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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权力链条下异国形象成因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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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球化语境中,文学的跨文化交流已成为新常态。在文学接受的过程中,“注视者”在异质文明语境下建构作为集体想象物的异国形象。在这样一种“注视者”与“他者”的关系中,由单方建构的异国形象必然存在偏差甚至是扭曲,即存在将异国形象“妖魔化”的现象。在国家权力链条下,接受国对放送国国家形象的扭曲和不合理虚构,极易形成一种不和谐的文学交流现象。

在论述被“妖魔化”的异国形象与国家权力之间的关系问题之前,有必要对论述主体进行明晰。其一,本文所探讨的“异国形象”是指在跨文化语境下所建构的被“妖魔化”了的“集体想象物”。其二,文中的“权力主体”是具有明显强势和弱势之分的并处于异质文化间的国家。其中占据强势地位的国家作为接受国和注视者,处于弱势地位的国家作为放送国和他者。

本文主要通过对国家权力在异国形象建构机制中作用的论证,进而探寻在国家权力不平衡的现状下,处于“失语”地位的国家的文学传播策略。

一、国家权力与意识形态化

“形象学(imagologie)在比较文学意义上,并非一般性的关于形象的总体研究,而是以国家为单位的他者形象的研究”。由于注视者在文学接受过程中所持态度(狂热、憎恶和亲善)不同,形成以某种态度为主导的欲望投射,并以此建构出不同的异国形象。正因如此,异国形象在文学接受过程中就被涂抹上乌托邦色彩或被意识形态化。曼海姆 认为:“意识形态的功能在于维护和保存现实及现存秩序,而乌托邦在本质上是质疑现存秩序的,具有‘社会颠覆’、建构美好新世界的功能”[1]。由此可见,“意识形态化”是在对本土文化的认同下,对不在场、沉默他者形象的虚构甚至扭曲。下文将从国家权力的特性与特殊时期的文学传播策略两方面探讨异国形象“妖魔化”成因

国家权力的特性。“作为结果的权力”[2]对异国形象的操纵具有间接性和隐蔽性。“权力”一词是国际关系学和西方政治学的核心概念,目前主要归类在社会科学这一领域。由于权力概念本身具有复杂性等因素,所以在对权力的定义上国际关系学者们仍未得出一致结论。斯蒂芬・卢克斯采用实证主义的方式提出权力的三个维度理论,他指出保有权力的A通过某种方式使得处于弱势的B改变原有兴趣,而向A所意欲追求的结果转变。在这一转变中,无论B是否意识到其中A所运用的权力机制,其处于失语的地位及已发生转变的结果是确定的。在跨文化交流的语境下,处于强势地位的注视者会对处于弱势地位、失语、沉默边缘的他者进行自我欲望的投射,体现在异国形象上便是意识形态化。

特殊时期的文学传播策略。异国形象的建构,并不是爆发式的骤变,而是权力渗透在文学内部的动态建构,具有相对性,是一个历史范畴。鲁迅先生曾著文写到:“‘英、美、法、德’在中国有宣教师,在中国现有或曾有租界,几处有军舰……至于使一般人仅知有‘大英’、‘花旗’‘法兰西’和‘茄门’,而不知世界上还有波兰和捷克”,“波兰、捷克,虽然未曾加入八国联军来打过中国,那文学却在,不过有一些人,并未‘已经闻名’而已”[3]。这番话从侧面印证了在国家权力链条下,接受国对放送国的文学接受是有“门槛设置”的。“文化壁垒”是对经济学上“贸易壁垒”的象征性移植。国家作为暴力组织的合法形态,以保障统治阶级的权力为意志表现自上而下地进行文化接受与放送,从而达到某种意义上文学与政治权力(意识形态)的合谋。“一个事件变得有意义的过程是受到主体间共享的推论和行为实践方式制约的”。质言之,译者(作为媒介的能动主体)的行为总是受到现实的框定,反之亦然。谢天振在论及1966至1976年大陆时期文学翻译时,指出在此特殊时期,政治高压――国家权力下,文学翻译沦为国家维护暴力权威的工具,操控着文学翻译的主客体,强压之下文学翻译与国家权力的合谋达至顶峰。窥一豹而见全斑,文学接受与以政治意识形态为表现形式的国家权力有密切关系。

二、文化过滤与误读

在跨文化语境中进行文学传播,无法避免信息损耗和误读,因此文学在经过传播后就会出现信息放送和信息接收的不对称。根据译介主体在译介过程中遵循的原则划分,可分为“文化实用主义者”和“文化纯粹主义者”,这两种不同的主观倾向性会在翻译文本中率先对文本进行文化过滤与误读,对接受国构建异国形象有直接深刻的导向作用。基于此,发生文化过滤和误读就具有了现实可能性,以下将从集体无意识、文学性与文本开放性两个角度展开分析。

