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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青:还是一个“老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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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青的作品引导了一个新的风潮,形成了表达我们民族探索精神的一代画风,他的作品成为中国当代美术史的一个里程碑是无可争议的。

布达拉宫的金顶,在阳光下闪耀光芒。

一群犷悍的康巴人,脸带憨厚的微笑,站立在土墙前。

陈旧的地毯上,三位母亲地哺乳着怀中婴儿。虔诚的信男信女正在朝圣。

这几段不成系统的文字,实际上是一幅幅描绘人民生活的油画简介。当它出现在北京中央美术学院举办的毕业生画展上时,曾引起中外同行的啧啧赞叹:“这是中国当代真正的艺术珍品!”

这些油画出于当年27岁的上海青年陈丹青之手,他是“”后中央美术学院第一批油画系研究生。

一组油画的语言

题材并不是陈丹青的专利,但陈丹青的《组画》却将题材提升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他笔下的藏民不再是载歌载舞的宣传符号,而是一种深沉、厚重的文化的载体,加之陈丹青所尝试的一种相当纯正的油画语言,他打破了在人们头脑中成为定势的苏联式的绘画格局。

组画中那幅《康巴汉子》里有5个看起来十分强悍的男子汉。他们紧紧聚在一起,形成的力量似乎就要撑破画框,完全不同于80年代以前人们在其它画面和舞台上司空见惯的载歌载舞、敬献哈达的藏民。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朱乃正说:“在这些真实的艺术形象面前,你不禁会问:‘他们在想什么?’‘他们需要什么?’甚至使你进一步思考一个人和民族的命运。”

在那个时代,中国确实还没人画这些东西。

不过,所有有关《组画》的口碑都是陈丹青本人没有料到的。当年画画的时候,陈丹青根本不懂,前一次进藏,他当成是“苏联”,后一次进藏,他干脆当成是“法国”了。而当时所有认同组画的人,其实认同的既是,又是假想的欧洲绘画。影响需要衔接,给了陈丹青衔接的可能。“直到18年后回国我才知道《组画》影响这么久,”他曾经对媒体这样说,“居然至今还是谈资,我有点惊讶。”

成为“资深盲流画家”

陈丹青曾在赣南和苏北当了8年知青,在乡办企业画过几百个骨灰盒。偶尔被当作“御用”人才借调到县上作画,画那些宣传教条的作品,绘画材料费统统报销。他早年的主题性创作《给写信》,表现一群知青决意“扎根”农村的心意,而他内心却和成千上万的知青一样,盼望回城。“你不说假话,你连画画的资格都没有,你画着虚假的主题,你的处境却是真实的。”陈丹青解释道,“中国人的言行向来难分真假,‘’一代的言行则无所谓真,也无所谓假。”

“我们谁都是体制的合作者,当年一心想要进入体制。”29年前,陈丹青远比今日千万名青年学子“幸运”:当他报考“”后中央美院第一届油画研究生时,当时的教育方针是“多出人才,快出人才”,切实贯彻“择优录取”的招生政策。那年,陈丹青以外语零分、专业高分被录取。他在外语考卷上写下“我是知青,没有上过学,不懂外语。”随即交卷,离开考场。

1978年考入中央美院后,他终于成为准官方画家。但是毕业后留校任教才一年,他便移居纽约,一去18年,成为“资深盲流画家”。“知青、盲流、个体,其实是一回事,就是在体制外自己养活自己,自己担当自己的选择。”陈丹青说。这一长期经历“重新塑造”了他现在的个性。

还是一个“老愤青

2000年,陈丹青应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邀请回国任教,成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的特聘教授及博士生导师。回来一看:“教学计划、教学大纲、教学思想、教学评估,是艺术学院的头等大事:没完没了的表格、会议、研讨、论文,加上满坑满谷的教材――艺术学院从未像今天这样臃肿庞大,像今天这样充斥办学的教条。”

在他每年重复填写的表格中,陈丹青从来都拒绝填写“科研项目”,并在文章中公开咒骂:“‘科研’,一个外行词语,竟公然霸占着艺术学院的教学表格,这是对艺术的轻蔑,深刻的轻蔑!”2002年,学院发给教师每人一张“学术体系评价报告”调查问询表,陈丹青为此写了一份《个人意见书》。他写道:“只要出现‘量化’、‘管理’、‘科学’、‘科研’等等辞令,我就不会填写类似的表格,这类辞令与人文艺术及其相关教育无涉,在这些辞令构成的话语文本中,我们无法辨认人文艺术的规律与本质,因此,我不要进入这一‘话语圈套’。”

在这样的体制下生活5年后,陈丹青终于忍受不了了,于是,他在2005年选择“出走清华”,最终,因手上还有研究生尚未毕业,他不得不与校方又签了两年的合同。但是,他依然坚信:“对任何一位想当艺术家的青年,今日的考试制度是不折不扣的荒谬与侮辱。”

从批评教育体制,到剖析他最敬爱的鲁迅的死亡观,陈丹青的观点一向直截、犀利。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就是一个‘老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