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呼啸山庄》主题的表现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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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英国女作家艾米莉・勃朗特的小说《呼啸山庄》作为一部文学经典近二百年来一直受到读者的青睐，因为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之间的爱恨情仇的故事反映了生命始原的样子。电影《呼啸山庄》正是由同名小说改编拍摄而成，整个影片以黑色为主色调，像是缺少灯光与蜡烛，无边的黑暗将人带入无限的压抑当中。本文通过分析影片的故事梗概，从凯瑟琳的“双性同体”、凯瑟琳的自我分裂、凯瑟琳的堕落三个角度论述了《呼啸山庄》的主题以及多重表现手法。

[关键词]电影；《呼啸山庄》； 故事梗概；影片主题；表现手法

一、引言

艾米莉・勃朗特是个杰出的作家，她的作品打破了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写作传统，将哥特式小说赋予了一种崭新的形式，其作品也因此成为经典。由著作改编的电影《呼啸山庄》让人联想到抽象的画作，交织的色彩、扭曲的线条、压抑不住的感情、奔腾强烈的灵魂，犹如飓风般的毁灭性，最后却是风雨过后如水的宁静，然而回过头看一切都是满目疮痍。“这是描述一个灵魂在两具躯壳里挣扎的故事。”

二、影片《呼啸山庄》的叙事策略

电影开篇，老主人公恩肖把吉卜赛弃儿希斯克利夫带回了呼啸山庄，恩肖的女儿凯瑟琳与希斯克利夫一起玩耍，一起长大，两人快乐地在草原上骑马，在山庄里游戏，对小屋恶作剧。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心智的发育，两人渐渐萌生了爱情。爱情是尘世最大的幸福，也是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无意中闯入画眉山庄，并结识了山庄的主人埃德加・林顿。天真的凯瑟琳被山庄里的一切吸引，林顿的绅士、华丽的衣裳、得体的举止以及山庄的精美，使她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甚至开始嫌弃希斯克利夫脏。被蒙蔽双眼的凯瑟琳嫁给了林顿，搬进了画眉山庄生活。希斯克利夫生气地离家出走。

多年之后，经商发财的希斯克利夫衣锦还乡，在呼啸山庄开始了报复之路。凯瑟琳的哥哥辛德雷是个生活放荡、整日酗酒、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在希斯克利夫小的时候，辛德雷经常欺负他。“他不是我的弟弟，他只是个黑鬼！”辛德雷把剩余的家产都抵押给了希斯克利夫，并且沦为他的下人。凯瑟琳嫁给林顿之后被他虚伪的真面目痛伤，生下女儿凯蒂之后不久就离开了人世。希斯克利夫为了报复林顿，勾搭上了他的妹妹伊莎贝拉，并带着伊莎贝拉私奔了。实际上他的内心没有对除了凯瑟琳以外的任何人的爱，他把伊莎贝拉关进地下室，用尽手段折磨她。伊莎贝拉趁乱从山庄逃了出来，在伦敦的郊外生下了他与希斯克利夫的儿子林顿・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扭曲的心理让他做尽了变态之事，他强迫凯瑟琳的女儿凯蒂与自己的儿子小林顿结婚，并将画眉山庄占为己有。辛德雷的儿子哈里顿在希斯克利夫的抚养下逐渐长大，尽管他被希斯克利夫剥夺了上学的权利，他依然是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绅士，小林顿死后凯蒂对哈里顿产生了爱意，两个人的情意绵绵激怒了希斯克利夫，他想要拆散他们。可就在观察他们的同时，希斯克利夫回忆起了当年与凯瑟琳的点点滴滴，往事浮现心头，爱意化解恨意，他呼唤着凯瑟琳的名字离开了人世。

三、影片《呼啸山庄》的主题及多重表现手法

（一）我就是希斯克利夫！――凯瑟琳的“双性同体”

低矮的房屋、倾斜的树干、遍布的荆棘、呼啸的北风、阴森的氛围，呼啸山庄让人感觉仿佛置身地狱，尤其是和经过精美装饰的有“纯白的天花板镶着金边，一大堆玻璃坠子用银链子从天花板中间吊下来”的画眉山庄比。恩肖发现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走得很近，他非常愤怒，在他看来这个弃儿一文不值、十分下贱。他用皮鞭警告希斯克利夫，无情的抽打像是地狱里残酷的惩罚，这也在希斯克利夫的内心埋下了恨的种子。受过大学教育的凯瑟琳哥哥辛德雷更加看不上这个“叽里咕噜四下呆望”“黑得简直像从磁鬼那儿来的”人。孟子曰，“人性本善良”，希斯克利夫扭曲的性格是在黑暗的呼啸山庄形成的，人们的鄙视和嫌弃让他的内心恶的怪兽越长越大。

