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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有个“骨灰级”粉丝,叫葛清,是荆州街头少年,他臂上刺白诗,胸上刻白词,臀上也雕版印刷白居易的诗文,“自颈以下,遍刺白居易舍人诗”,皮肤变成文化衫,“凡刻三十余首,体无完肤”,唐人称之为“白舍人行吟图”。
白居易这粉丝,有多少文化?对白居易懂得多少?值得怀疑。唐代这些刺青粉丝,大都略通文墨,却非文墨中人,高呼喜欢白居易,其实是跟风而已。
成都还有一位小将,为当朝名臣韦表微的堂兄,从小不爱读书,嗜好刺青。他的叔叔终于有一天忍无可忍了,叫他宽衣解带,结果发现这孩子胸口图案比较诡异:一棵大树,树上落了10只鸟,还挂着一面镜子,镜子的一头系着带子,被一个人捞着。他叔“莫名惊诧”,遂提出疑问。这小将嫣然一笑说:“叔啊叔,难道你没读过张籍的诗么?就叫《晚景寒鸦集》啊!”“挽镜”谐“晚景”。
与其说唐朝刺青是文化现象,不如说是时尚现象。有一段时间,唐朝很多城市兴起一股刺青风。得风气之先者,手臂上刺龙,胸脯上刺熊,背上臀上刺猫狗青蛙,打着赤膊光着腿,吹着口哨,在街头招摇,其他少爷见了,感觉刺激,也就群起效仿。所刺的图案,多奇形怪状,多猛禽野兽。
有个叫崔承宠的,年轻时候当过兵,转业到地方后,做了个“黔南观察使”,他身上的刺青怪吓人的:“遍身刺一蛇,始自左手,口张臂食两指,绕腕匝颈”,人见人怕,他爱拿来吓人,常在饭局上,忽地把衣袖捋上来,把胳膊伸到美女面前,大叫“蛇咬尔”,吓得美女花容失色。
高陵县街头少年宋元素,右臂上刺葫芦,上面是个人头;小毛贼赵武建,身上刺青160多处,大都是番印、盘鹊等怪物;像白居易粉丝葛清,身没怀多少文化而心向往文化,遍刺诗歌与励志美文的不多。
很多人看到刺青之风如此盛行,推导唐朝文化开放,个性张扬,其实有点误读。与其他朝代相比,唐朝政治是要包容一些,但唐朝社会管理是不是达到自治自管阶段了?远没有。唐朝很多官员,对街头青年的刺青时尚,所取政策其实是大力打压乃至武力镇压,将“时尚娱乐”转为“行政悲歌”。
唐太和年间的“京城市长”(京兆尹)杨虞卿,见刺青者就捉,捉了就杀。长安街上有三个少年,身上刺了字,字里有“王子”两字,被杨市长调遣500警力,将三少年逮捕,咔嚓杀了头。
对刺青更憎恶的,是另一京城市长薛元赏。文身青年略有不法,即施以严打。他曾一次将30多个刺身青年“公决”于大街之上,还将尸体挂在街头,以儆效尤。其实,薛市长那次专项行动,捉的远不止30人,其他的,他给的处置是:“市有点青者,皆灸减之”,就是对已有刺青的,全部用火烧,用火烙,将痕迹消除。
不仅作为政治中心的京城是这种思维,其他地方领导,也是如此。因文身而获罪的人比比皆是。
文身青年里头,可能是有些地痞流氓,他们喝酒砸场子,上房偷银子,但大多只是跟时尚,求刺激,小小叛逆一下。但唐朝官员一顿严打,使得“文青”转“愤青”,造成官民对立。如京城市长薛元赏专项严打文青后,一些文青爱好者将原先刺青搞怪转为刺青反叛,有个叫张千的,跑到文青店里,左胳膊刺“生不怕京兆尹”,右胳膊刺“死不畏阎罗王”,对抗性是非常强的。也不是他要揭竿,而是表明他对官府严重不满。很多愤青就是这么制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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