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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美好 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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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座简易的戏台,如灯匍匐于夜空,如电划过小巧玲珑的庭院。工艺虽不复杂,但情感却比天大;演员虽不多,但一男一女全是主角,足矣。

这样的场景刻画在一对老年夫妇身上。妇人有病,忘记了以前的所有,唯独记得自己年轻时是个艺人,粉墨登场,描述着世事无常。

老人花费了大半辈子积蓄,想拉老妇人从旧日的时光中苏醒过来,因为他答应她的,将前半辈子受的苦折算成福,让她享尽人间天伦。

眼泪已经不能证明一切,她木讷,挑剔他做的饭,当他是路人。两个人的角色互换过来,以前他安心地享受着她做的美食,现在他进了厨房,下了厅堂,将她当成了糖与宝,每日里小心翼翼地召唤,像初恋情人般守候。

他告诉邻居们:“老了才知道爱的珍贵。”

老人突发奇想,在院子旁边的平台上,建了一座戏台。台子小、窄,但足能够容纳下妇人,借来旧家什,开道的锣声、唢呐声从录音机里传来;妇人花枝招盏,花是从树上折下来的桃花,枝是悄滋暗长的柳条,盏是灯盏,映衬着不年轻的容颜。

路人有时会驻足观看,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故事。掌声是送给她的最好礼物,不需要呐喊,古人唱戏时会全身心投入,更不用信誓旦旦的虚伪,也毋须献花,所有的表演始于掌声,终于掌声。男人是观众兼职导演、编剧,他一点点地推进她年轻时候的故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终点,但他只寄希望于明天和未来。

(二)

人行天桥,行人如梭,垃圾俯拾即是,这儿是城市的一隅,却也是垃圾处理的盲点。这座天桥地处郊区,附近有几座村庄,行人多,但没有人去关注它的脏与乱。行人会在寒冷的冬日里大骂冻住的垃圾硌了自己的脚,更会有三两个失恋的少年,借着午夜时分在这儿买醉。

一个老年妇人,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清扫天桥上的垃圾,一扫就是三年时间,天桥变干净了,行人的脸上绽放了笑颜,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妇人是义务清扫,她的孩子就在附近的学校上学,她不想让孩子们整日在肮脏的环境里生存。

妇人于一个冬日突然摔倒,闻讯而来的同学们哭作一团,她的葬礼有无数慕名而来的人参加。

许多人接过了她的工作:每天清晨,同学们起得早早,与周围的群众一起,将天桥打扫得干净漂亮。

孩子们说他们看到了老人在天堂里微笑。

世间没有巧合,巧合的只是爱。

人造美好,无时无刻不存在于世间,变成经典,酿成美酒,经古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