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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已毕,成长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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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档案

经历:1969年生于江苏无锡市,毕业于东南大学。当过中学教师、记者、编辑。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专栏作家,出版6部作品集。

爱好:阅读、写作

中学时最喜欢的作家:汪曾祺

中学时最喜欢的学科:语文、化学

中学时的职业梦想:当一名创意厨师。

中学时最喜欢的格言:未来尚有无限可能,人生这场马拉松究竞谁会赢还不一定呢!

有这样一个女孩,她行之有效的学习方法,都是在中考之后形成的。这是否太迟?

一点儿也不迟啊。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比拼毅力的马拉松。那么中考只不过是5公里处的一个补给站。在这个补给站上,嗓子眼冒烟、精疲力竭,并且眼看着同窗好友都冲得没影儿的人,是我的女儿侯睿恺。

身为家长,我已经不能责怪她不够努力了,因为整个初三她没有打过游戏,没有看过电影。没有逛过街,没有出门旅行过,每晚都用功到凌晨。然而,就算已经使尽全力,她好像依旧难以跟上轻松迅捷地前M的大部队。

她的中考成绩并不差,满分740分,她考了676分。但可怕的是,她周围坐满了中考成绩在695分以上的“小天才”。女儿拿到中考成绩单之后哭了,她的成绩比理想中的差了一个档次。她觉得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免不了被埋没的命运。

因为看到了她的努力,老师为她争取到了母校高中部的一个扩招名额。作为母亲,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忧虑:她高中依旧有机会就读于最好的学校,如果成绩不错,还有被保送进重点大学的资格:但她以“吊车尾”的成绩进入她所在学校的高中部,我很担心她扛不住那种压力。一个朋友的孩子,之前已经为获得扩招生身份付出了高昂的代价――那孩子升人高一后,由于学习跟不上。变成了网游沉迷者,除了语文,其他的科目都不及格;仅仅半年时间,那16岁男孩的头发就已经被焦虑染得花白。

是就读母校,还是退出来上一所压力小一点的普通高中?我们为此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女儿说:“我要弄明白为啥我这样努力,结局还是不美好。我想知道我的智商还有没有救。没弄明白这些问题,我怎能昂首挺胸回到母校上高中?”听完她的话,我暗暗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事关她能否重拾自信的大问题,我最好一次性给予解答。

我去请教在重点高中教书近40年的朋友王栋生,他是特级教师、杂文家。王老师耐心听我絮叨完,说:“周末晚上。你带孩子来我的办公室,我跟她谈谈。你让她把这两年的周记本带着,我给她‘号号脉’。”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蝉鸣稠密的夜晚。王老师并没有跟我女儿具体谈怎样阅读、怎样写作。他只是做了老一辈导师经常跟弟子做的事――漫谈、倾听,以及看似没有主旨的点拨。

在日落后幽暗的校园里,他带着我们母女一路观赏校园里的各色景物。名人校友们,包括文学家、艺术家、数学家,他们的铜像在校园深处熠熠生辉,王老师仿佛不经意地说起这些校友一生经历过怎样的艰难困苦,又是怎样从绝境中站了起来。路过一栋教学楼,王老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原来,多年前,一名学生不堪学习压力,在此跳楼,一个生命就此陨落。王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女儿说:“我每次路过这里,都会为那孩子默哀半分钟。多么不值得,孩子,别看你现在很不起眼,只要‘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地努力下去,再过个七八年,你一定想乘坐时光飞船,回到今天的你身边,拍拍你的肩头说别灰心,再过几年,你就会找到自己的志趣,变成业内‘大神’。”

我女儿懵懂地睁大了眼:“会有那么一天吗?你保证?”

“我保证!”王老师笃定地说,“当我变成一个古稀老人时,你会自信地站在这里,对我说道:‘王老师,您猜对了!虽然我爬过沼泽地。攀过大雪山,但一切艰难困苦,我都熬下来啦!我有天分,只是这天分就像石头里的翡翠,要比别人多切割、打磨几次,才能露出来。”’

那一刻,我看到女儿黯淡的眸子就像被挑亮的灯芯一样。我知道,那是一个崭新的开始。“要相信自己是一块好石头,包藏着纯度很高的翡翠,包藏着你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天分。”这句话一直激励着她熬过高中阶段。

2012年1月,侯睿恺以高出录取线27.5分的保送生考试成绩,被武汉大学英语翻译系提前录取。现在,她在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攻读翻译与口译方向硕士。我明白,她今日所有的自信,都源自那次痛苦的中考,源自中考过后那个夜晚的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