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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陆小曼的“摩曼”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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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春上海某拍卖会上,一册陆小曼亲笔签名并钤有徐、陆合用印章“摩曼”的良友版《爱眉小扎》,博得众多藏书爱好者关注。经十数次激烈的竞价,为笔者购得。

此版《爱眉小扎》,为“良友文学丛书”中的第24种,铅印,36开,1936年初版本,印数3000册,其中,特制的签名本仅100册,是册为签名本第19号。(图2)

良友图书公司推出每种限定编号100册签名本之举,为时任该公司文艺部主任的著名出版家赵家璧首创。据说这种编号签售新书的做法,是从西方引入的。赵家璧(1908~1997),徐志摩学生,1932年由上海光华大学毕业入聘良友公司。1933年,他开始编辑良友文学丛书,共出版44本,第一本即为鲁迅的《竖琴》(很快遭当局查禁)。为促销,良友公司提前发售100册限定本――作者签名本。对此,赵家璧在《编辑生涯忆鲁迅》中谈到:“原来我们和作者签定约稿合同时,就交他100张编号而空白的签名纸,然后,作为里封衬页,裱在一百册布面精装封面的背后,这样就成了作者签名本。”良友版签名本属限定版签名书,签名页的左下角有竖排铅印的6个小字:本书作者签名。旁有一竖线,线的右方即作家签名手迹,书的右上方则有签名本序号。

良友出版公司于1936年推出的铅排本《爱眉小扎》,虽印就3000册,但时至今日,七十年过去了,早亦成吉光片羽,且不要说仅100册的签名本了。除铅排本外,良友出版公司还推出另一种限定本――《爱眉小扎》手迹影印本,仅印行100部。书名为志摩自题,书写时,他有意去掉名款“志摩”两字的上半部,空余“心手”(图3)。

铅排本《爱眉小扎》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收录了徐志摩从1925年8月9日至31日,9月5日至17日共39天的日记;第二部分是《小曼日记》,时间是从徐志摩出国的翌日――1925年3月11日至他归国前的7月17日,另增收志摩3月3日至5月27日致小曼11封信,两人的个人照片、合影以及手迹影件数桢(手迹影印本仅收第一部分)。

《爱眉小扎》,是徐志摩、陆小曼间轰轰烈烈爱情的真情告白。记得梁实秋在一篇回忆文章中讲过一句话“大家一提起徐志摩,好像立刻就联想到陆小曼。”诚然。大诗人徐志摩和北京著名交际花陆小曼(名眉,别名小龙)结识,是在1924年新月社的一次活动中,她是另一种林下风致,徐志摩魂不守舍,两人随即陷入热恋,一时沸沸扬扬。因小曼仍在婚内,又是名人,家庭和社会都不接受这种爱。志摩的好友郁达夫却不这样看:“我就佩服志摩的纯真与小曼的勇敢,到了无以复加。假如我马上要死的话,在我死前,我就只想做一篇伟大的史诗,来颂美志摩和小曼。”(见《怀四十岁的志摩》,1936年《宇宙风》第8期)

1925年春,徐志摩决定离开陆小曼到欧洲做一个短期旅行,暂且避避风头,并试图在这分离的时间里彼此忘却(据小曼笔谈,志摩此行的最主要目的是拜望泰戈尔等大文豪,见《泰戈尔在我家作客》)。然而,此番去国后,“摩”相思甚剧,备受煎熬。“眉”也病倒了,二人情感反而愈演愈烈。志摩一回国(8月9日),便开始写“爱眉小扎”,每天写好就发信给小曼。关于这些信,他早在出国前就对小曼讲过:“以后的信你得好好地收藏起,将来或许有用,在你伸冤出气的时候,但暂时切不可泄露。切切”(1925年3月3曰致小曼书札)在婚后又曾讲:“不要看轻了这两部小小的书,其中哪一字哪一句不是从我们热血里流出来的。将来我们年纪老了,可以把它放在一起发表。”(见陆小曼《爱眉小扎・序言》)

这两部日记本一直都由徐志靡带在身边,每次出门他都放在随身的小包里,唯有最后一次出行竞把它忘掉了。恰在此次,这位总“想飞“的大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通过友人搭上了那架“要命不要钱的飞机”,“突然的闯出我们这共同的世界”(林微因语),永远不再回来。由此来看,“这两部小小的书”得以幸存,实乃天意。

志摩逝矣,小曼悲恸不已,她决心整理出版《爱眉小扎》和《志摩日记》,将这印证了真切、热烈情感的信札、日记公之于世,以纪念终生不能释怀的亡夫。“爱眉小扎”在徐志摩离世五年暨诞辰四十周年之际,由陆小曼“大胆地将它印在白纸上了。”(陆小曼《爱眉小扎・序言》中语句)

无独有偶。除此册《爱眉小扎》小曼签名本外,我还藏有一册志摩逝后不久出版的《诗刊》终刊号,即第四期《志摩纪念号》,在扉页,陆小曼手书题赠徐志摩弟子赵景深,亦钤有那枚其夫妇合用印“摩曼”,笔者窃以为此书诚可谓此《爱眉小扎》之后续。(图4)

行笔至此,再赘上些话。那就是,本人幸存的一张徐志摩的肖像照,更与陆小曼大有关联(图1,在我所藏之前未见发表)。这帧照片摄于1925年,即志摩去国“排忧”之际,地点为伦敦(照片上有这家照相馆浮点印记),具体时间当为4月8日后的六天内(随后他便前往意大利)。此玉照以“英姿勃勃、光彩照人”来形容似不为过。笔者推测,大诗人立此存照,或许就是出于“爱眉”之目的而为她所拍。抑或是考虑到眉此际尚未“获得自由”,他们的亲密关系“暂时切不可泄露”(1925年3月3日致小曼信中有此言),他在照片上仅写有“志摩”二字,而略去上款。

其实,此珍罕照片颇有来历,为陆小曼临终前赠与陈从周,当为徐、陆完婚后一直挂在其卧室中的那一帧。据友人讲,民国时曾有报道,一日,夫妇两人发生矛盾,小曼一气之下竟将家中的徐志摩签名照撕为两半,后经粘合依旧悬于卧室。此说虽尚未得以证实,但拙藏此照的断痕,依稀可见。读郭明珍撰《才女,美女,病女》一文知,陆小曼曾对其表外甥庄氏兄弟讲过件怪事,志摩“升飞”的那天中午,挂在室内的志摩照片连同镜框竟莫名其妙地从墙上掉了下来,玻璃震碎,小曼立感不祥(载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年1月版《陆小曼诗文》):王映霞在回忆文章《陆小曼――浪漫孤寂一生》中也曾提到:“在她的卧室里悬挂着志摩的大幅遗照,每隔几天,她总要买束鲜花献给他”(见百花版《陆小曼诗文》)。1965年,离世前的小曼将志摩的一部分遗物,连同拙藏的这张“志摩签名照”及《爱眉小扎》手迹影印本一册,一并亲手交与陈从周保管,冥冥中大有托孤之举。陈从周先生是徐志摩的远亲,同济大学著名建筑学教授、徐志摩研究专家,早在1949年,他即编就《徐志摩年谱》。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的一天,陈从周先生将此幅“志摩签名照”赠予海上收藏家王金声先生(笔者也曾先后两次拜见陈教授,但无缘受赐)。又经数年,王金声将它转赠给北京的方继孝。2003年一日,此照递转至松花江南岸笔者手中。

综上诸况推断,拙藏此幅“志摩签名照”,流传有序,它当为“爱眉”又一更直观、更真切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