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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夜空 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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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如镜,淡灰地悬在天边,夜上来了,由淡到浓的黑。黑夜从遥远的天边黑起,慢慢向天顶爬。陈二娃在涪江岸边的古龙安府,一幢普通楼房的某房间的窗口遥望。遥望远山,遥望夜空,已然成为她的一种习惯。曾经觉得遥远的不再遥远,曾经觉得很近的却在远离。

那些情感,那些记忆,落进世事浮尘。慢慢地,慢慢地淡去。记忆是一片久远的,细碎的清辉,在河流上缓缓穿行,突然就停了脚步,它不肯再往前一步。“同学――陈二娃”的生命被榨成一截枯枝,畸形地笼聚起有限的生命时光。他就那样悄无声息,孤独垂落在青春的岁月里。

“陈”是姓氏,“二”是家中兄弟姊妹的排行,跟现在的“二”的涵义是不相同的,“娃”一般指男孩子。在黑夜遥望远山的陈二娃的得名却不属于此解。她是一丫头,生长在大山里。

在那个叫做丫头坪的小山村,夏天的夜晚,静静的。在农家小院的阶沿上,童年的她独自遥望:黑的夜,白的月光,静谧的远山;亦或是月明星稀,月光倾泻下来,洒满房屋院坝。那些夜晚里,她不受打扰的胡思乱想,继而迷恋黑夜里的遥望亦或冥想,她小小的脑袋里曾经有无数的遥想,以及对未来的憧憬,夹杂着对黑暗的恐惧,以及对不可知未来的恐惧。那样的夜晚,茫茫夜色里,她最美的遥想是:有一天能欢天喜地走出大山,去遥远的远方闯荡,去实现她当孩儿王的梦想。

那年秋天,她的梦想居然实现了。她乘车顺着涪江的方向沿着蜿蜒的道路,去到一个叫江彰平原的一个叫余家观的地方,暂且安放自己的青春。遥远的远方,不再遥远,她终于走出了大山。她从小生长的人民教师梦,也不再遥远。

陈二娃和一群与她一样有着同样梦想的人聚在一起,成为了同学,成为了朋友。运动场上挥汗如雨,学习中孜孜不倦,寝室里相濡以沫。生活学习,他们以“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为目标,在逐梦的路上同甘共苦。菁菁校园里,莘莘学子演绎一幕幕青春的故事,那些故事有些模模糊糊地停滞在久远的年代里,有些却被一次次的回忆擦拭得光亮如新,成为心灵的剂,打磨着滋润着现实的每一个日子,每一个时刻。

晚自习后在校园小道上,晚休后在寝室里,陈二娃依然在夜里遥望,深邃的夜里,远山遥远,家乡更远。思念的情感藕断丝连,忽隐忽现,丝丝缕缕,絮絮叨叨。有月光的夜,树枝婆娑,月影斑驳,透过窗玻璃撒进寝室的月光出无尽的感叹,甚至出多愁善感的泪水。

晚寝“七人卧谈会”适宜地打断她的思绪,从遥远回到眼前。美女老师帅哥老师有过交谈,乃至有眼神的交汇;男同学女同学有过所谓的暧昧。诸如此类的绯闻八卦,都逃不过妹子们的火眼金睛,也逃不过她们的伶牙俐齿:此为黏黏糊糊的七人。平原派、大山派为证明各自家乡的美好唇枪舌剑,谁不说俺家乡好啊。他们都爱自己的的家乡,喋喋不休地搬出家乡的美景美味与对手论剑,导演出一场又一场自发的没有评委的亦没有结果的火药味十足的辩论赛:此为势不两立的七人。

本文所叙其中一个陈二娃,就是此七人中的一位,她的得名不是依照家里的排行而来的。

那时,武侠小说风靡大江南北。陈二娃同寝室的一妹子看武侠小说看得晕天黑地,走火入魔。妹子谈古说今:“鉴于寝室七人朝夕相处,臭味相投的实际情况,热烈主张寝室七人结拜为姐妹。”一呼七应,大家群起赞同。然而,在排序问题上出现了严重分歧,有的主张按年龄为序排定,也符合结拜的主题实质。但是有人反对,提出依据武功强弱之类的排列,但是缺乏操作性,依然得不到赞同。于是有人主张抓阄,此传统形式的方案居然一致通过。于是后来抓到老大的妹子打起手电筒起来裁纸,写序号,然后送到各位床前抓阄。

当时竟然没有“厝土为坛,插草为香”的拜月神仪式,更没有歃血为盟的仪式,缺少庄重性,为多年以后的毁约,埋下了伏笔。抓到老大的妹子说她如此辛苦,所以就抓到老大。多年后她透露居然是她小小地戏弄了她们,她作弊了,她把写有“1”的那张纸团做了她自己清楚的记号。但在当年乃至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大家还是习惯地尊称她大姐。可抓到“老二”的妹子就不同了,因为她年龄在七位里面排行末尾,即使抓到了老二,其他姐妹都不服气,不叫她二姐的。但是又要承认抓阄的严肃性,姐妹就直呼其“陈二娃”。

