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教学和其他技能教学的相似点:对语言教师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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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本文表述了一个研究网球教练教学的个案研究。目的是将网球课堂教学和语言课堂教学进行比对,并从中寻找语言教师在课堂教学中值得借鉴的地方。

关键词: 技能教学 语言教学 以任务为基础的教学 错误 过失

一、引论

本文介绍了一个为期一年,名为“探索非语言技能教学过程以及评估他们与语言教学的相关性”的研究项目;此项目简称为START(Skills Training And its Relevance to Teaching),目的是将除语言教学以外的其他技能教学过程与语言教学过程进行比较,并从中获得对语言教学的启示。

二、START背景介绍

现有的语言教学之中,外语教师通常借助语言学,以及母语和第二语言习得的研究来获得教学的灵感。当然这是一种合理的策略,并已经被运用了多年。在过去的五十年中,乔姆斯基的理论与语言学习者的语言习得机制(Language Acquisition Device)为这一策略提供了理论上的依据(Piatelli-Palmarini,1980)。语言习得不同于其他认知领域习得的过程。虽然说乔姆斯基的理论主要是针对一语习得而不是二语习得,但是他的理论在二语习得领域中还是有很强的影响力,并在语言教学中起到了重要作用。Krashen(1985)的理论之中也推崇以一语习得一致的自然习得之法。他们的这些想法,以及在语言教育中所产生的作用是无法否认的,但是这种方法的副作用是使语言教师容易忽视其他专业教师的教育方法和实践。

现在的语言教育方法中有一种为认知之法(cognitive approach)则结合了其他技能的考虑(Skehan,1998;Mc Laughlin,1987)。这种方法中包含了陈述性知识和程序性知识,自动化和重构。应用语言学家Skehan曾说:“说话中有一方面是典型的熟练性技能行为,就如同开车或……弹奏一种乐器。”(Skehan,1998:18)

这就意味着二语教师应该从其他专业教师那获取灵感。START选择了一项技能领域进行主要考虑――运动(网球)。首先,当我们观察高度程序化知识形式获得的时候更容易看清这些所需的技能。陈述性知识和程序性知识的区别现在在语言学习和语言的教授上也经常提及(O'Malley,Chamot,1990;Ellis,1985)。早期的方法论认为如果学习者在学习了陈述性知识之后,他们就能够在交流当中自动运用这些知识。因此,交流语言教学应意识到程序化过程的重要性。然而,事实上许多的语言教师相比较而言对于将陈述性知识转换为程序性知识比较陌生,因此容易从一些需要高度程序化知识的技能中获得经验。

第二个原因则是与组合性知识相关。技能心理学家Peterson认为虽然有些技能能够很容易地分成各种因素,其他的技能则包含能够同时执行多种次技能的组合性技能。网球运动在训练过程中需要协调动作并使自己的行为与整体要求相协调。Halliday(1970)与Johnson(1996)认为语言是一种带有高度组合成分的技能。产生好的话语需要同时在多方面进行选择,如语法,词汇,语音,与说话者意图一致,与语境相符合,以及在互动者之间的角色关系协调。“流利度”(fluency)指的是及时并且不费力地将次技能组合在一起的能力。虽然说交流性方法论,相关的任务性教学,以及注意流利度的教学各自在实际运用中比较多(Brumfit,1984;Skehan,1996),但是将这些领域综合起来研究的依然比较少。因此在这里可以从其他技能的教学中获得经验。

三、基于START的一个个案研究

进行了一项个案研究。对于网球教练进行了三次观察。教练来自于南师大,学生为参加暑期网球课的大学生。这三次观察历时两个星期,过程如下:

观察一:第一堂课教学,观察。

观察二:第二堂课教学,之后学生进行回忆,并根据其课堂教学进行评论。回忆过程在课后一小时内进行。

观察三:在课后,进行一次访谈。

在研究中注重教学的四个方面:

内容组织:教练是否有任何的教学大纲,如果有,是如何陈述的?

活动安排:在一系列的活动之前是否有总体策略?在教学过程中是否有总体和部分练习?