我们和凯瑟琳一样误以为画眉山庄才是天堂。整天与黑乎乎的希斯克利夫混在一起的凯瑟琳被精致的食物、华美的服装和绅士的甜言蜜语迷住了眼睛，从未感受过这些的她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她开始嫌弃希斯克利夫，对他说：“你的手太脏了，黑乎乎的，你应该去洗干净。”要知道他们一起手拉手从小玩到大。当爱渐渐擦亮凯瑟琳的双眼时，她对管家说：“如果我在天堂，耐莉，我一定会非常凄惨。我只是要说天堂并不像我的家。我就哭得很伤心，要回到尘世上来。而天使们大为愤怒，就把我扔到呼啸山庄的草原中间了。我就在那儿醒过来，高兴得直哭。”凯瑟琳离开希斯克利夫才幡然醒悟：“呼啸山庄才是天堂，希斯克利夫才是天堂！”“当我忘了你的时候，我也就忘了我自己。”“我这么爱他，并不是因为他长得英俊，而是因为他比我更像我自己。不管我们的灵魂是什么做的，他的和我的是完全一样的。”“如果你还在这个世界存在着，那么这个世界无论什么样，对我都是有意义的。如果你不在了，无论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它在我眼里也只是一片荒漠。”

从小渴望马鞭的凯瑟琳与希斯克利夫一起骑马，也只有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孩子在一起时她才会“总是兴高采烈，舌头动个不停――唱呀，笑呀，谁不附和着她，就纠缠不休”；“在教区内就数她有最漂亮的眼睛，最甜蜜的微笑，最轻巧的步子”。他们两个有着一样的灵魂。如果凯瑟琳是一张未完成的画，那么希斯克利夫就填补了她所有缺失的色彩和空白。他们就像彼此的影子，完成了双性同体的进化。他们的爱与恨都遵循着人类最本真的天性，无论别人怎样看待，他们才是彼此的天堂。

（二）别人的天堂对我没有丝毫价值！――凯瑟琳的自我分裂

灵魂的自由和生命的不羁才是天堂该有的样子，在凯瑟琳看来别人眼中认为的天堂对她来说一文不值。她无所谓天上的星星月亮，她只要尘世的幸福，只要那个能读懂自己的人。但电影画面让我们看到的是凯瑟琳嫁给了帅气富有的林顿，物质的贪恋和精神的虚荣让凯瑟琳放弃了天堂，但是她又哭着对仆人说：“希斯克利夫一直都被人瞧不起，我希望通过嫁给林顿来提高他的地位。我爱他，爱他的帅气，爱他的独一无二，爱他真挚的灵魂。”

影片《呼啸山庄》中造成凯瑟琳自我分裂的人是他的亲哥哥辛德雷。受过高等教育的辛德雷不再明目张胆地辱骂希斯克利夫，他开始了文明的进化。正是这种所谓的文明像一把利刃直剜人的心脏，也切断了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的联系。辛德雷受教育归来后想要重整山庄的秩序，他希望把一间卧室改造成书房，希望凯瑟琳变成淑女，希望把自己的妹妹嫁给身份地位物质兼有的林顿，他认为 “林顿能给她更好的生活”。辛德雷把希斯克利夫驱逐出呼啸山庄，并让凯瑟琳和林顿亲密接触，见识不一样的世界，五个星期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她不再是一个不戴帽子的小野人，跳到屋里，冲过来把我们搂得都喘不过气，而是从一匹漂亮的小黑马身上下来的一个非常端庄的人，棕色的发卷从一支插着羽毛的海狸皮帽子里垂下来，穿一件长长的布质的骑马服。她必须用双手提着衣裙，才能雍容华贵地走进”。辛德雷的耳边风让天真的凯瑟琳迷失了方向走进了天堂一般的地狱。

假如你是没有灵魂的观众，你肯定不能理解凯瑟琳从天堂到地狱的堕落。被打造成淑女的凯瑟琳再也无法容忍希斯克利夫的野蛮和粗鲁，她希望得到身份和地位，但这些希斯克利夫都不能给她，于是她选择嫁给林顿。凯瑟琳的妥协是对英国父权社会的妥协。身份和地位的诱惑大于爱情的力量。可以改变的是人的气质，但是人的灵魂无法改变。双性同体的凯瑟琳骨子里自带野性，她与天地相通、与山水相连，她没有办法忍受束缚和约束，她不能让自己的自由、热情和灵魂被压抑，她因为自己的堕落苦不堪言，“假使在12岁的时候我就被迫离开了山庄，每一件往事的联想，我的一切一切，就像那时候希斯克利夫一样，而一下子就成了林顿夫人，画眉山庄的主妇，一个陌生人的妻子：从此以后从我原来的世界里放逐出来，成了流浪人。你可以想象我沉沦的深渊是什么样子！”事情一旦发生改变就很难回到孩子时代的童真模样。凯瑟琳无论有多懊悔，她和希斯克利夫都无法回到最初了。当她病重的时候，她强烈要求打开窗户，她想要吹一吹呼啸山庄邪恶的北风，但是身处画眉山庄的她只能任由冰冷的心在伤痕累累的灵魂上撒盐。