既然二姐的称呼在姊妹那里得不到,更别想以后在妹夫那里得到了,因而陈二娃的称呼倒是普及了。即使毕业后,大家书信往来,陈二娃收到姊妹的来信,里面的称呼自然是陈二娃,落款居然是六姐,七姐之类。妹子们是要扯些啊。

刚结拜那阵子,耳听得她们大姐大姐夫的叫得清脆,却直呼陈二娃的时候,陈二娃心里还是不高兴的。但是转而一想,每周星期三学校看坝坝电影的时候,大姐夫不忘买些瓜子、米花糖之类的零食贿赂妹妹些。那时校规还严禁谈恋爱,他们属于地下活动,妹妹些是知晓的,但是妹子们严格遵守保密协定,全都归功于大姐夫的小恩小惠之贿赂。老大是有老大的做派的,姊妹些都不会缝被盖,一直都是她承担着,所以她当大姐也是够格的。于是陈二娃就释然了。妹妹们再叫她陈二娃时,她也就非常乐意地并且欢快地答应着。

2

风呼呼掠过,窗前桉树的树叶沙沙而响。茫茫夜色中,记忆忽隐忽现,不绝如缕。一阵黑夜的寒意袭来,陈二娃裹紧衣服,双眸噙着的泪珠中有人影闪过,拖着闪电的尾巴,狂奔而去,奔向渺茫的夜空。她想说一句什么话来着,想不起来了。或许,想起也不用说了。她想拽住那个飞奔而去的人影,叫他一声“陈二娃”亦或是“同学”。

不知何时,“陈二娃”的称呼不经意地从寝室延续到教室,闹出些笑话。那时考上师范学校,就端上铁饭碗,吃的是国家供应粮,毕业后就有工作,分配到学校去当老师。在师范校,每个学生每月享有16斤粮票,可用来在食堂买稀饭、馒头、面条之类熟食;16斤大米,是中午晚上自己淘米后,用饭盒蒸饭吃;还有30元菜票的生活补贴,用来在食堂买菜吃的。记得那时回锅肉一份3角钱,肉片一份3角5分,素菜一份5分。30元在当时是奢侈的,能够保证每天一份荤菜的生活标准。女同学月末还能节约出一部分菜票,然后去换零食吃。

粮票、菜票及大米每月都是由生活委员分发。分发菜票和粮票没有难处,但是分发大米就比较麻烦。生活委员先到学校保管室把全班同学几大麻袋的米领出来,然后搬到教室,用秤分发给同学,同学们各自装到盆子里、塑料桶里,然后带回寝室保管。计划着一个月里吃,女同学大多也有结余,有的悄悄送给男同学,有的就提到学校附近的市场去卖了。

因为分米这项工作的繁琐,生活委员一般都是由男生担任的。陈二娃所在班级的生活委员姓陈,虽然是高高的个子,班上第一高度,但瘦弱地像竹杆。虽然他是学校篮球队的成员,但属于大风吹来就会被吹跑的类型。同学选他当生活委员,在陈二娃看来是有些难为他的。而且他腼腆,常常流露着忧郁的神色。很少见他和女生说话,偶尔有,脸色必是绯红。那年月,男女生即使不画所谓的三八线,也是很少相互说话的,况且男女生根本就不同桌。

又是一个月分米的时候,姐妹们不知为何大呼陈二娃的时候,却引来男生一阵哄笑。生活委员陈停下忙碌的工作,茫然四顾,无人理他,他便摇摇头,继续他忙碌的工作。后来女生又大呼小叫陈二娃的时候,一群男生们怪笑着斜眼看着生活委员陈,一群女生也不明就里地东张西望。

那时的男女生关系当然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也不是铜墙铁壁般难以攻破,有些恋爱关系就在暗地生长,有些男女成为好朋友,也在私下交往。自然有那好事者要刨根问底,追究事情的由来,终于清楚,原来生活委员的小名是陈二娃。

后来一段时间很是混乱,相关两人的称呼都变成了完全相同的三个字――陈二娃。男生女生都这样不管不顾地叫着,明显有调侃的意味。有时男生大呼陈二娃,生活委员答应了,他们说:“又不是叫你呢,你激动啥子?”如果他不答应,他们又有话说:“你娃儿洋盘了,喊你,你都不答应了”。女生亦然。到后来,不管谁叫陈二娃,都不会得到回应。于是有人以陈二娃男陈二娃女的称呼以示区别,终于又明晰些。