表征/练习技术:技能教师使用了哪些技术?这些技术在语言教学教室中是否也出现了?

纠错联系:技能教师如何纠正学习者的畸形动作?

尽管已经确认了这些可能的研究方面,但是START只是一个短期的探索性项目,不可能囊括全部的领域。所观察的课程是学习者受到训练课程的一部分。在观察过程中,尤其注意在我们所观察的教学课程,以及口语流利度的语言教学如角色扮演、模仿与交互性游戏中找到相似点。

四、发现

这部分对研究进行分析,找出语言教学和其他技能教学中的相似点,并考虑探讨语言教师能够从其他技能教师的教学中可学习到的部分。第一部分展示教师是如何意识到他们的学生所面临的信息处理问题,并展示了一个与表现相关的行为图示,并在语言教学中找到了相应的部分。对于图示的考虑展示的大量教师对于学生表现的评价,这在后面进行讨论。此外还考虑其他技能教学中的需要驱动性,以及教师是如何处理学生在表现中的错误。

(一)坚持信息处理观点

在真实情境下的外语表现通常是从信息处理的角度进行讨论的。而信息处理的中心思想就是渠道容量(channel capacity)。Neves、Anderson(1981)和Anderson(1983)认为,学习者对于有意识的信息处理有一个固定的渠道容量。当他们遇到新的行为时,他们的行动需要更多的渠道容量。这种自动化的过程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只有当学习者自动使用次技能的时候,渠道容量才能空出用于集中处理那些需要渠道容量的高层次技能。比如说当一个人刚学击球,这需要渠道容量的大部分来进行。只有这种次技能成为自动化才能保证学习者有足够的渠道容量来注重其他的技能,如从不同角度的击球和运动中击球。许多的任务性教学研究文献中也是围绕这个观点展开的。如Skehan(1994)和Bygate(1994)认为要建立一个任务日程,这样的话一方面可以避免由于大量的过分复杂的行为而堵塞渠道容量,另一方面则可以逐步提高任务的复杂度来推动学习者逐步向次技能的自动化发展。

在网球训练中教练的一些话颇有印证意义。在对教练的访谈中,教练提道:“随着学生熟悉任务之后,他们的积极性就活跃起来,这个时候他们就能够接受更为复杂的任务了。”对于学生的学习任务,教练还说:“课程中千万不能给学生的负担过重,否则的话他们会觉得自己无法处理就会失去学习的兴趣了。”以上的这些话在语言教育的过程中对于学生的评价中也出现过。

(二)与表现相关练习的顺序

以上概念上的相似性也意味着教学策略上的相似性。在所进行的观察和访谈中,发现了一个与表现相关的教学策略,这与语言教学也可找到相似的策略。

网球教练遵循了从整体到部分的训练顺序。其一,这种顺序很明显在交流式语言教学中有相关的策略。在这种策略中传统的展示(presentation)练习(practice)自由产出(free production)(PPP)顺序被替代,自由产出被放在了首位,之后为教师对所需要方面的展示,最后才是练习。这种顺序有助于培养冒险策略(risk-taking strategies),因为他要求学生在相关教学出现之前就开始进行自由产出。其二,这种顺序是为需要所驱动的(needs-driven)。所要展示和联系的是由在自由产出中出现的内容所决定的。这说明两种技能之间的教学有一定的相似性,这也意味着这种模型可作为与表现相关的技能训练所通用的模型。

(三)教师就表现进行评论

在以上模型中,可以看出教师的评论起着重要作用。当然反馈有时也在实际表现中出现。比如说当网球学生在打网球的时候教练和他们进行交谈。事实上在语言教学中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然而不同的是,语言教师在学生进行实际操作演练的时候觉得自己无法监控学生的演练或者直接觉得这并不重要。事实上,学生很需要这些评论,同时教师也应该从学生的反馈中获得信息。

之前所提到的自然主义和任务为基础的教学认为,如果学生仅仅去完成语言任务的话,虽然说他们的策略能力能够发展,但是其他方面的能力却无法发展;如果说语言活动的主要目的是把信息表述清楚的话,那学生对于语言发展则没有多少动机了。对于学生在表现之后教师的反馈实际上对于学生的语言提高是很有作用的。

