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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你的手,一起进走彪悍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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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天扛的大旗快有他两个高了。阴毒的太阳烤在脸上,像个正在燃烧的大火盆。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戏服的安小天却异常兴奋,朝镜头后面的导演喊:我能不能多跑几个来回?

导演头都没抬,扔下几个字:随便你。

这厢,安小天如得到圣旨般,嗖一声跑过去,再嗖一声跑回来。在镜头里看,就剩大旗在迎风飞舞,安小天的脸被切割得四分五裂。

学校的小礼堂里,安小天穿得西装笔挺,站在入口处与每一个人招手微笑着,像大牌巨星“麻辣鸡丝”。一群新入校的丫头片子,被忽悠得五迷三道。争相让安小天给她们签名留念,然后尖叫着离开。

安小天的人生格言是:对待MM要像对待祖国的花朵,开一朵掐一朵!所以,在有女生跑来说,天哥,你在镜头里简直帅呆了,安小天就顺水推舟,顺手牵羊。

那女生估计是瞎子吧!就算不瞎,也肯定高度近视。要不然,就是精神失常。又有女生跑来,天哥,你在镜头里简直酷毙了。我问,你说的是内裤还是外裤?安小天一脸痛心疾首。杜可可,你知道为什么没有男生追你吗?

为什么?

你太不温柔了。

温柔?那些说话恨不得憋死、眼睛眨到快抽筋的女生,就叫温柔?也就你们这些小屁孩,拿着狗屎当宝贝!还美其名曰温柔……

我像长江决堤突突说个没完。等到说累了,发现安小天早没影儿了。葛明亮像着了魔似的,一脸崇拜地看着我,杜可可,你太有才了!

你看你看,这就叫差别!

同样一个人在不同人眼里,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当然,我并不会因为葛明亮的这句话,而乐到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更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这样有自知之明。

安小天今天带个脸上褶子都长出好几茬的老女人,一张口一句不要对人家这个样子嘛,人家还小啦。后天就有些二八幼齿在课堂上公然叫着小天天。

小天天?天呐!那一米八零的身高,还小天天,真笑掉革命群众的大牙了!赶明儿,等七老八十了,一喊“小天天”,大街上六七个老头同时回头,那场面该有多壮观啊!

来人啊!快给我拖出去,挖个坑,埋了!

你,你们,怎么能这样灭绝人性。你,你们……柳新月惨白着张小脸,夹杂在人群中,声音发颤地语无伦次。

第二个“你们”还没说完,柳新月就晕了过去,在我一不小心,踩到了“小强”后。可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在后面。

安小天一个箭步蹿了过来,像刚死了爹又没了妈般痛不欲生,一脸悲愤地小心拾起地上已经哏屁老半天的“小强”。红着眼睛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有点儿像武侠片里,练成了顶级武功而精神失常的大侠。

谁这么侠肝义胆,义薄云天呐!我丈二和尚了半天,明显底气不足地拉拉安小天,兄弟,只是死了只蟑螂,要不要表现得这么过火?

我不提“小强”家属还好,一提那些遗孤,安小天两只原本由于悲伤过度而发红的眼睛,瞬间开始一圈一圈红起来。

原来,安小天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小强”。等他趴在我身上哭累了,猛一抬头,看见躺在地上的柳新月,立马忘了自己刚才吓得腿肚子攥筋的事儿,飞身而至,抱起柔弱无骨的柳新月,冲了出去。

葛明亮找到我时,我正和一群人咋咋呼呼掰腕子。眉毛都快拧一起了,右手腕还是以缓慢的速度向桌面接近。眼看着大势已去,我急中生智,脚在桌底下一划拉,对方一个趔趄,惨败给我。

我欢呼着奔向葛明亮,发现不远处安小天的手里拖着柳新月的小手,幸福无比。

班级晚会时,搞过调查游戏。写出学校里,你最想交往和最不愿意交往的异性。

我和柳新月的名字交叉出现在一起。一比一,打平。

我拐弯抹角从葛明亮那里知道,是他将柳新月的名字写在了后面。毋庸置疑,那个最不想和我交往的人,是安小天。

除了我们伟大的神,没人知道我把安小天的名字写了两遍。归根结底,又爱又恨。

可这又怎样?安小天永远忘不了小时候和他抢玩具,一拳打掉他两颗门牙的事儿。更铭记于心的是,我像山寨王一样,拉着一群小娄娄,跑临街地盘上和人家血拼。只不过对方说了句,她穿了条小花裤衩。

他说,杜可可,你太野蛮了,像没进化好的原始人。

可他怎么就忘了,没有我,他早被人打到满头是包。没有我,他怎么能把女生手中的棒棒糖变到自己嘴里。没有我,他能四肢健全地活到今天吗?