1.集体无意识所导致的文化过滤。“人类思想是无休止地产生的,我们使形象更为完整地成为印象时,有些形象消失或者合并了,被加强或被压缩了”。的确,由于人类经验的多元复杂性,文学传播本身也错综复杂,如传播主体的多重身份、文学影响之间的往返运动、文学审美属性的多重蕴藉、文学接受与创新(变异)等。李泽厚的“积淀说”与荣格的“集体无意识”不谋而合,即在跨文化语境中的内潜于译者意识中的深层心理结构。例如西方通过对东方的殖民掠夺进行原始积累并促使资本主义的极度膨胀,最终形成东西方权力的悬殊对比。20世纪二次世界大战后形成的世界格局,巩固了西方世界由来已久的文化孤立主义、文化沙文主义等心态,并热衷于用“西方模子”对缺席他者的异国形象进行单方文学想象与虚构。

2.文学性与文本开放性所提供的误读的可能。雅各布森(Jacobson)在追问“语言成为艺术品之途”时提出“文学性”这个概念,指出文学本身具有自足性。倘若尝试对“文学性”具象化,可以发现,文学是以符号为表征的具有审美属性的客体。其一,文本语言。汪曾祺指出文学语言特性有四,分别是:流动性 、暗示性、文化性、内容性。其共同指向在于文学语言的蕴藉属性,从此延伸出诸如意义的含混、语言的张力、隐喻等特征。其二,文本结构。文本的张力结构赋予文本无限阐释空间,文本的审美属性不仅存在于语言的“能指”与“所指”中,亦依附于文本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的有机结合。在中国古代文论中,严羽以禅喻诗之“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司空图之“韵味”,王国维之“境界说”;在西方文论中亦有兰色姆的“空白”和“不确定点”,伊瑟尔提出的文本中的“召唤结构”。中西双方诗性言说方式与理论建构方式共同赋予文本结构以意义。其三,文本间性。即文本之间所具有的嵌套式结构,并以此形成无限开放网络,蕴育过去、现在、将来。综上所述,将以上三者共置于文化研究中,成为“文化过滤”与“误读”生成条件之一。

三.小结

在国家权力对比悬殊的不平等的文化交流中,接受国出于维护本国秩序等目的对异国形象进行“意识形态化”,不合理虚构甚至“妖魔化”。这种被“妖魔化”的异国形象极易对处于弱势地位的边缘化他者进行“精神殖民”。如何应对这样文学传播困境,也是当下文学传播必须面对的问题。要改变这种现状,首先要对文化意识形态中暗藏的权力因素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必须在文学资本积累的同时,增强国家的权力资本;在文学翻译中不仅要处理语言转化问题,更要对两种异质的文化结构进行对位式衔接。在文化“拿来”后,要学会“化用”;在文化“走出”后,亦要学会“走进”。只有在转化语言符号的同时,尽可能还原原文化语境,削弱接受主体的阅读障碍,关注文本内涵和文学性的双重建构;取消强势“注视者”对沉默的弱势他者任意涂抹的特权,突破高度异化的文化框架,才能提高文学传播的有效性,达到异质文化间平等对话的目的。

注释:

[1]夏波・曼海姆的意识形态理论与知识社会学[D].安徽大学,2004.

[2](美)戴维・斯沃茨(DavidSwartz)著,陶东风译. 文化与权力[M].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3]鲁迅著. 鲁迅全集[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135.

参考文献:

[1]李明明. 全球化下中国国家形象塑造[D].西南政法大学,2009..

[2]曹顺庆,靳义增. 论“失语症”[J]. 文学评论,2007,06:77-82.

[3]乐黛云. 差别与对话[J]. 中国比较文学,2008,01:1-9.

[4](德)沃尔夫冈・伊瑟尔(WolfgangIser)著,陈定家,汪正龙等译. 虚构与想象[M]. 吉林: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

[5](英) 吉布森 (Gibson,M.) , 著. 文化与权力[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6](美)丹尼斯・K.姆贝著,陈德民等译. 组织中的传播和权力[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7](美)李普曼(Lippmann,W.)著,林 珊译. 舆论学[M]. 北京:华夏出版社,1989.

[基金资助项目:2014年赣南师范学院文学院本科生创新科研基金项目;课题名称:国家权力链条下异国形象成因初探;课题编号:GSWX-14-11-9]

(作者单位:赣南师范学院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