虽然有此插曲,两个陈二娃的关系还是类似楚河汉界,直到毕业。对于他们而言,毕业季的离别倒还是渲染出了几分伤感。同学之间更是牵着手,依依不舍的哭得稀里哗啦。栀子花在校园静静绽放的时节,三年的青葱岁月悲壮而缠绵地画上圆满的符号。但是,两个陈二娃还没有说过几次话呢。

3

二十年后,一个遥远的夜晚。陈二娃独坐窗前,遥望遥远的夜空,深邃神秘,寂静宁谧。眼前没有星月,她在心里静静地整理着两个陈二娃似乎不太关联的记忆碎片。

毕业了,同学们被分配到不同的地方,大家各奔东西,仿佛散落在天涯,山遥水远。那年月,没有手机,电话是手摇式,一个乡才仅有一两部。同学之间靠书信联系,隔山隔水,时效性大打折扣。同学们三年的朝夕相处抵不过空间的阻隔,同学的情谊仿佛渐渐远去。幸好同学们拥有相同的职业,同一行业,也就能间或得到一些关于同学的消息。

陈二娃离开了小平原的小城市,回到了大山。她被分配到山里一所偏僻的乡村小学。从公路下车还须走路三小时,虽然条件有些艰苦,当生活从城市转移到大山,她似乎被困在了山里。却有一些不经意的幸福,热腾腾地从日常的瞬间冒出来,以分外细腻妥帖的方式,滋润着单调的日子,丰盈着瘦削的日子。山村孩子的明净单纯,家长的淳朴善良,点点滴滴夯实她的理想,坚定她的教师梦。陈二娃是满足的,她实现了儿时的梦想,教书育人,从事太阳下最光辉的事业,滋生浓郁的骄傲感。她珍惜那份职业,热爱工作,在三尺讲台演绎青春的风采,意气风发。

许多个夜晚,陈二娃坐在一个叫白鸭的小山村的小河边,坐在那所学校的操场上仰望。无论是在漆黑的夜,还是繁星满天的夜,亦或是皓月朗照的夜,绵延的远山,那么实在,那么亲切。远山不遥远,梦想亦不遥远。没有了恐惧,对黑夜的,因为她成长了。没有了恐惧,因为未来不再是未知。不需要面对选择,人生的路清楚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从山里出去,又回到山里,即使回到原点,但远方亦不遥远。即使世界满含忧郁,她相信只要用温暖的心对待世界,就能从索然无味的命运中发现俗气而幸福的奇迹。陈二娃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得其乐,任时光荏苒。她享受着那些幸福和快乐,平常普通的,只有老师才有的桃李满天下的欣慰。她把那种热爱和快乐延续,不愿停止。

曾经觉得遥远的不再遥远,曾经觉得很近的却在远离。昔日的同学的消息少得可怜,大家都忙于成家立业,有了各自的生活轨迹,相交点是从事相同的职业。她们之间的交往大多局限于书信往来,偶尔也到同学工作的地方串串,仅限于闺蜜死党一类。

当年与陈二娃结拜的姊妹们亦各奔东西,老大和陈二娃分配在一所学校,倒是很大的喜悦。老三在青漪江畔的一所小学任教,扎根她的家乡。老六、老七更换了三所任教学校。老四、老五远在大巴山区的学校发光发热:她们都在为教育事业呕心沥血。

孰料就在同学们雄姿英发,大展拳脚之时。有些不幸的消息七弯八饶传播。

某同学被分配到需步行七八小时山路才能到达的学校,其间需翻山越岭,需趟水过河,最艰难是要过蚂蟥遍布之沼泽。在一次到县城开会后,回学校经过那段沼泽地时,他虽做了防护,捆扎了裤腿,也难免百密一疏。他还是被蚂蟥蜇了,据说情况很危险,不及时治疗会有生命危险,经过在县医院一段时间的治疗后,幸而康复如初。同学们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某同学任教的学校条件特艰苦,教室是土坯房,居然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来自那一扇门,又不通电。在那样的教室上课,那同学眼睛先流泪,后刺痛。开始没引起重视,假期去检查,医生说不及时治疗可能失明。马上住院医治,幸而康复。又是一场虚惊。

当得知陈二娃男患病的消息,同学们都天真地以为:只要及时医治就无大碍,病好后,他还能从事他热爱的职业。陈二娃男本人也没太在意,在病情好转后就回校上班了,他不愿辜负领导对他的信任。他当初也是被分配到偏僻的乡村小学,他没有因为条件艰苦而抱怨,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认真工作,成绩突出,加之他的篮球水平远近闻名。领导把他调到镇初中,也就是涪江岸边他的母校。