(四)反馈和表现过失

Corder(1981)曾对错误(error)和过失(mistakes)进行了区分。错误是因为知识不完全或错误的指示所导致的,而过失则是由于困难的表现环境才导致学习者无法表现其能力。比如说,如果学习者说He like it,而不是He likes it,并认为前者为正确的形式,那么这就是错误。但如果学习者很清楚正确的形式是什么,但是由于操作环境的复杂而产出了错误的形式,那么就是过失。Johnson认为如果老师经常将过失当作错误对待,也就是总是向已经知道必要正确知识的学生重复灌输同样的知识并不能解决问题。他提出了一些可以消除过失的方法。第一是让学生意识到他自己的表现总是有缺点的。学习者需要知道一个过失已经出现(1988:91);通常情况下引起过失的困难环境也阻止学生意识到过失的出现。而且较佳的解决方法就是将有缺点的表现和标准进行比对,让学生清楚地意识到何为正确何为错误。

其他技能的教师也清楚意识到表现过失的性质以及他们是由困难的表现环境所导致的。网球教练在访谈中也表达了这种意识。他谈到一个学生虽然已经对其进行了纠正,但是在表现中依然还是老习惯作主。

教练:(对学生)…你还是用的原来的动作,我已经给你指出了,你应该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你能意识到,那你就赢了。现在你再看一遍我是怎么做的……

让学生再现过失对于许多语言教师来说是无法想象并尽量避免的。事实上在此次研究中得出的结论是在表现过程中让学生有意识地再现过失进一步有助于让学生意识到有缺点的表现和标准表现之间的差别,才能让学生有进一步的提高。

当然,除了在现场当即进行这种比较之外,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也可以通过录像进行纪录。然后再将教师所讲的标准进行比对,这种分析的效果将会更好。

五、结语

当然,从START这个研究项目中只是观察的其他的技能,这对于给语言教学课堂带来巨大的改变是不可能的。但是有时候,在其他技能教学中所出现的小发现在现有的语言教学过程中还是颇有启发意义的,并对语言教学研究提供更多可能的研究方法。以上研究中得出以下结论:一是其他技能教师和语言教师从信息处理角度,意识到学生的处理信息需要;二是无论是其他技能教学还是语言教学都有相似的与表现相关的教学顺序;三是技能教师给学生提供了大量有关表现的反馈,这对于语言教师来说是值得借鉴的;四是其他技能教师注意对于过失的纠正。语言教师从中得出可借鉴的经验就是应该将标准和有缺点的表现进行比对并指出差距。如果有条件的话,将学生的表现过程进行录制,并将其和标准比对,则效果更佳。

参考文献:

[1]Anderson,J.R.,A theory of language acquisition based on general learning mechanisms.In:Proceedings of the Seventh International Joint Conference o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1981:97-103.

[2]Anderson,J.R.,The Architecture of Cognition.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Cambridge,MA,1983.

[3]Corder,S.P.,Error Analysis and Interlanguage.Oxford University Press,Oxford,1981.

[4]Ellis,R.,Understanding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Oxford,1985.

[5]Foster,P.,Skehan,P.,The influence of source of planning and focus of planning on task-based performance.Language Teaching Research,1999.3(3).

[6]Krashen,S.D.,The Input Hypothesis:Issues and implications.Longman,London,1985.

[7]McLaughlin,B.,Theories of Second-Language Learning. Edward Arnold,London,1987.

[8]McNamara,T.F.,Measuring Second Language Performance.Longman,London,1996.

[9]Neves,D.M.,Anderson,J.R.,Knowledge compilation: mechanisms for the automization of cognitive skills.In:Anderson,J.R.(Ed.),Cognitive Skills and their Acquisition Hillside.Lawrence Erlbaum,Hillsdale,NJ,1981:57-84.

[10]Piatelli-Palmarini,M.,Language and Learning.Routledge and Kegan Paul,London,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