虽然最后一句,话说得有点大。可他不得不承认,是我,在他的童年记忆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可现在呢?摆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事隔很久,久到快要天崩地裂,柳新月带着胜利的姿态向我炫耀时,我才知道,她就是小时候被我骑在身下打,吓得尿裤子的那个。

我说葛明亮,你是不是智障啊?不然,怎么会不喜欢柳新月?葛明亮嘿嘿地傻笑。说柳新月太像个妖精,和她在一起会被吸光人气而死。妖精?男人不都喜欢妖精吗?那我那我呢?我一脸期盼地问。你搁在哪儿都让人放心。我知道,他的潜台词是,我长得相当安全,让广大群众很有防范意识。当无知变成无畏时,他忘了有些实话是不能用来实说的。

北风呼呼地刮,刮得葛明亮心惊胆战地走在漆黑夜里。我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地拦下一步三回头的葛明亮,伸出干枯冰冷的手,靠近他脸上叫了声“冤家”,立即吓得他魂飞魄散。然后璀璨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要想皮肤好,早晚用大宝!

我说安小天,我可以在地上画一个圈,再往里面吐三口唾沫以此发誓,柳新月是冲我来的,你要小心!

安小天一听乐了,说科技都发达了,中国都“神六”了,你骗人的伎俩怎么就停滞不前毫无创新呢!

我知道,他还在为小时候受骗的经历耿耿于怀。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他弱智的一个象征。

那次,我被一群外校的小混混围攻,正打得砖头横飞,热火朝天时,安小天正好路过。我丢下砖头,死命扯嗓子喊道:安小天,你快跑!他们是冲我来的!

至此,安小天便明白了,什么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那些小混混以为我来了帮手,丢下我,朝着安小天就大步挺进了。结果,无辜的安小天被打得抱头鼠窜。我躲在一旁,心里合计着回家怎样撒谎才不会挨打。

在安小天面前,我是顶风能臭八百里。可这次,并不是狼来了那么简单。要我怎么说,你才会信呢?事实证明,我怎么说他都不会信。安小天很铿锵地丢下一句“要你管”后,一去不回。葛明亮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他不用你管,我用!

葛明亮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像安小天一样,和我对着干。可我就是喜欢安小天,在他第一次被打,我挺身而出后。

可安小天打小就对我有了免疫力。像张无忌对周芷若,又爱又怕。当然,安小天怕是怕,爱,就没有了。我永远不会像柳新月那样,双眸含笑,脉脉含情。我只会像个男人婆一样,保护弱小,战死沙场。

想想真让人失望。

三月过后,转眼入春。麻雀恋爱了,乌鸦结婚了,连树上的知了都怀孕了,我的小兔子却死了。

因为安小天说,就算地球上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还是不会喜欢我。因为没有把握打得赢我。

他这样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就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么?就像我鼓了一个月的勇气,才说出“安小天我喜欢你”七个字,能当我是放屁么?

可我真的那样做了。我说安小天,你不要自以为是啦!我怎么会喜欢你呢?就你那样,大街上一划拉一垃圾筒的,多让人倒胃口啊!难道忘了今天是愚人节吗?

上房揭瓦无所不能的我,选了4月1日这天来告白。我怕被拒绝。可我怎么可以哭呢?而且哭得那样无助,像雨里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你真的能做到不管我对我错,都是你错?我开心时你要比我还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想办法让我开心?

能能能能能……葛明亮点头像小鸡捣米。

还好,我杜可可仍有一点儿功力在。除了见到安小天目不斜视外,其他人根本看不出如此强势的我,曾一个人那样伤心地蹲在大雨里哭。

如果那样,我在这片儿还混个屁啊!我要让安小天知道,没有他,我一样可以生龙活虎,千秋万代。

只是,安小天那小兔崽子脱离了我的魔爪,为何变得郁郁寡欢,一蹶不振呢?当然,我不会狂妄自大地以为,是因为我。除非铁树开花,公鸡下蛋。

葛明亮说,赵大叔的公鸡不都下蛋了吗?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他说得没错。所以,当柳新月抱摞化学卷子找葛明亮请教时,我并没有多想不开。哪怕他的化学糟得一塌糊涂。

柳新月和葛明亮头挨着头,声音娇羞地问:亮亮,你看这个化学元素我写得对么?

