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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历史,哪个朝代的后宫没有弃妇?宠妃永远都只是少数派,弃妇才是大多数,所以中国文学史上有一种诗歌叫“宫怨诗”。很多诗人都作过“宫怨诗”,郁郁不得志的文人常自比怨妇和弃妇,借他人而抒发自己的情感,这在文学史上已成为一种现象。
汉武帝的废后陈阿娇应该算是弃妇中的代表了。从“金屋藏娇”到长门弃妇,陈阿娇经历了从天上重重摔到地上的巨大落差。其实“金屋藏娇”,不过是个孩子具有童话幻想的一句戏言。想当年,汉武帝刘彻不过是个还坐在大人腿上的小孩子,他的姑母馆陶公主问他:“儿欲得妇不?”答:“欲得妇。”再问:“阿娇好不?”笑对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童言无忌,但刘彻小朋友的一句戏言,却注定了阿娇一生的命运。
当刘彻借助馆陶公主的势力,做上太子,再登上皇位后,阿娇被立为后。一开始,阿娇也非常得宠,但此一时彼一时,当刘彻做上皇帝之后,她的娇纵跋扈,立马让他无法忍受,两人日渐疏远。歌伎卫子夫的出现,则让阿娇彻底挫败。正所谓新人笑,旧人哭,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即使是在帝王之中,刘彻也是有名的喜新厌旧的男人。他见一个爱一个,然后弃一个。陈阿娇、卫子夫、钩弋夫人等都曾是他的亲密爱人,后来都被弃之如敝履。
被冷落的阿娇一哭二闹三上吊,更招致刘彻的反感,最后因在宫中施行巫术而被废黜,迁至长门宫居住。“金屋藏娇”的童言终成了一句彻底的戏言。弃妇的日子度日如年,阿娇再无法娇纵起来,她改变策略,打算演出苦情戏。听说成都的司马相如文章写得极好,于是阿娇“奉黄金百斤为相如、文君取酒,因于解悲愁之辞”,不惜用百斤黄金请司马相如为其量身定制《长门赋》,“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司马相如的文章写得是感人肺腑,声泪俱下,惊天地而泣鬼神,也算对得起那昂贵的稿费了。汉武帝看过文章后,也大叫“好文章”。只是文章虽好,却难以撼动刘彻那颗绝情的心。《长门赋序》中的“而相如为文以悟上,陈皇后复得亲幸”,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象而已。不过陈阿娇的黄金百斤,也不算白花,因“千金买赋”一事,她作为弃妇的名声更大了。另一方面也顺带成全了风流才子司马相如,也算是为中国文学做了份贡献。当年的司马相如,仕途不顺,想必也有种弃妇情愫,谁又能说得清他是在写阿娇,还是在写自己?
长门弃妇陈阿娇是弃妇群像中的一个典型人物,古乐府因她而创了“长门怨”诗题。而在盛产弃妇的中国古代,这一象征符号甚至已成为文人的一种情结,也许可以称之为“弃妇情结”。元稹的“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行宫》);李白的“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长门怨》);辛弃疾的“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摸鱼儿》);现代李金发的“长发披遍我的两眼之前,遂隔断了一切羞恶之疾视,与鲜血之急流,枯骨之沉睡”(《弃妇》)等应该都是这种文人情结的体现。借弃妇形象而抒发自我,成为一种普遍的文学手法。以此来看,陈阿娇于中国文学应算是有功的,这也不枉她作为怨闷弃妇的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