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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儿童一个“诗”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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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益民是近年来活跃于国内小语界的一颗新星。他着眼于“母语、儿童、文化”整体建构,致力于践行“诗化语文”教学探究。2007年上半年,他师从梅子涵先生研习儿童文学,并浸润于吴忠豪、王荣生、张华等学者的课堂。同年下半年,他主动请缨执教一年级,试图全程观察、探索儿童母语学习之规律。

周益民主张,语文必须从“成人霸权”中走出来,还儿童以发展语文素养的自。他认为,语文课是学习者接近、理解文字,感受文字魅力,逐步形成能够独立听说读写的“言语能力”的一门课。语文承载着人类文化和生活经验,面对正处在童年阶段的孩子,教师应该以快乐、自由来填充语文课堂。

多年来,他一直秉持这样的理念,用自身的实践弥补当下语文教育的不足。

给儿童一个“诗”的起点

周益民认为,任何一种教学追求,其逻辑起点都应该建立在对儿童的认识上。儿童在本质上是一种缪斯性存在,儿童文化是缪斯性文化。这种缪斯性文化主要表现为充满旺盛的想象力,拥有诚挚的情感,怀着艺术化的生活态度。儿童个体初始阶段的语言是非符号、非逻辑的,因而有人说儿童天生就是诗人。

综观周益民的课堂,不难体察出他对儿童深刻的理解。在他看来,儿童时期,不仅仅是人必然走过的一个初始阶段,不仅仅是人走向成熟的一个心理过程,当他们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与成人世界完全不同的事物,当他们竖起耳朵,听到的也是跟成人世界完全不同的声响,当他们张开双臂,拥抱着的更是成人无法理解的世界。

周益民所倡导的“诗化语文”理念,正好与儿童的这一心理特征相吻合,或者说,儿童所具有的这种文化特质,正是“诗化语文”存在的意义。

在他的课堂上,随处可见诗意的设计与对话。在《逆风的蝶》一课上,他设计了“勾勒故事的情节”“感受蝴蝶的心声”“冥想约定的幸福”“追寻美好的意象”四个章节――这本身就像一首诗,或者说具有诗的形式特征。在该课的教学中,既有充满韵律的诗意对话,又有及时到位的诗意启发。试看这样一段:

师:是啊,去年的这天,蔷薇花与蝴蝶曾经有过一个美丽的约定,今天就是他们相会的日子。蔷薇忘不了,蝴蝶更忘不了,迎着呼呼的狂风,蝴蝶出发了。我们都看到过阳光下、微风中的蝴蝶,舞姿是那样飘逸、轻盈,那么,狂风中的蝴蝶还给我们这样的感受吗?请大家轻声读读。(出示课文片段)

生:我感觉蝴蝶飞得很艰难,就像一片落叶。

生:狂风中的蝴蝶是那样弱小,被风吹得上下翻飞。

师:大家已经读出了自己的体会。同学们,文字中是有温度、有声音、有丰富的感受的,再静静地看一看,是否会有新的感受?(生默读,体会)

生:我似乎听到了蝴蝶喘气的声音,他飞得好艰难啊!

生:我似乎感觉到了蝴蝶被风吹裂的伤口,多疼啊!

生:我觉得蝴蝶此刻一定非常寒冷。

师:你们用心感受,便走近了蝴蝶。看着他艰难地飞行,想着他忍受着剧痛,真让人心疼。带着这样的感受朗读这几句话。(学生朗读)

师:狂风蹂躏着他,撕打着他,吞噬着他,看着风中艰难飞行的蝴蝶,同学们,让我们来劝劝他吧。

生:蝴蝶啊蝴蝶,你歇一歇吧,多累呀!

生:蝴蝶啊蝴蝶,风太大了,你明天再去吧!

……

高尔基曾经这么评论诗歌:“诗不是属于现实部分的事实,而是属于那比现实更高部分的事实。”在课堂上,通过对话与引导,让学生感受“比现实更高的部分”,成为周益民课堂教学的旨归。以上例子中,蝴蝶其实就是一个意象,可以是人、是物,是其他各种生命或物体,他要做的,就是引导学生感知这个生命或物体的各种遭遇,形成自己独特的体会。而这种引导不是硬生生的“给予”,而是一种柔性的启发,所谓“诗化是对初始经验的思考,是对最初体验的描述”(马克斯・范梅南),让儿童在唇齿间、耳际旁,获得一种诗意的体验。

给儿童一种“思”的力量

语文课堂应该有诗意的流淌,也应该有思想的流动。在教学中,周益民并非一味追求诗意,而是引导学生充分调动已有知识、情感积淀,使之与新的问题碰撞,产生活泼的感悟。这既是对原先语文教学过多抽象色彩的扬弃,又是对当下语文教学过多强调感性的超越。

周益民认为,“思”的缺失,常常导致很多课表面看似热闹,深思起来却又觉得苍白无力。有西哲说,必须有思者在先,诗者的话才有人倾听。这就是语文课堂的诗性智慧,也可以说是“诗”与“思”的有机融合。

“如果我们真正把儿童的语言学习提升到生命意义的高度去审视,我们就可能会对母语――语文多一份虔诚与神圣,而这份虔诚与神圣,正是诗性的质地。”周益民这样说。他以坚实的课堂行为,自觉肩负起儿童精神成长的任务。他常常通过精心筛选的文本和精心预设的话题,在如童话般的情景中让学生诗意地生活、理性地思考、从容地选择,让课堂教学充满思维的力量。