天呐!幸亏她没叫小亮亮,不然,中午那二两米饭又白吃了。你说这都谁家孩子,牙都长全了吗?跑这儿来撒娇!更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在我这儿像个跟班的葛明亮,瞬间威武得像从兵马俑里爬出来的秦始皇,挺直了脊梁,拽得不行。这么简单你都不会?上课时怎么听的?

柳新月心不在焉地随声嗯着,眼神却从葛明亮那儿飘忽到我这儿,眉角一扬,充满了挑衅。

亮亮,那我这个到底对不对嘛?

先前我还对葛明亮偷偷崇拜了一下,以为他多有能耐,能把柳新月不放在眼里。可还没膜拜完呢,就听那家伙明显底气不足地说:你,你稍等一下……

真没用!还说什么柳新月太像个妖精,和她在一起会被吸光人气而死。现在呢?还不一样服服帖帖。

苍天啊,大地啊!就在我绝望地闭上眼睛时,听到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那个那个,你让我先翻下书。

呃,原来是这样。

哦耶!葛明亮终于抵抗住了女色的诱惑!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欢欣鼓舞的事啊!我是多么想冲上去吧唧他一口啊!

冲动是魔鬼!所以,我绝不能冲动,我要稳住。

就在我动与不动间,柳新月一个站立不稳,就要倒在葛明亮身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我,英勇地出现了。柳新月的小脸由红变绿的同时,安小天绿了吧唧的小脸已经紧张到快要抽搐。我冲葛明亮眨眨眼,那小子一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嘴脸。我扶扶身上的柳新月,大叫一声:快拿冷水来!

不等我说完,柳新月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杜可可,咱们走着瞧!

我去找安小天。我不能让他在柳新月这条歧途上越走越远。安小天依旧一副黑脸膛,弄得比包公还包公。你说我哪一点对不起他安小天了!一没挖他们家祖坟,二没杀他全家,三没逼良为娼,他用得着天天对我爱理不理么?就算他那屁股再冷,也该被我贴热了啊!可他依然是脸上写着“闲人勿近”的字样。

我说安小天你就算不信我,但总得信你自己的眼睛吧?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眼无珠。

你才有眼无珠。去就去,谁怕谁!

你看,我是在帮他,倒弄得像我把他怎么样了似的。不过,激将法的力量还是伟大滴!安小天同学成功地出现在樱花园的假山后面。

五月将至,樱花已开得漫山遍野。风一吹,潇潇洒洒入眼皆风花。我与安小天并肩躲在樱花树下,共同呼吸着彼此眼里的樱花香,真希望世界就此停止。不问以前,不要将来,只与安小天两个人,彼此对望,生生世世。这该有多美好啊!

可不等我花痴完事儿。安小天一个“六指神功”把我掐离了梦幻世界。顺着他哀伤的目光,我看到可爱的葛明亮同志出现了!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的柳新月。

哦,柳新月。在安小天眼里娇媚如花,温柔似水的柳新月,终于抛了旧爱,迎来新欢。可新欢葛明亮似乎并未领她的情。

你不是喜欢安小天么?

沉默。长久的沉默。柳新月只是抿着小嘴,不肯说话。这边,我与安小天却紧张得不行。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

当然,我希望她说不。安小天不自觉地拽住我的手,紧紧攥在掌心里,并不长的指甲抠得我眼泪都快疼出来了。我怎么可以哭呢?这可是我与安小天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疼也不说疼!

都过去了。柳新月避重就轻,水嗒嗒的小眼神冲葛明亮一个劲地翻飞。

顶住!在这关键时刻,一定要顶住!此时此刻,我是多么害怕葛同学瞬间倒戈啊!

你接近安小天,是不是因为杜可可?