（三）可怜的东西，将他放到地窖中吧！――凯瑟琳的堕落

影片《呼啸山庄》中凯瑟琳爱希斯克利夫就像爱自己，因为希斯克利夫比自己更像自己，她意识到那个被放逐的“吉卜赛人”的身体内部，比她自己身上保存了更多的原初自我。凯瑟琳失去了希斯克利夫就等同于失去了自我，她的精神世界已然不复存在。画眉山庄要求女性必须拥有端庄大方的姿态，精致曼妙的身姿，凯瑟琳在适应画眉山庄要求的时候，内心承受着巨大的折磨和痛苦，这是她人格社会化、规范化的过程，也是她灵魂堕落的开始。凯瑟琳穿上华服的时候，清醒的希斯克利夫对她说：“他弄脏你的漂亮洋装。但是谁弄脏你的心？不是呼啸山庄！谁将你变成徒然的、廉价的、世间的愚人？林顿做的！你将会无法爱他，但是你将会因为你的虚荣心让你自己被爱。被那个穿带扣子鞋子的懦夫爱！”她并没有听从希斯克利夫的劝告。她把那个充满野性和自由的自己一点点从身体里剥落，最后的她只剩下一具躯壳。这具躯壳无力与生命抗争，任由恶魔拿走自己的灵魂。

无论世界怎样变幻，真正起到决定作用的还是人的内心，我们无法否认是凯瑟琳蠢蠢欲动的欲望之虫把她拉进了堕落的深渊。欲望是多么可怕的东西。“欲望是人遭受磨难的根源。诚然，欲望可以使人得到欢乐和幸福；但这欢乐、幸福的背后却是苦难，乐极是要生悲的；一切欲望实现之后，却也免不了灾难。”欲望让凯瑟琳迷失自我坠入地狱，欲望让希斯克利夫纯真的灵魂背上肮脏的报复心理，欲望让辛德雷不顾妹妹真正的感受与爱恋把她推向恶魔之手，欲望让伊莎贝拉跟不爱自己的人交织野合浪迹天涯。

与凯瑟琳一样堕落的还有林顿的妹妹伊莎贝拉。她与凯瑟琳的堕落恰恰相反，她是被时代精心打磨过的女性，一丝不苟的头发、精致白皙的妆容、挺直曼妙的身姿、干净华丽的衣服，这些都是她从小到大接触到的文明。当她遇到充满野性气息的希斯克利夫时，她彻底被吸引了。她拥有一般女孩子身上所有的浪漫情怀和英雄情结，她误以为希斯克利夫就是传说中的英雄。然而天使与撒旦不能共存，希斯克利夫的内心只有强烈的报复，伊莎贝拉同样从天堂走进了地狱，只能忍受希斯克利夫变态一般的折磨和报复。她的堕落也是受到父权社会的影响。

四、结语

英国女作家艾米莉・勃朗特创作的小说《呼啸山庄》作为一部文学经典近二百年来一直受到读者的青睐，因为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之间的爱恨情仇的故事反映了生命始原的样子。电影《呼啸山庄》正是由该同名小说改编拍摄而成，整个影片以黑色为主色调，像是缺少灯光与蜡烛，无边的黑暗将人带入无限的压抑当中。《呼啸山庄》是对天堂与地狱的重新构建，是对爱与恨的极端表现，是欲望与文明的强烈冲突。希斯克利夫最后的死亡让我们重新看见了人性的复苏，像是春回大地的温暖，仲夏夜恬静安然的梦，初秋早上的肃穆宁静。希望每个看过这部影片的观众都会感悟到因为自由而显得格外宝贵，爱如春风能感化人间万物，人性的幡然醒悟让世界格外美好。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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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栗华.“野孩子”的爱和恨――对《呼啸山庄》意象和主题的一种阐释[J].北方论丛，2001（06）.

[5] 周庆贺.反叛社会 返回自然――《呼啸山庄》的主题新论[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04）.

[6] [法]吉尔・德勒兹.康德与伯格森解读[M].张宇凌，关群德，译.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

[作者简介] 张伯玮（1981―），男，河北保定人，硕士研究生，河北外国语职业学院国际商务系国际商务教研室讲师。主要研究方向：教育学、英语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