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中国画与动画的美学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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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艺术间存在个性与共性的共存。中国画虽然是抽象的视觉艺术，与动画艺术形态样式是不一样的，但也存在时间性、空间性、运动性等动画艺术的特性。中国画不管在形态或风格上都非常成熟，如果找到一种与动画“合作”的契合点，就有很多值得动画艺术的借鉴之处。

[关键词] 中国画 动画 美学交融

[DOI]10.3969/j.issn.1002-6916.2011.05.028

中国画是中国特有的艺术，传统中国画有着其他艺术门类所难以比拟的丰富蕴藏。无论卷帙之浩繁，陈述之广博，还是感觉和思维方式之玄妙，皆可谓民族艺术精神和传统人文气象的最高体现。长卷和扇面的中国画通过独特的视觉表现手法，巧妙地将时间性引入到平面空间艺术的建构之中，具有“拟影像性”[1]的特点，中国画这种特点在时空叙事、阅读方式甚至是艺术程式和艺术表达元素等方面与动画电影的影像性之间具有某种隐联性。

一、中国画幅面形制的动画视觉元素

大部分中国画作品的形制是条幅、横幅、扇面和小品等，但是最能显示时间性的是中国画长卷，因为人们在欣赏这些长卷的时候，要随着时间的流动才能完成审美接受，中国画的长卷形式就成了一种独特的时间性视觉叙事文本。再则，中国画的长卷与动画的背景也有某种相似的形状，我们可以从中读出某些与动画相关的元素来。

其一，中国画的线形条横幅面彰显时间特性，成了一种时间的载体。“时空”通常是联系在一起的，有时间就有空间，有空间就有时间的存在的可能。中国画长卷的长宽比例是很大的，从以上所举的中国画长卷可以看出其长宽比例较大，受众要接受附着在上面的审美信息需要通过时间的流逝才能完成，所以中国画长卷具有时间的特性。

其二、动画背景长卷形状邂逅中国画长卷幅面形制。中国画长卷就是把绘画元素按照一定的艺术规则摆放在长卷上，让人们用眼睛进行先后分段欣赏，然后形成连续的审美心理对象，从而完成审美接受活动。无独有偶，在传统的二维动画制作中，动画背景是制作在一副很长的画纸上，然后用一只“眼睛”的摄像机在上面分段调度，相当于电影中的场面调度，然后重新剪辑成连续的影片。在动画背景的制作中，大多是横式的，中国画长卷也是横式的。

二、中国画结构章法中的“拟动画”语言

章法在传统中国画技法中又称“布白”，就中国画创作来说，它是对一幅作品的平面空间作黑白二色的空间分割，使作品叙事元素达到疏密有致、韵律铿锵、变化莫测、和谐统一等最佳表现。章法的作用是把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人（物）与环境的关系组合成一定的视觉表现形式和具有内在节奏韵律、时序脉络等秩序感的完形艺术作品。

其一，布局谋篇的“拟蒙太奇”性。中国画的一个字就相当于动画作品中的“镜头”，中国画作品的基本单位是“字”，动画作品的基本元素就是“镜头”。除少字数中国画作品之外，一般作品都由一至数行、数十行甚至数百行组成。这行与行之间的安排，即“行间布白”。在动画电影中，一个蒙太奇句子应该有一个或几个能统领镜头，每部动画片中的蒙太奇段落和句子也应该有主从之分，动画艺术的这种主从、轻重的具体分布的艺术可取法于中国经典的中国画作品。

其二，中国画轴线与动画语言结构。字法中的重心与字轴线的认定习惯除了书家的心理判断作用之外，还与学习取法的技法体系有关。字法中的重心是指视觉判断下的单字中力量或重量感的凝聚点，它会因个人的判断经验与心理错觉而产生差异[2]。字轴线则是视觉判断下的字形中心的纵向趋势线，它并非总是与水平线垂直，但是它会把一个字剖为左右视觉分量相等的两个部分，同时标明了这个字的倾斜角度。轴线在字法乃至章法中的运用对过去的一些诸如“气息”、“脉络”等比较抽象的技法与审美分析有了更为清晰、易于量化的表达。在电影的摄影中，也有轴线的说法，轴线是在镜头的转换中制约视角变化范围的界线[3]。轴线是被摄对象的视线方向，运动方向和对象之间关系所形成的一条假定的轴线。被摄对象的视线和关系所形成的轴线叫做关系轴线。动画镜头的关系轴线可以参照中国画中字的轴线的安排，从而提高动画语言的艺术性。

其三，印章、落款对动画语言互补的启示。中国画特别讲究题款和落印等多种视觉语言之间在艺术表达的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加成关系。在中国画长卷上，题款和落印（有时还题画）构成了综合的视觉语言系统，落款的书体和位置的选择以及画印的朱白文和位置的安排，甚至题字和印的大小多少都带有创作者某种特定的表达意图[4]。题款和钤印的风格和形式能够交代作品本身不能交代的时代或时期背景和其它信息，客观上起到了类似于动画电影的旁白和字幕的作用。

