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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主义与存在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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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毛猿》和《等待戈多》是现代主义的经典之作,其中的主人公都经历了人类生存状态的困境,资本主义现代文明对人性的毁灭、对生命的扼杀是人的困境的社会根源,而人类对自身命运的无知更是人自身的悲剧。这外在的和人类自身内在的双重根源,注定了人类悲剧的必然。本文从表现主义存在主义入手,对人类生存困境进行深入探讨,试图找到解决这一困境的办法。

【关键词】表现主义 存在主义 荒诞 困境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4810(2014)25-0075-02

作为一种文学艺术流派,表现主义运动是在反对自然主义和印象主义中诞生的。表现主义者大都否定资本主义物质文明和科学技术的进步,他们认为社会对现代化的追求是造成人欲横流、战争四起、人性异化的原因,机器文明给人类带来了混乱和不安。《毛猿》是奥尼尔的表现主义戏剧代表作。

存在主义哲学兼容了胡塞尔的现象学的方法论和海德格尔的本体论思想。存在主义者强调“存在先于本质”“自由选择”“存在即虚无”。认为世界是荒诞的,人生是痛苦的。《等待戈多》是贝克特以存在主义哲学为基础创作的荒诞戏剧。它关注的是人类生存状态这一严肃的问题,其作品深处往往弥漫着浓郁的悲凉之雾。

《毛猿》是用表现主义手法创作的一出象征戏。全戏共八场,不分幕。主人公扬克是一艘远洋轮船上的司炉工,他身强力壮,精神饱满,自认为是世界的动力。但自从上流社会的阔小姐米尔德里德到船舱观光时,被袒胸露臂满身煤黑的扬克吓昏过去,并大叫“这肮脏的畜生”以后,扬克内心的平衡、乐观、自信从此被打破。他怒不可遏,决心报复,跑到纽约的五马路寻找那些有钱的太太绅士们挑衅。挑衅未成,反被抓进监狱。在狱中,他突然意识到是自己和工人们造就了资产者,资产者“把我们压在下面,他坐在我头上!但是我要冲过去!”出狱后他跑到工人组织世界产联,自告奋勇愿去炸工厂监狱对付资产者。不料被认作资方密探,被四脚朝天扔到大街上。扬克走投无路,最后来到动物园,向笼子里的大猩猩倾吐衷肠,并打开牢笼试图与大猩猩握手,却被大猩猩猛力一抱,折断肋骨死在笼子里。扬克作为一名产业工人,一直认为自己很重要,是力量、速度、运动的代表,能够驾驭世界,是世界的主人。这也是现代人曾经拥有过的自信。但当自己用双手创造的世界反过来成为主人,将自己变成机器的齿轮时,人的失落便开始了。这种异化让扬克难以适应。遭遇阔小姐的否定是他在世界主人的梦幻中遭遇的第一记耳光。这使他震惊、愤怒、狂躁地要找回以前的感觉、自信和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后来在富人区和世界产联的遭遇更使这个小人物意识到自己的社会地位。扬克一次次试图找回自信,然而又一次次被无情的社会撞得头破血流。

贝克特的《等待戈多》被认为是荒诞派戏剧的经典之作。这是一出两幕戏,出场人物共有五个:两个老流浪汉――戈戈和狄狄,奴隶主波卓和他的奴隶“幸运儿”,还有一个报信的小男孩。剧情发生在一条光秃秃的小路上,道具只有一棵仅有四五片叶子的矮树。这棵几乎枯萎的矮树如同是对春天的莫大讽刺,它与其说是春天的象征,不如说是荒原的隐喻。全剧没有什么故事情节:黄昏,在一条乡间小路上,两个流浪汉在荒野路旁相遇。他们从何处来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他们来这里等待戈多。至于戈多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等他,不知道。在等待中,他们无事可做,没事找事,无话可说,没话找话。他们嗅靴子,闻帽子,想上吊,啃胡萝卜。波卓的出现使他们一阵惊喜,误以为是戈多莅临,然而波卓主仆做了一番令人目瞪口呆的表演之后,旋即退场。一天过去了,戈多没有来。不久,一个男孩上场报告说,今天戈多不来了,明天准来。第二天又来等戈多,戈多仍未出现。第三天他们还将等待……“幸运儿”背负着沉重的沙袋前行,象征着人类漫漫旅程的艰难和无意义;而穿靴子的痛苦,则象征着整个人类生存的痛苦。

