》将《魔兽》比作、,随后即被玩家人肉搜索,遭到电话恐吓,并被要求道歉。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易观国际观察家于斌对记者说,“如果你要想劝人脱离网瘾,最好你也沉迷一个游戏,这样你才能设身处地地着手做得更好。不深入了解,信口雌黄,冠冕堂皇地口若悬河,只能把事情越搞越糟。”

孔令中虽然认定网瘾的存在,但在他看来,这种瘾和、还是有本质的区别。“上瘾源于人体的‘奖励系统’,这个系统的物质基础叫多巴胺,是一种类似肾上腺素的物质,在短时间内能令人高度兴奋。就是通过这个系统提高人体多巴胺的分泌,破坏人体平衡系统。网络也是通过消耗多巴胺,扰乱平衡系统,造成网迷不断寻找提高体内多巴胺的成分,以至成瘾,形成迷恋网络的现象。但网癔只是精神上的依赖,而、等有身体上的依赖,虽然两者都能触发这种奖励系统,但有本质的区别。”

基于这种理解,孔令中强调用心理疗法来治疗网瘾,对电击、脉冲和药物疗法并不赞同,“心理的缺失是造成网瘾的根源,我们从心理层面出发,已经治愈了许多青少年,也有一些接受治疗的成年患者。”不过,孔令中的治疗前提是“承认自己有网瘾且自愿接受治疗”。

显然,这不适用于李庆国。

“宅人”的江湖

不陪自己逛街,不出去旅游,在肖玲看来,李庆国的世界里只有电脑。

肖玲说,李庆国是一个“宅人”,不用出门工作的时候,90%的时间他都在家。

李庆国的疑问是,出门有什么好?“人多、花钱、费时间……”他总结自己是个“感性的时候看到流浪猫狗都有抱回家养的冲动,而理性的时候可以六亲不认。”从《魔兽》里结交的好友“笨熊”这样评价李庆国:“够哥们,讲义气,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很热心。”

李庆国承认,魔兽圈子比自己现实的圈子丰富很多,而对网络圈子的经营也比现实的要更花心思,“大学毕业之后,原来的同学都分布在各地,如果不是关系特别好的,现在基本不联系。”反观游戏,“我们一开始一起玩的,有些人当了父母,但是现在还是凑在一起玩,我们还会像老朋友一样通电话,彼此问问近况。”

李庆国的生活方式,并不是个体现象。根据中国青年报社调中心与新浪网新闻中心合作的一项调查,56.9%的人认为自己身边存在宅男宅女,而“宅人”们与外界沟通的工具,就是网络。

“‘网瘾’是网络社会里才有的现象,它代表的是年轻一代的生活方式,就像我们这一辈喜欢看报纸,但是年轻人喜欢看电子报一样。”孔令中说。

广州白云心理研究所、青少年心灵成长中心网瘾基地主任沈家宏教授分析,宅人之所以成为网瘾宅人,是因为网络生活可以弥补或者掩盖现实生活中的不如意。“网瘾宅人的表现就是网络娱乐和消遣的时间大大超过了他们现实生活的社交时间。他们容易陷进网络生活还跟网络的特点有关,因为网络相比过去的电视和报纸的单向信息传递,它是双向甚至是多向的。无论是与人交流还是游戏,你都可以参与进去,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参与在当中获取成就感和满足感。”他建议,不管是否已经患了网瘾,像李庆国这种人,都需要多花点时间经营现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