三、中国画中的“拟动画”影像叙事元素

首先，中国画的连书能启节段落的前后联系的紧密性。为了保持一种节奏的畅通，气脉的贯通，中国画的书写中有意识地点画连书，许多上字的末笔与下字的首笔形断而意连。所以每一个字的落笔就非常重要，它所起的作用是结束该字，又要巧妙地引出下一字的起笔，让人感到一气呵成感觉。这种连书使我们在结构动画故事情节中可以得到环环相扣的启发，一部动画片的叙事是由许多“情节点”组成的，数个“情节点”组成一个“情节段落”，数个“情节段落”又组成动画故事。如果说一部动画片的结构就象一部中国画作品，那么一个字就好比一个“情节段落”，作为“情节段落”的“落点”的那个“情节点”非常重要。它巧妙地“勾”住前后两个“情节段落”，使前后两个“情节段落”有密切的关联，从而结束上一个“情节段落”，同时巧妙地引出了下一个“情节段落”，是整个作品连贯，通畅。

其次，中国画作品中字的“重叠率”对动画叙事中单、多人戏节奏安排有较大启发。有研究者对古代重要的中国画作品作了研究后表明，在中国画作品中总能为任何一个人物或景物作出它的最小外接圆，总能把一个人物或景物用一个最小面积的凸多边形围起来。如果一个字的最小外接圆是完整的，那么这个圆便会形成一种无形的张力，同时暗示这个符号在作品中独立而稳重的地位，此符号就是一个独立的节奏段落；然而，当外接圆重叠或交叉时，便破坏了外接圆的完整性，外接圆所具有的张力被削弱；当重叠率达到一定数值时，外接圆失去独立性，张力消失，外接圆因此失去存在的意义。[5]这些研究对动画叙事中关于角色的安排深有启发，在动画作品中的角色戏中，分单人戏和多人戏，这两者经常一起交互安排以起到更好的叙事功能。单人戏是一个角色充当叙事功能，其性能和中国画中的外接圆没有重叠和相交的字一样在影片中具有很强的张力，突出其在剧作中的重要地位。同时给观众带来悬念和好奇的心理，从而膨胀观众的心理感。

最后，动画的“强影像叙事”邂逅中国画特殊的叙事机制。中国画作品基本是以文学作品为叙事内容，包括古诗词、文章，甚至是单个充满哲理的字和词等，这些内容必须有丰富内涵、为观众提供思想和意境的审美对象。中国画为叙事艺术提供了纯语言叙事范例，这种叙事就是可以脱离文本，独自在语言的自我指涉中完成，使叙事变成一种语言的自我讲述、自我辨析。中国画虽然有叙事文本，但它大大弱化了文本的叙事机能，仅仅以其“躯壳”在对观众进行审美的“述说”。动画艺术就应该学习中国画运用本体语言叙事的机能，要以视觉影像符号叙事为本，充分运用视知觉可以感知的样式为外在表现形态的叙事机制，谨慎运用如旁白、字幕等辅助语言，不要将动画制作成 “动话”。总之运用好影像叙事才能彰显动画艺术的无限魅力。

结语

动漫在全世界象赛跑似的。美国在奔跑，日本在追赶，韩国来了，也听到欧洲的声音了，中国的动漫却仍然找不到发展的动力之源，为此不知有多少致力于中国动画发展的仁人志士找过原因：缺乏创意；人才短缺；技术落后；产业链不全……，但仍然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万般无奈之下，动画前辈们把中国文化的“老祖宗”请了出来。瞬间，水墨动画出现了，民间剪纸与动画联姻了，皮影、木偶等都来凑热闹了。今天我也把中国画请了出来，中国画是抽象艺术，动画艺术必须要运用具体的形象承载故事，传达意念，这就需要抽象和具象这一对矛盾的概念进行“合作”。要实现中国动画的民族化，或许就要在矛盾中进行探索，在本土文化中进行挖掘。本土文化确立了一种和谐相生的文化生态关系，这恰是现代动画艺术语言所要借鉴的资源，所以传统文化在现代生活方式和文化方式中找到了生存的土壤。动画艺术与本土文化资源的结合必须通过一个恰当的契合点，中国画和动画的联姻，是一种新的尝试。

注释

[1]王安中．《中国古代人物画长卷“拟影像性”研究》[J]《电影艺术》2007（6），P39．

[2]邱振中．《章法的构成》[J]《20世纪中国画研究丛书-风格技法篇》，上海：上海中国画出版社．2000．P218．

[3]张会军．《影视摄影技巧》[M]．北京：北京电影学院出版社，2002．P188．

[4]黄琳．《艺术媒介决定论思想》[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05（3），P280．

[5]邱振中《章法的构成》[J]，载于《二十世纪中国画研究丛书•风格技法篇》，上海中国画出版社，2000，P235.

作者简介

邓玉霞，女，东南大学苏州研究院软件学院（苏州）数字艺术系2010级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