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脸上写满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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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全家在古巴生活了4年零3个月，乐观开朗无畏的古巴人民，特别是那些活泼可爱的孩子，令我无法忘怀。

家有“小古巴人”

古巴的教育自成体系，在拉美地区是数一数二的。我的双胞胎儿女Leo和Lily5岁半时，上了哈瓦那的一所小学。后来得知，这所学校的游泳池是中国使馆捐赠的，华裔将军邵黄是这所学校的名誉校长。

孩子上学的第一天，校长为我们介绍了孩子的班主任、21岁的大男孩Boris老师。Boris说，他的班叫“何塞•马蒂”，有20名学生，同学们听说要来两个中国小朋友，都很高兴。果然，从第二天开始，认识的不认识的、高年级的低年级的很多同学，见到Leo和Lily就主动迎上来打招呼，帮着拿书包，就像老朋友一般。Leo和Lily享受着古巴师生热情而无私的爱，陌生感很快消失。在我印象中，他们从没说过不想上学。

古巴人乐观开朗爱说话，孩子们也一样。我儿子Leo乐观、有个性，古巴人说他是“小古巴人”。

有一次学校举行文艺演出，台下坐满了老师、同学和家长。一个节目结束后，在台上主持节目的Boris老师刚想报下一个节目，就见Leo走上台，Boris以为他想表演节目，就把话筒递给他，没想到他对着话筒说“我想尿尿”，引得全场大笑不已。班里的几个男孩子上台，与Leo共同即兴表演了一个顽皮的节目，又引来一片笑声。他们没有遭到老师和家长的批评，Boris说：“下面请Leo同学去厕所，我们等他回来。”孩子的天性得到了充分保护。

Boris老师是个阳光大男孩，他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乐于做一名小学老师。Boris老师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活力，孩子们都愿意做他的学生，他带出的孩子像他一样，不知倦怠为何物。一年级的孩子大多只有五六岁，生活自理能力很差，有一次Leo尿裤子，还是Boris老师给洗的。我很不好意思，他却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一年级结束时我们得知，他要增加五年级的教学实践，即将升任副校长，全班学生和家长在遗憾之余，为他送上了祝福。

友谊世代相传

古巴人很重视孩子的生日，不仅吃蛋糕，还要请小丑来表演。Nieve老师的女儿邀请同学们去她家庆祝她的生日。她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就像北京的大杂院，邻里之间像亲戚一般。Nieve老师家很小，干净整齐，院子里布置得简单而喜庆，左邻右舍都来帮忙。主桌上放着一个大蛋糕（据说至少得花50个古巴可兑换比索，而Nieve老师每月的工资约20个古巴可兑换比索）。生日庆典在乐队的伴奏和歌声中开始了。古巴人天生都是演唱、演奏家，几个邻居组成的演唱小组像专业的一样，大家沿着狭窄的小道坐了一长溜……古巴人很快乐，这种快乐是金钱买不到的。

刚上学时，Leo和Lily班上一个叫Sara的女孩，见到Lily总是亲呀亲，见到Leo总是抱呀抱。Sara的妈妈和Boris老师说，Sara太喜欢这两个中国孩子了。后来Sara和Lily成了好朋友。我们离开古巴前去班里和同学、老师告别时，Sara哭得好伤心，后来托Boris老师带给Lily一个维尼熊，上写“我很爱你，这个小熊多年来陪伴着我，现在我想让它和你在一起”；送给Leo一个小袋鼠，上写“袋鼠带着它的孩子，就像我带着你”。

Mayito是个满头金发、敦实憨厚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和Leo成了好朋友。临走时，Leo想把他的上百个小汽车和小动物玩具送给Mayito。我们告诉他，希望把这些玩具送给全班的小朋友，让大家一起分享，他选了一辆最漂亮的跑车车模送给Mayito。

汶川大地震的那些日子，身边的古巴朋友总要问地震的最新情况。他们虽然听不懂中文，却认真地看CCTV4的画面，很多不认识的古巴人也打电话表示慰问。Boris老师在全校师生大会上讲了汶川大地震的事，号召师生画一些画献给灾区人民，祝愿灾区人民早日重建家园。Lily和Leo都为灾区捐了款，还画了一幅画，上面写着从电视中学写的“汶川”字样。

时至今日，我脑海中最常出现的就是飞机腾空而起的那一刻，那意味着我们真的离开古巴了。两个月来，孩子们总在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古巴？几乎每一天，那些活泼健康、充满朝气的稚嫩面孔，都会活灵活现地出现在我眼前。

归雁生摘自《世界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