哦耶!葛明亮的台词背得滚瓜烂熟,还真不是盖的!还好我够聪明,提前让他做足了准备。

到底是不是?!此时葛明亮的身影是多么高大啊!他那像鹰般的眼神多么带劲啊!我甚至都有点儿喜欢上他了。

是又怎样?没错!我接近安小天是因为杜可可,谁让她从小就欺负我!抢我的玩具,抢我的伙伴,甚至抢走了我暗恋半年多的小胖!柳新月突然声嘶力竭,发起飙来。

不是吧?为了一个满脸鼻涕的小胖!

问关键的啊?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再不问点有价值的东西出来,我这只手算是废了。安小天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到我的肉里,这又叫不叫有“肌肤之亲”呢?我亦悲亦喜地想。

那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安小天?

情况不对,葛明亮分明在柳新月梨花带雨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声音里像渗了水般,绵软得酥麻起来。

完蛋了,估计不出一秒钟,葛明亮那死小子就会将对面的美人揽入怀中。

可就在葛明亮眼里起了爱意前,我真切地听到柳新月声音坚定地说:除了你,我从未爱过任何人。

头掉了,碗大个疤。再过二十年,老子又是条好汉!

我两腿筛糠地挡在安小天前面,指着对面的“十三太保”吹胡子瞪眼。想当年,他嘴上那条很有纪念意义的疤,就是小时候被我用手撕开的!

今天,我怎么会怕他呢?可他身后站的那二十几个手持长棍的小混混,为何让我的头“嗡”一声就大了。

安小天在身后不知死活地要出来,说祸是他闯的,他自己会处理。

他怎么处理?难道等着出去被人打成肉夹馍么?那天,安小天生生将我的手背抠出四道血痕后,一个人跑到学校外面的小酒馆喝得一塌糊涂。结账时很牛叉地一酒瓶撂倒只是踩了他脚一下的“十三太保”。更牛叉的还在后头,他打完后,一个劲地嚷嚷杜可可是他老大,谁敢动他根手指头试试。

天!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拉了进来。

我说安小天你快跑啊,我来掩护垫后!

可不等我冲过去,已经有个身影比我跑得还快冲了过去。一面跑一面嘴里喊着:杜可可你快跑,他们是冲我来的!

可是他这样喊,我会死得更快!他是怕别人不知道我叫杜可可么?还是不知道我的仇家满天下?

在砖头飞了又飞,棍子断了又断后,我与安小天已经浑身挂了彩。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患难与共,生死相随。

等到“十三太保”抄起一块砖头,朝着已经像血葫芦一样的安小天拍过去时,我不顾一切地扑向安小天。

然后,晕了。

医院漂亮的护士小姐,朝着二号病床上的病人亲切地说了句:小心,肝!安小天那小混蛋不假思索地说了句:小宝贝。我单手用力,掐得安小天一天天红润起来的小脸,瞬间就白了。

你要死啊,那么用力掐我!你说他在樱花树下死命掐我时,怎么就忘了我也会疼呢!

窗外不知名的小花开得到处都香喷喷的。病床上安小天那不规矩的小思想,随着身体的康复又开始四处活跃了。看来,掐得还不够狠。

我一招“大力金刚掌”将安小天的目光给拽了回来。胸有成竹地问:你,安小天,要不要收回“就算地球上只剩下我和你两个人,我还是不会喜欢你”这种欠扁的话。

不要。

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要。

我是说,就剩下我和你了,连蚂蚁蝈蝈都没有了,你都不会喜欢我么?

真的没有第三个人了么?

没有没有,坚决没有!就算是有,我也会把他变成没有!我杜可可说到做到!这下,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喜欢一下我?

我发誓这是我长到十九岁,厚着脸皮说的最肉麻的情话。可安小天那死小子竟然可以无动于衷。他难道看不出我已经快忍无可忍了吗?

就在我紧握双拳,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得他满地找牙时,安小天这臭小子慢条斯理地说道:看在你替我挨了一砖头的份上,可以考虑考虑。不过,葛明亮呢?

咦?难道他是在吃飞醋么?如果这样,是不是能证明其实他是有点儿喜欢我的?哪怕一点点。

葛明亮其实是我远房表哥,不然会那么帮我?他之所以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是怕因为我而招来杀身之祸。而此时,该是功成身退,与柳新月“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吧。

过了大概0.01秒,安小天果然不负众望,很地问:以后有你罩着,可不可以不收我的保护费?

哼!那当然。不过,安小天你要小心了,从此以后,我可要拉着你的手一起步入彪悍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