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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汇储备是否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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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人民币的加速贬值与外汇储备的下降,引发了市场对中国外汇储备是否足够的担忧,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外汇储备下降的风险呢?

近期市场对中国外汇储备充足性的担忧有增无减。中国经济下行压力持续,以及美联储启动加息周期而加剧人民币贬值预期,是市场担心中国外汇储备是否能足够应对资本外流压力的主要原因。

美联储加息后,阿根廷宣布取消资本管制,并将持有的人民币金融资产兑换成美元以提高自身储备的流动性,也增加了市场对非居民可能跟风抛售人民币金融资产的疑虑,从而加剧了对中国外汇储备充足性的担忧。那么,中国外汇储备到底够不够?如何应对外汇储备下降风险?

从预防性角度看,衡量一个国家的外汇储备是否处于合意水平的传统指标包括 “进口金额覆盖率”、“短期负债覆盖率”、“广义货币数量(M2)”、“GDP”等单一指标,但使用单一指标的方法存在着诸多问题,而且使用不同单一指标估算国家的外汇储备量需求会得到不同的结果,这些结果之间往往差距较大。使用传统的单一指标估计外汇储备需求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我们根据国际经验,并运用IMF所倡导的综合性指标,估算了中国外汇储备的预防性需求。如果参考固定汇率体制标准,中国外汇储备的预防性需求的下限基准值为2.88万亿美元,而参考浮动汇率体制标准,外汇储备的预防性需求的下限基准值为1.63万亿美元。由于中国的汇率机制属于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预防性外汇储备需求的下限介于1.63万亿-2.88万亿美元之间。当前外汇储备为3.33万亿美元, 高于我们根据国际经验估算的预防性国际储备需求的下限1.63万亿-2.88万亿美元。

互换协议与境外人民币金融资产被抛售或不构成外汇储备下滑的主要风险,而风险更多的是可能来自境内居民抛售人民币资产导致资本外流。互换协议仅仅是中国央行对其他央行的借款承诺,而不是它们实际持有的人民币资产。包括QFII等在内的非居民在境内持有人民币金融资产约为6800亿美元,而境外人民币资产约为3900亿美元,在最极端的情况下,假设这些全部被抛售并被央行购买,中国的外汇储备或下降至2.22万亿美元,但还没有太多偏离预防性需求之底线。

外汇储备下滑的风险更多可能来自于境内居民将人民币兑换成美元的资本外流压力。国际经验显示,一旦10%的M2出现资本外流,则会消耗2.15万亿美元,外汇储备或面临不足的风险。

适时加强资本账户审慎管理,是防止外汇储备快速下滑和应对资本外流压力比较可取的方法。对中国而言,通过货币互换协议、向国际机构借款、提高国内利率以及一次性货币贬值等方法来应对储备不足的风险均不可取。

加强资本账户审慎管理并不等同于资本控制,即使在资本账户开放的经济体,也完全可以采用审慎管理方法防范金融风险。IMF对资本账户审慎管理也表示认可,甚至指出,为维护宏观经济稳定,各国对资本项目进行一定程度的管制或采取临时性的管制措施是合理的。早在2012年,央行行长周小川在《资本项目开放的前景和途径》一文中就明确提出:有关资本项目可兑换与放松外汇管制方面,也要有清醒的认识,外汇管制实际是个程度问题。保留必要的监控未必有碍于实现可兑换:一是有必要对私人和公共对外债务实行宏观审慎管理;二是有必要对金融跨境交易进行必要的监控;三是有必要对短期投机性跨境资本流动进行适当的管理。资本账户审慎管理的方法主要包括价格、数量、期限等方面的管理。

国际经验显示,在经济基本面改善,对资本的吸引力上升的情况下,审慎监管对遏制资本外流的作用较大。IMF的研究同时也表明,有必要在风险大幅上升之前进行资本流动管理,如果等到形势很严峻时才操作,效果往往不太好。

作者为中信证券

首席宏观分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