在机器大生产的现代文明中,《毛猿》中的扬克同样背负着人类的痛苦。船舱、监狱、动物园――显性笼子;产联办公室、纽约大街――隐性笼子,这些地方是扬克的活动场所,同时意味着一种生存空间、一种秩序,在这种现代人的生活环境里,主人公左冲右突,思考着,感受着,迷茫着,与现代秩序抗争着,努力寻找自我的归属,但最终也没有找到。物质世界往往成为人类生存危机的制造者,物质文明造成了人类精神的虚无感、恐惧感。我们要行动,要发挥作用,要改变现状,怎么着手呢?只有一件事!我们只能呐喊,竭尽全力地用我们那可怜的、窒息得要死的人声呐喊,喊的声音盖过正在发生的事件的可怕的喧嚣声,喊得让人们、让上帝听到我们的声音。但这不是一般的喊叫,而是大难临头时的垂死挣扎。在当代社会中,人不仅面对一个巨大的、作为异己力量而存在的商品的世界,而且僵硬、机械、冷漠的社会也已经成为另外一个巨大的异己存在。现代人每天以极其忙碌的方式生活在各式各样的人群当中,然而内心却充满孤独与寂寞,心灵处在无所归依的漂泊状态中。与他人沟通的努力,往往会成为沮丧而又绝望的四处碰壁。奥尼尔在他的《毛猿》这部戏剧中,揭示的正是人类的这种生存处境。

贝克特曾说:“只有没有情节,没有动作的艺术才算得上纯正的艺术。”《等待戈多》没有剧情发展,结尾是开头的重复;没有戏剧冲突,只有乱无头绪的对话和荒诞的插曲。人物没有正常的思维能力,也就很难谈得上性格描绘。地点含糊不清,时间脱离常规。但这正是作家为表达作品的主题思想而精心构思出来的。舞台上出现的一切是那样肮脏、丑陋,是那样的荒凉、凄惨、黑暗,舞台被绝望的气氛所笼罩,令人窒息。正是这种噩梦般的境界,使人们同自己的现实处境发生自然的联想,产生强烈的共鸣――人在现实世界中处境的悲哀,现实世界的混乱、丑陋和可怕,人的希望是那样难以实现。戈多究竟是何物,难以做出确切的解释,而对戈多的等待又是贯穿全剧的最大悬案。这部剧作的主题并非“戈多”而是等待,是作为人的存在的一种本质特征的等待。在我们漫长的一生中,我们始终在等待什么;戈多则体现了我们的等待之物――它也许是某个事件、某个事物、某个人或是死亡。此外,更重要的是我们在等待中纯粹而直接体验着时光的流逝。当我们处于主动状态时,我们可能忘记时光的流逝,于是我们超越了时间;而当我们纯粹被动地等待时,我们将面对时间流逝本身。只有痛苦达到极限才会失去同情而产生绝望,正因如此,《等待戈多》中表现出近乎绝望的心情,表明全人类的不幸,但在它凄婉如歌的语调中,回响着拯救受难者和安慰受难灵魂的声音。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人们的观念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它意识到历史那些实实在在的事物和不可动摇的基本观念已被一扫而光;经过检验,它们被视为虚无,它们被贬得一文不值,甚至被看成是幼稚的幻想。在这样一个虚假的世界里,一切人类的行为都表明荒谬,一切历史都表明绝对无用,一切现实和语言都似乎失去了彼此之间的联系,解体了,崩溃了。世界使人感到沉重,宇宙在压着“我”。一道帷幕,或者说一道并不存在的墙矗立在我和世界之间;物质塞满每个角落,充塞着所有空间,在它的重压之下,一切自由全都丧失;世界变成了令人窒息的土牢。两部作品发自近乎绝望的心情,似已表现了全人类的不幸。

资本主义现代文明对人性的毁灭、对生命的扼杀是人的困境的社会根源,而人类对自身命运的无知更是人自身的悲剧。这外在的和人类自身内在的双重根源,注定了人类悲剧的必然。现代人失去了旧的信仰与竭力寻找又无法找到新的信仰。现代人脱离了过去的世界却又无法与现存世界融合,人以为自己能支配世界却发现自己难以摆脱被世界支配的命运,人在茫茫宇宙中寻找自我而又再度迷惘,最后也不知该归向何方。因此,寻找归宿也就成为必然。这深刻地揭示了现代人精神上的迷惘与无所依托。上帝已经远去,现代工业文明给人们带来的只是物质的海洋与精神的荒漠,人该何去何从?对此,卡尔・雅斯贝尔曾说:“人从稳固的庇护所里被拉了出来,抛入了现代生活之中;……万物所依赖的上帝不再是至上的了,存在于我们周围的世界也不再是至上的了。真正至上的是人自身,人作为一种存在不能安于现状,而要努力超越自身。”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迷失了自我的人寻找上帝、求助上帝已不可能,唯一的出路是致力于寻找自我,才能建立真正的人的王国。萨特也说:“只有在自身之中寻找一个解放自己的或者体现某种特殊理解的目标,人才能体现自己真正是人。”

人生是苦痛的,人类永远无法真正逃离困境;但每个人都应努力突破桎梏,维护人的独立与尊严,用自身的牺牲去换取可贵的尊严,这是剧作的深层意蕴。可见,两位作者给在西方社会中失去自我、身心千疮百孔的现代人指出的是精神上的出路,赋予他们一种对理想生存的向往和追寻,一种精神上的鼓励和慰藉。

参考文献

[1]肖四新.信仰的破灭与重建――论《等待戈多》的潜在主题[J].当代外国文学,20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