在《半截蜡烛》一课的教学中,周益民提出了“应该强调什么字眼”“觉得出现最多的镜头该是什么”等问题,引导学生展开思考。按照传统做法,问题提出后,应该给予学生思考时间,并不断加以引导,让学生“从课文中找答案”。但他没有马上这么做,而是让学生展开讨论,在学生充分交流各自的理解后,才分别作了这样的引导:“尽管咱们的处理方式不同,但有一点其实是相同的,想想是什么”,“虽然镜头不一,风格有别,但我感觉你们的意图都是一样的,能说说吗”。显然,这是他有意为之,旨在通过一种价值的引领,让学生领悟文本对话中“主观”与“客观”的辨证规律。

在该课中,周益民还选取了学生关注的一个对话――“到底是谁挽救了情报站?”作为切入点,使得课文中潜隐的两种观点被有效激活,引发了认知冲突,促使“对话”牢牢切合学生内心的需要。这种“对话”表现出鲜明的“多维度”“多层次”的丰富性。学生在“说服对方”的过程中,不断跟文本“亲密接触”,寻根求据,生生之间的碰撞、师生之间的交流,有力地推动着对话的不断深入。

周益民许多课堂都践行这样的思维训练。《皇帝的新装》一课的教学,体现了他“穿越谎言的迷雾,抵达真的世界”的探索。《这里有个颠倒的世界》一课的教学中,他对“童心遮蔽”展开了强有力的颠覆――老鼠与小猫天生就是宿敌吗?乌鸦天生就是愚蠢的代名词吗?在大狼面前,小羊只有被吃的份?在与学生一问一答的“对话”中,他不断告诉学生:“只有多元的世界,才是美妙好玩的。”

那么,在多向度的“对话”中,教师的角色如何定位?其实,周益民的实践是着力于学生思维的不断拓展、学习策略的适宜点拨,以及学习状态的真诚激励,这些都伴随着“对话”推进的始终。就在这种立体、丰富、多元、辨证的自主“对话”中,学生的思维潜力得到了开发,生活经验获得了丰富,情感认知获得了提升,语言能力获得了发展。正如有评论指出:“在诗化语文中,我们很高兴地看到,周益民老师的话题设计远离了琐碎和平庸,而直接把对话的向度指向人物的内心,情感的深处,思想的激荡点,从而使得对话具有相当的震撼力。”

给儿童一个“真”的方向

“真”,即天然、纯真、有趣。“真”字教学,始终贯彻于周益民的课堂。近年来,他以儿童哲学、儿童文化视角建构阅读课程,针对当今儿童阅读生态失衡的现状,尝试民间文学课程建设,将神话、颠倒歌、谜语、绕口令、摇篮曲等民间文学样式带入课堂,带领儿童走进一个真实、有趣的语言世界。

课堂上,周益民适时引入对歌、相声、快板、西河大鼓、戏曲等民间语言艺术形式,甚至方言诵读,既增强了真趣,更让现代疏离田园的孩子嗅到泥土的芳香。他坚信:这正是母语学习的源头,这一探索从某个角度弥补了当下语文课程的不足,有力维护了母语的尊严。

在《绕绕绕绕复饶绕》一课的教学中,周益民出示了多则绕口令,让学生自由选择练习。等到学生对绕口令有了一定的直观认识后,再让学生通过比较,领会绕口令的特点。通过欣赏快板中的绕口令和西河大鼓中的绕口令,让学生知道怎样读出绕口令中的节奏感,使他们感受到绕口令的艺术美感,感受到驾驭语言的快乐,感受到“语文也可以是一种游戏”。这样的课堂不仅充满童趣,更“充满”扎实的语言训练。

许多人有这样的疑问:周益民为何选择这么多教材以外的文章进行教学?其实这不难理解,周益民所追求的,其实是一种广义的语文,只要是儿童精神成长需要的,就是他要提供的,这与“大语文”所倡导的课程意识异曲同工。

为了构建起“真”“趣”、符合儿童成长特征的课程体系,他把目光投向了更加广阔的儿童文学,成功执教了《小王子》《皇帝的新装》《对岸》《童年的月亮爬上来》《乌丢丢的奇遇》等成功课例。其中,《对岸》是泰戈尔的一首散文诗,《童年的月亮爬上来》是一节以月亮为主题的童诗童谣诵读课,《巧女故事》是一则民间故事……我们不难发现,周益民选择教学文本是严肃而认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正如梅子涵先生所说:“我们讲文学作品的诗意,首先应当去看这个作品里的精神,而不是字句。”周益民的努力,让他的课堂超越了文本,超越了课堂,直抵真与趣的境界――这正是儿童精神成长的方向。

多年来,周益民一直甘当“故事叔叔”,帮助孩子打开儿童文学的大门,让他们快快乐乐地享受童年的生命。正如他自己所说,在这儿,你会看到列那狐敏捷的身影在林中穿梭,长不大的彼得・潘在林隙间撒下飞翔的仙尘,善良的人鱼公主轻盈地拍打出湛蓝的浪花,阿拉伯的王宫里正讲述着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就是在这样飞扬的幻想中,他的学生们守护着纯真的童年,快乐无忧地成长。

【人物小档案】周益民,江苏省南京市琅琊路小学语文教师,全国著名特级教师,“诗化语文”践行者,儿童阅读推广人,曾获江苏省优秀教育工作者等称号,在省级以上报刊发表教育教学文章百余篇,出版有个人专著《步入诗意的丛林》《儿童的阅读与为了儿童的阅读》《周益民讲语文》等,先后应邀到国内30多个城市作观摩教学或讲座。

(责编 蒙秀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