到新学校上班刚刚一个月,就查出他患病,需要马上住院治疗。在医院医治一段时间。他却满含愧疚,觉得耽误了学生,给学校添了麻烦。他热爱他的事业,他爱他的学生,春季他就不顾家人和领导的阻拦,坚持上班了。不久还去参加县级篮球比赛,劳累让他再次住院。不久,即得到噩耗,陈二娃男在成都医治无效离世,他悲壮诠释士为知己者死的谶语。

那是星期天,陈二娃正好去老六、老七工作的地方耍,也就是陈二娃男工作的地方。得到噩耗的那一刻,陈二娃的青春期戛然而止。原来生活如此神秘诡异,未来不再明媚。她感觉到世界的残酷不堪,人对世界的无能为力。原来生命有时会那么短暂,生命不是用来虚掷的。

得到消息的同学们纷纷赶到那所学校,已是夜晚。那是一个浓黑的夜晚,茫茫夜色笼罩着,漆黑和寒冷充斥着人们的身心。同学们帮忙料理后事,安慰他的父母,默默地做小白花,默默地守候亡灵,默默地承受内心的苦痛和对生命的感慨。

陈二娃站在涪江岸边,陈二娃男工作过的那所学校空旷的操场上,遥望远山,黑黢黢的,朦朦胧胧。河风拂过,寒意阵阵,恐惧又如小时候那般袭来。对黑夜的,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所谓的世事难料。他才二十六岁,青春年少却意外夭折。曾经的同学,阴阳相隔,从此远离!永别!出葬时,同学都去送他一程,陈二娃没有去,借口说是看护他的几个小侄儿,实质是不敢面对那悲伤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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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娃,好久没有人这样叫了。当然也没有人叫那个陈二娃了。

在与陈同学永别后不久,又有一位男同学英年早逝的消息传来。只听说是他带学生跑早操的时候,在跑道上摔了一跤,跌在泥土的跑道上,没有动静,慌乱的大家急忙将他送往医院,可已经无济于事,他再也没有起来。他再也不能带领他可爱的学生跑步了,也不能给他们上课了。即使他是那样的热爱他的学生,热爱他的事业。

消息是一月后才辗转而来,陈二娃自然没有见到那位同学的最后一面。回想着毕业晚会上,那位同学深情的朗诵,那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是啊,他什么也没有带走;可是,他带走了亲人朋友对他的思念和痛苦。于是痛楚肆意弥漫于胸,悲伤深深侵袭于心。对于生命的感悟,痛彻心扉。陈二娃再一次被打击。

二十年过去了。每次路过涪江岸边那个小镇,陈二娃都会从车窗望向那山坡上的那座坟墓,希望那里的他安息。即使现在公路改道,从新公路经过,依然可以望见那坟墓。陈二娃依然会伤感,会感慨。地下的陈二娃亦曾有梦想,可他青年折翅,埋身黄土,相伴青山,留下多少遗憾。他的梦想于他而言,成了遥远的梦想,永远没有机会实现。当活着的人计较着名利得失的时候,想到他会不会对名利释然一些。人生只有生命最保贵,珍惜生命!好好地活着,不辜负生命。

陈二娃依然在黑夜遥望。在春夏秋冬那些风霜雨雪的夜晚。

对未来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潜滋暗长。陈二娃明白,也许只有死亡,才是殊途同归。长久以来受此折磨而不自知,为此而生的苦闷不知何起何终。

同学都离开了当初工作的偏僻的学校,有的调到了条件好的学校,有的转行了,不再做老师了。比如老七,她到了县委机关工作。他们选择了离开,他们学会与现实和解。现实里教师地位每况愈下,工作的辛劳,社会的误解,消磨着教师的意志,于是他们另谋高就了。

当然,也许有的教师也许忘记了“学高为师,身正为范”的训条,做出违背师德良心的事情:带学生开房,参与抢劫,向学生兜售无用的资料,向家长索贿,上课敷衍,校外开班等等行为也真的是让教师的职业蒙羞。也难怪大家对教师的职业道德打上问号。即使教师的职业渐渐落寞,陈二娃和她的姊妹们依然顽强地坚持,她们依然执着多年前的热爱,感受着当教师的快乐和痛苦。

同学们工作过的那些学校也在撤点并校的教育体制改革中消失了,那里的孩子们要到很远的地方去上学,小学一年级孩子就要去住校,离开家人的照顾,自己生活,不知道对于那些小孩来说,是幸福还是悲哀。这些都是地下的陈二娃所不知道的。

逝者已经远去,记着也好,忘记也罢,活着的人还须珍重。人生不会永远顺遂,悲欢离合总是无情。面对困境甚至死亡,学会珍惜,珍惜生活,珍惜每一天。她坚信,明天,是一个崭新的日子。活着的人会用自己的生命,活出自己的价值。

陈二娃面对遥远的夜空,任夜的微风吹过窗前,拂过耳际,撩起几丝黑发。面对漆黑如墨的混沌或者星月朗朗的空渺,她总能被深深地震撼。