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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津:我用笔墨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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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即使在当下的时代,我们仍习惯冠以水墨画“高大上”的概念,似乎仙风道骨的哲人才有资格碰触这个艺术门类。然而,看过李津的作品后,在忍俊不禁的同时,人们忍不住思考:水墨究竟是什么?它是否可以更当代?

李津的家是一座复古的中式院落,秋千、茶桌、花草让这里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世外桃源。“我比较喜欢中式的院子,周围有墙。不像西式的住宅,邻居都可以互相看到。”李津说。初秋的季节,坐在院中品茶、作画,艺术家的生活总是充满了惬意。“这就是我的生活,”李津说,“我希望我的作品也能如实地反映我的生活、思想和现状,是‘接地气’的。”

所谓“地气”就是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俗世。李津的画充满了对俗世的热爱,也充满了无法扼止其必死的悲伤。他揭示了通过对俗世飨宴最深刻的触及到不朽的神光。他的画张开感官的毛孔,并通过毛孔敞开通向宗教的大门。李津的笔墨是去诗意化的,甚至是反智的。它们大多指向饮食男女,是仿日记,记录私生活的流水账,是穿衣服或不穿衣服的自画像。他所谓的家常主义,貌似不属于普罗大众,是“我自己的家常”。仔细看,李津所有作品中最精彩的,都是“我自己”的形象。很多时候,“我”与美女美食在一起,“我”不是在享乐,便是在去享乐的路上。“我”不是在享受美色,便在享用美食,或者,食色一并享用。

俗世在李津这里,有各种表现方式,开端就是胡同,是市井生活,是胡同中的一切,是胡同中的普通人,是无名大众的日常生活。最后,正如人们所看到的,李津越来越将这种日常生活的重心放到食物方面。他相信正是食物,正是吃,构成了无名大众生活最坚韧的重心。吃是一切生活的最大公约数――他全力以赴地画与吃有关的一切,也正是因此,李津将绘画拖入到一个最普通的层面,中国画就此可以接纳一切,就此可以和世俗生活融为一体。对中国画而言,也许齐白石是世俗化一个最重要的开端,齐白石将俗见的瓜果和虫草纳入到他的画面中,是传统文人画的一种重大转折。而李津则彻底地世俗化了。

李津的作品总是能引人发笑。在他的画作世界里,人与食物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他尽量地将画中人物画得肥胖,他们身上也充满着肉,这些肉并非性感的标志,而是可食的对象。这些肉充满着裸的脂肪,就如同动物之肉。它们仿佛也是可吃的,尤其是画中的肥胖的男男女女。在此,人们是多么像动物!这是对他人的嘲笑,难道不是对自己的嘲笑吗?

李津似乎相信,人的生活根本上就是动物的生活!我们在画面上看到了人间烟火,但是,这样一种人间不也是一种动物世界吗?人们的需要如此之多,他们所需要的全部堆在画面上,如此之多的食物都堆在画面上,以至于画面如此密集,毫无空白,毫无匮乏,如此强烈的物欲本性不也是对匮乏的恐惧吗?这不也是动物的满足?或者说,李津画出了人的生活,不是也画出了动物的生活吗?

BM:您最初是怎样接触到水墨画这种艺术形式的呢?

LJ:说实话,水墨艺术并非我自己选择的,当初也谈不上热爱,是家里一位在水墨界比较有名望的亲戚引荐,才选择了这种艺术形式。我最初是学西方艺术的,直到上了大学学水墨专业的时候,满脑子还都是西方油画的理论体系。直到工作了之后,有一次我到南京去进修,接触并感受到了江南文化,作为水墨画的发祥地,文人墨客的气息十分感染我。包括和一些后来都成名成家的朋友聊天中,也能感受到浓浓的水墨情怀。从此,对水墨画的热情和见解才算真正步入正轨。

BM:为何后来选择了当代水墨进行创作呢?

LJ:其实我们那个年代,就怕自己“不当代”。因为受到西方思想的冲击,身边的画家都拼命把自己的作品向西方靠拢,因为不想做少数派,当时我也不例外。就这样画了一段时间,当我搬进北京的胡同的时候,我发现活在当下,画身边的事物是最有乐趣的。于是,我开始将很多身边的场景搬上画作。古代人有古代的生活,他们的作品有当时的风格,而现代人有现代的生活,画作上所反映的也应该是现实生活的元素,这样,我就自然而然地走上了创作现代水墨的道路。

BM:您的作品在国外很受欢迎啊!

LJ:嗯,最初收藏我作品的都是外国人,我在胡同里生活的时候,就会有国外的藏家到我家里来买画,给些美元,我就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了。我每次出国做展览都会带着毛笔,走到哪儿画到哪儿。展览现场也会有很多外国人向我询问毛笔的使用、水墨的绘画技法等问题,表现出来的兴趣和热爱让我十分欣慰。因为我的作品虽然是中国水墨的形式,但是画面中的人物神情、故事性让他们觉得很容易理解,而且与中国古人的作品不一样,跟外国人画的也不一样。

BM:您作品中的人物和生活场景都是有原型的吗?

LJ:我会根据生活中的经历而来,却并不会生搬硬套。我在农村也有画室,那里有很多瓜果蔬菜,经常会有朋友过去找我吃饭聊天。我们喜欢在户外吃饭、喝茶,自然环境中又有人的加入,是一场多么生动的田园大Party啊!

BM:您的作品中有很多肉食的元素,有何意义吗?

LJ:我始终觉得“荤”是一种创作的风格,不仅仅是肉食,我画的蔬菜也很“荤”,上面包裹着被爆炒过的油光、水分,表达了我们成长的物质匮乏时代对食物的渴望。我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喜欢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去创作,接受生活带给我的一切喜怒哀乐,也希望画一些“接地气”的作品。不仅是这些食物元素,一些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也是我创作的对象,因为它们真实地存在于我的生活中。

BM:所以,生活中您对食物也很热爱吧?

LJ:我本身就是个“吃货”啊,无论到国外还是全国各地的小吃,就没有我不喜欢吃的,哈哈!每次和朋友出去吃饭,我总能点出这个餐厅里最好吃的菜,看到菜谱上的名称,我就能想象到菜的样子。所以,只要有我在的场合,别人都可以不用碰菜单了。我始终相信,用心去体会的事物才能用画笔很好地表现。

BM:作品中经常伴有文字的出现,这是为什么?

LJ:文字也是我作品的一部分,并不是简单的介绍。我经常会从生活中的元素选取文字,比如前些年比较流行的歌曲《两只蝴蝶》,忽然想到的词语“妙手回春”、“饮食男女”等等。我最近也在练字,被称为绘画界字写得最好的,哈哈!今后我也会在文字上多下些功夫,让整幅作品更放松、更飘逸。

BM:您是天津人,天津对您的创作有什么影响吗?

LJ:天津人很幽默,说起话来充满生活气息;同时天津很西化,曾经是很多欧洲国家租界所在地,我们小时候住洋楼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这两件事――幽默和西化,大概是天津赋予我最大的特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